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新之微笑着坐直身子,不理会秋付生,毛巾翻转,温柔的一下一下擦着他滴水的发丝。“付生,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待在这里十几年啊?”
羞红的脸瞬间变的有些阴沉,秋付生的身子僵硬,仿佛受惊的兔子,迷失了朝前跑的方向。“为什么我来秋家半年多,都不知道秋家有这么一栋别墅,别墅里住着一个你呢?”夏新之一边擦着秋付生的发一边说着,这是她一直想问秋付生的话,却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却得到了身前的人沉默以待。
她刚想低头看清他的脸,秋付生一把夺过毛巾嗖的一下便不见了踪影。夏新之站起身,朝着别墅门口跑去。“付生,付生!你躲在哪里?快出来,如果你不喜欢我不问就是,你出来。”夏新之围着别墅找了一大圈也没有找到秋付生,他若想躲,她又如何找得到。
别墅的屋顶,秋付生站在角落里看着不远处急的团团转的夏新之,眉头轻皱。白毛巾还在他手里握着,上面还有夏新之特有的味道和她对他所有的关爱。他活到至今为止只有夏新之这么一个朋友,他要将他所有好的一面全部呈现在她面前。那一切的阴暗面,被秋家藏起来的所有的事实,就随着那份掩藏,一起被淹没吧。但愿,她永远都不要知道。不知道才会永远这样做他的朋友。
坐到别墅里等了好久,直到那杯水已经变成了透心凉,秋付生还是没有回来。就在她站起身想要回别墅的时候,突然几个保镖闯进来,二话不说架起夏新之瘦小的身子便朝外奔去。千年封锁的大门竟然打开了,她被两个保镖架着离开了别墅的大门。
她没有挣扎,因为她本来就要回去,正愁着怎么回去呢。爹地还在牢房里等着她去救,等着她去洗刷所有的冤屈,她不可以逃避。
别墅的角落里,秋付生的眼睛已经成了半睁状态,他努力的摸索着前方的路,终于在摸索到别墅门边的时候,直直的栽在冰凉的地板上,昏死过去。
回到别墅,夏新之被保镖蛮横的推进了秋墨的卧室,没有一丝怜香惜玉。跌撞进卧室内,她的身子差点跪在地上,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一股萎靡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梦幻的婚床上,秋墨赤身**的从一个有着天使脸庞魔鬼身材的女子身上退出来,翻倒在床的另一边,脑袋搭在床沿上,喘着浓重的粗气。
那忧郁的眸,紧皱的眉,凝重的呼吸,不用闻,看也看出来他是喝多了。看来她被那几个性感的舞女折磨的跑掉他开心的不得了,从未在应酬的场合喝多过一次酒的秋墨居然醉成了这个样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是有一定的位置,站着一定的地位的。她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看着眼前能刺瞎人眼的场面,夏新之刚刚有所好转的心再次被丢进了搅拌机,几下子,便搅合的细碎。痛的麻木了,明知道自己是在痛,也是没有感觉的了。
那女子不客气的再次扑向秋墨的身子,好像欲求不满的****,却被秋墨一脚踹到了一边,大手一挥指向一边。“滚。”
狂傲不羁的语气,带着秋墨独有的味道。
那女子**的身子就那么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秋墨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不屑道:“我说,滚。”
女子是在迷醉的包房里拉着夏新之跳舞的那个舞女,这张风华绝代的脸夏新之记得,只可惜,再如何的风华绝代,面对秋墨的绝情都成了残花败柳。
女子也不扭捏,下床,一边瞪着走进门打扰了她好事的夏新之,一边穿着散落一地的衣物。
看着这一地稀稀拉拉的内衣内裤,就知道他们刚刚到底有多激烈了。
女子走到夏新之身前,推开夏新之的身子,弯腰捡起地上白色的小外套,瞪了夏新之一眼,冷哼着走出了门。
夏新之可以忽略那抹心痛,忽略刚刚看到的一切,走到秋墨身边,推了推秋墨的身子。“我有话跟你说,你起来。”秋墨没有动静。
夏新之不放弃的再次推了推秋墨。“小墨你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想说就快说,不想说就滚!”秋墨喘着浓厚的粗气,卷着舌头怒骂。
夏新之的心再次被揪痛了一下,她站直身子,居高临下暗暗的鄙视了一把秋墨,语气却很正常道:“你为什么要羞辱我?你抓到我爹地什么证据了你拿出来让我看看,我看到了证据我就相信你!”
秋墨头痛的歪过自己的头,无奈的睁开眼看着夏新之,深邃的黑瞳中是无法忽略的残忍。
薄纱的被褥轻盖在他**的身体上,他冷笑。“你相信不相信,从来就不重要。只要是我秋墨说的,那么夏世峰就有罪!杀了人还想抵赖?哪有那么好的事。”
夏新之扑向秋墨的身子,抓住他健朗的肩膀将自己的手指甲扣进他的肌肉里。“杀人是要有证据的,如果你收集不到证据凭什么抓人?凭什么你认为什么就是什么?”
秋墨一把将夏新之的身子推开老远,不耐烦的转身。“本少决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凭什么。你爸若是什么狗屁好人,为什么警察去夏氏董事会上抓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开脱?你爸爸不是有那么多忠诚的属下吗?都死了吗?”秋墨伸出手,指着夏新之的鼻尖,不屑道:“别再装无辜了,你让我恶心知不知道?”
秋墨的身子转向一边,均匀的呼吸声不一会便传来。夏新之站在空地上,怎么也转不回神。秋墨说的没错,那些所谓的爹地的忠臣,在爹地出事之后,为什么不站出来?就算他们不知情,也没有理由这样闷不吭声啊?那天去夏氏集团,陈约翰对自己的态度在自己脑海中闪过。
曾经看着自己长大的人,在父亲出事的短短几天内,便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完全不认识自己,这一切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不行,她一定要问清楚。转身,不顾一切的朝外奔去。
“滚回来。”秋墨不高不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在这个屋子里蔓延。
夏新之的身子僵在原地,回头看着依旧趴在床上呼呼睡觉着秋墨,一颗心被搅合的七上八下,他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她慢慢的移动着自己的身子,慢慢的朝门边靠近。
秋墨腾的从床上起来,快步来到夏新之身前,掐住夏新之的脖子,横眉竖目。“我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否则我就将你撕成一片一片的直接拿去喂狗!”
身子被狠狠的甩到了一边,跌进地毯里,秋墨几步跨回床上,拱进被子里,继续着他的春秋大梦。
夏新之就顺着那股力道将自己的身子贴在羊绒地毯上,脸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流泪。没有人阻挡的了她的决心,就算全世界都背叛自己的爹地,她也会一直一直相信他。就算她被撕成一片一片的,她也要将真相找出来。让所有伤害她和爹地的人后悔。
闭上眼,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早。
其实在秋墨掀开被子的时候,夏新之就已经醒了。只是在地上躺着浑身都难受,加上她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没有不疼的地方,实在懒得睁眼和他对峙。她唯一要做的,就是避开秋墨,然后逃出秋家,去找陈约翰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凭陈约翰对自己的态度,她也敢肯定他定是知道些什么。
她没有动,秋墨也真的就没有喊她。可能也是实在懒得看她,夏新之自己在心里是这么嘀咕的。
收拾了好久,秋墨终于是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打开门时,两个保镖屹立在门口恭敬的朝着他行礼。“秋少早。”
秋墨点头,回头斜睨了一眼夏新之。“给我看好她。”
“是。”两个保镖恭敬的颔首。秋墨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夏新之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别墅。关门声传来好一会,确定不会再有人开门,夏新之才从地上缓缓的爬来,不舒服的动着自己全身的骨节。
这一早晨,她连手指头都不敢动一下,很怕自己哪里不对劲被秋墨看出来。否则他若追问起昨晚在迷醉包厢里的事,她又要受到他的孽待。在查清爹地的事情之前,她还是需要避开他的锋芒好好保护自己,毕竟,这肚子里还有一个经不起折腾的。想着,她的手便不自觉的摸着自己还未明显的肚子。
和煦的阳光从别墅的窗户落到秋墨的屋子里,照耀到坐在窗台前闭着眼晒太阳的夏新之。晨曦中,她侧脸温润,发如黑藻。她闭着眼,嘴角噙着笑,那舒服的样子好像回到了不久前,那时,还那么无知,却又那么幸福的她。
被困在这里两天了,秋墨至从那日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似乎有了很忙的事情需要处理。
门口的两个大块头傻傻的站在那里,雷打不动,恐怕夏新之每天眨几次眼睛都逃不过他们的法眼。这**裸的软禁竟然让夏新之彻底失去了阵脚。这限制自由这一招,彻底戳中了她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