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风,喧嚣的有些可怕。
国隐牵着鞋子,在街上如同孤鬼般游荡着。迷茫的他,想说的话已经不能形成一个句子。
“累。”鞋子说,于是国隐和他蹲坐在墙角。
“冷。”鞋子又说,国隐撇了他一眼,把自己的外衣解开,将鞋子拢在怀里:“睡吧。”
“睡不着。”
“你事很多诶......”
“哥你心情不好吗?”
“只是有些烦燥而已......”
“为什么呢?是因为什么那些死去的人吗?你不是说他们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吗?”
“还是有那么一点的,他们管了我两天的饭。”
“只是几顿饭而已啊。”
“滴水之恩,当涌泉已报。”
“谁说的?”
“法正发孝直,蜀国的谋主。”
“我在东周列国志(不知道那时候有没有这本书)上没看到这个人啊?”
“你还读过这本书啊?”
“没有没有......”鞋子慌忙辩解,又立马问:“那哥你打算怎么办呢?”
“先去报官,让后把他们都埋了。”
“那哥你为啥要坐这呢?”
“我不是不知道在哪嘛。唉。睡吧睡吧,明天一早就到处问问吧。”
“恩。”
于是两人半睡半醒的捱过一夜,醒来时被阳光给刺醒。在街坊的指引下匆忙报官。于是官府派了一干人等到了司徒府,但把国隐和鞋子拦在外面,称为公事外人不得叨扰。
“刀头!这里像是还有一个活的!”里面一人高声喊道。
“谁?!”
“好像是司徒......是县丞大人!”
“真是该死的没死。”国隐在外边听了里面的情况,不禁小声的埋怨。从里面两个人把二爷齐昔给抬出来,他不断地“哎呦哎呦”打着哆嗦,看样子是受了一夜风寒患染上了热病。
“你好,请问里面还有其他活着的人吗?”国隐问刀头,刀头摇头:“除了县丞大人都死.....都遭了刀罪。”
国隐让自己沉默,假装自己在抽烟,这样可以暂时的平息自己的情绪。忽然国隐的身子被一个人给推开,转身望去,看到一个矮矮胖胖的男子在观望这里。
“这里发生什么事啦?”那人问。
“管事大人,县丞的府上遭歹徒罹难,全家上下除县丞外无一幸免于难。”
“嗯......那就给县丞加俸提禄,以慰其心吧。行,就这么定了,回去吧。”那人说完,又大摇大摆的回去了,顺便把一个挡路的人给推开。
“那个人是谁啊?”被推开的那人问。
刀头“新来的管事大人,皇上亲派的,是鸿都书院哪儿出来的。”
“怪不得这样......恩威有方啊。”那人连忙改口。
“喂!”刀头对国隐大喊:“县丞有事要与你到后衙说。”顺便叫一个衙役去给他带路。
国隐牵着鞋子在哪个衙役的带领下左拐右拐来到官府的后门。
“里面就是了,有事的话在衙门口叫我一声。”
“谢谢,谢谢。”国隐谢别,让鞋子在门外去玩,自己进了屋。
二爷齐昔躺在床上呻吟,见国隐进来便连忙爬起来招呼:“载邹啊......”
“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我说了很多遍。”
“我知道你不是,因为真正的载邹和你差别很大,而且......”
“而且?”
“而且真正的载邹知道绣娘是因为什么离开的。”
“和你有关?”
“有那么些关系,因为只有我知道。”
“哦,那我没什么兴趣知道,”国隐说:“我对秘密一向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好习惯,可是......”二爷顿了顿,打了个喷嚏:“呼,你知道人有多贪吗?”
“知道。”
“我们司徒家贪婪成性......”
“只有你是贪的,”国隐打断他:“其他人比你大方的多......”
“那是你没看到!”那人喷出了一口的唾沫,国隐躲闪不及,沾在了衣服上:“是你太贪了,贪婪的人看谁都是贪的。”
“谁教你的?”
“一个和尚,他说屎看谁都是屎,佛看谁都是佛。”
“哼,歪理。”二爷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过你要是和我合作,我可以把司徒家的资产分你......”
“不用了,我对不属于我的东西不感兴趣。”
“你还是真让人无语和失望啊。”
“你又不知道我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刚好知道,我觉得你以后可能会成为街头的某个乞丐,运气好的话或者会是放牛郎什么的。”
“你说中了一半,我曾经当过三天的乞丐。”
“我知道这个干吗!?”
“那你找我干嘛?是为了告诉我你曾经的梦想?”
“......你知道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指的是?”
“只是想明白你那天都看到了,些什么。”
“两个犯人杀了你全家,你运气比较好躲了过去。”这时候屋顶上有一些响动,但是国隐和二爷没有去理会。
“和我有关?”二爷反问。
“干系大了,”国隐说道:“他们就是来找你的,就因为你错判了李槐一家。”
“嘿,等等,我现在的心情和你很悲痛,但比你更甚,因为死去的是我的家人。所以我觉得那个新来的管事大人做的很对,用加俸提禄来安慰我,安慰我这颗忠肝义胆的人。”
“你这样对得起李槐,司徒两家上下几十口人吗?”
“你指的是澈儿吗?我承认我也对她心动过......”
“混蛋!”国隐大喊:“你算个什么东西!”他第一次侮辱人,找不到什么能激怒别人心情的话。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没有读过什么书......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知道我心中的大志?”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聊的,你就在这里做你的梦吧!”国隐愤然的挥袖转身,想离开这里。
“你认为能做什么?你有钱吗?你有人吗?你有权吗?哼,你什么都没有。”
但国隐没有理他,走出房间,用力的把门关上,深深的呼吸。等心情安静下来后,他发现鞋子不见了。后门锁上了,所以国隐跑到衙门口,外面的人熙熙攘攘,完全找不到鞋子的踪迹。
“你好,”国隐问那个衙役:“又看到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小孩吗?”
“有看到有看到,他和他两个叔叔回去了。”
“两个,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