这座监狱里面的犯人们,分为四个级别:
第一级的是那些皇亲国戚,他们是因为一些不得了的原因进了监狱。吃穿用度介有人提供,只有二十多人。
第二级的是那些一时失势的贪官,他们家中暗地交了不少的钱用来顶罪。等风头过去了,他们就会被调到外地去。
第三级的是一群狡诈奸猾恶毒凶残的一伙人,他们原先是各地的山贼水贼黑社会和欺诈者。威胁和恐吓是他们的手段,成群结队的嚣张和一无是处的阴毒脾性让他们不断的互相伤害。
第四级的就是一些苦命的家伙,他们人数最多,都是被冤枉的一群人。他们被称呼为黄巾贼,这个名头像帽子一样的被扣在头上。
国隐现在本来应该在矿地上搬运,但狱卒十分友好的帮他告了个长假,并且说自己昨天的行为属于瞎了眼,希望国隐能大人有大量的去原谅他。
国隐本来就不是一个勤奋的人,这种偷懒的事情他自然是乐意至极的。
胡车儿麻烦也渐渐的少了,与之相对的就是他的威望,渐渐有第四级犯人之首的情况。
两人都已经习惯了这里面的生活,他们像圈养的羊一样的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与舒适的风。
一天,一个一级犯人牵着一只凶恶又强壮的黑犬在了四级犯人的操场上溜达。黑狗嘴角大大的张着,黏涎的口水从舌头上流出来。一级犯人约莫十八来岁,他的表情和狗一样没什么大的分别,都只是一张又蠢又恶的脸。黑狗想是发现了什么,欢呼活跃的跳着蹦着,努力的挣脱一级犯人的手中的绳索。奈何黑狗发育较好,一个猛冲反而把这个一级犯人给拉着到处乱跑。滑稽的样子让四周围响起了欢快的暗笑声。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那只黑狗竟然径直的扑向了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撕咬抓扯兼并,把男人弄的伤痕累累。男子不住的向四周围喊救命,可是没有人去理会他,他们只是不住的暗暗嘲笑和可怜。
终于,黑狗停了下来,又换了一个新目标。而那个男人血肉模糊,骨肉分离。他还没有死,只是痛苦的苟活着。
黑狗的目标换成了一个腿脚跑不快的瘸子,那个瘸子一边拖着自己的废脚没命的狂奔,一边向人群呼喊救命。“这样子还是可笑的很。”人们这样认为。于是那个瘸子被黑狗追上,扑倒在了地上。他的废脚被黑狗紧紧的咬住,想用另一只脚把黑狗给踢开。可是没想到啊,那只黑狗竟然活活的把瘸子的废腿给咬了下来,耀武扬威的叼着它飞奔。
一级犯人摔倒在地上,正为自己那摔伤的伤口叫唤,几个仆从应声而来,他们悉心的护理和安慰他,与地上的那堆烂肉和正在叫唤的瘸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时候黑狗丢开了嘴里的废腿,带着一嘴的鲜血冲向了看呆了的小孩。
“快跑!”他的母亲一边喊道,一边冲向了黑狗:“到你爹那儿!”
小孩吓懵了,他一屁股的坐在地上,只会在哪里没用的哭泣。在黑狗离小孩只有差不到两米宽的时候,那位母亲抓住了栓狗用的绳索。
“汪汪!!汪!!汪汪!!”黑狗朝小孩用力的喊着,发现自己被那位母亲给牵制着后就掉头冲向了她,在她的肩膀是狠狠地咬下了一片肉。
“畜生!”一个男人喊道,扑向了黑狗,他应该是小孩的父亲:“来人帮忙啊!”
“快来人啊!”母亲也在喊着:“它只是一条狗而已啊!”
人群中还是他们,还是在你看我我看你的保持冷漠,和之前有变化的只不过是他们不再暗笑而已。
“快来人啊。”一个老头弱弱的喊,他应该只是害怕黑狗下一个目标是自己。
“楞子,痨子,你们两去帮他啊,”一个贼脸的聪明人对两个愣头愣脑的人说道:“你们两个不是吃了他家的饼说要报恩的吗?怎么不去啊?”
“去!”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歪着头去给那一家人解围,把狗给拉开。
只不料,那只黑狗是见谁咬谁,放开那妇人,又扑倒了赶过来的愣子。愣子死死的掐住黑狗的脖子,痨子又一旁狠狠的踢了它几脚,黑狗这才悻悻焉焉的回到一级犯人的怀里,像是在述说苦楚。
一级犯本来想训斥几句,但见几个人被咬伤成这样也就憋着一股火气的走了。
这时,文员带着几个狱卒把伤员们包扎,这闹剧算是告了一段。
后一天,一个笑的最大声,笑容最夸张的人被人毒死了。
又后一天,黑狗也被人毒死了。狗主人大发雷霆,命令两个二级犯人和五个三级犯人去调查。无果,被下令给黑狗陪葬。又派五个二级犯人和十二个三级犯去调查,亦无果,抓四级犯人瘸子来顶罪,瘸子装疯卖傻躲过一劫。又抓了个十年以上的四级犯人顶包才得幸免于难。只是不料那犯人颇有威望与人心,一时间四级犯人们都颇有怨言。
一日,曹操探望国隐而归,一狱卒问何处有工匠。曹操问其故,狱卒答:“矿具常有遗缺,以致矿事拖延。“操略答,径奔大将军府言监狱有人闹事,门仆晒笑不止,不作理会。操愤愤然归家。
安喜县
刘备静逸的站在阶下,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微笑还是无奈。现在他面前坐着一个人,那个人认识刘备,而且还很熟。
“刘县尉啊……“那人眯着眼懒洋洋的开口,口音像一个垂老的太监。
“督邮大人有何指教?“刘备稍稍弯腰恭敬说道,十分的自然。
“刘县尉是何出身啊?”督邮清淡的问,顺便吹了口茶水上的沫子。
“备乃中山靖王之后;自涿郡剿戮黄巾,大小三十余战,颇有微功,因得除今职。”
“嗯!?“督邮忽然猛地睁眼,把茶杯摔在地上:“汝诈称皇亲,虚报功绩!目今朝廷降诏,正要沙汰这等滥官污吏!”
“备句句属实,未敢妄语。“
“哼,“督邮挥手让旁人退下,走到刘备边上悄声说:“玄德,我知道你的底细,你就是个穷卖草鞋的,哪是什么什么东山沁王……“
“中山靖王。“刘备更正。
“反正你不是!“督邮不耐烦的说。
“……“刘备默然不语。
“不过嘛……“督邮的口气又变得亲近许多:“我也可以说你是,只要……“督邮伸出左手的食指和拇指相互蹭了蹭:“你明白吗?玄德?“
“……“刘备还是沉默,但只是一会儿,就告退了。
“我明天还在这儿,你要想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