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月寒捏着罗皖雪的手腕,冷冷一笑,“无碍的,不管罗小姐有心还是无意,衣服没有破损就是好的,不然,不管你究竟如何想的,也妥不了又要一顿板子。”
她这话十分不客气,就算皇后在场,也不给罗皖雪留一点面子。
罗皖雪的脸由白转红,似乎的很委屈的模样,就要哭出来。
“疆主,我真是无心的。”
绮月寒却不看她,对紫嫣说道,“你小心着将丝线弄下来。”
紫嫣应了声,全神贯注的挑下丝线,又退回到一边。
她一直在西疆王宫随身伺候主上,知道何时何地行为该当如何,此刻虽看罗皖雪十分不顺眼,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绮月寒松开罗皖雪的手,便不再看她一眼。
皇后赶紧圆场说道,“还好没事,不然今日祭祀舞可出了大事了。”
绮月寒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之后,皇后又和绮月寒寒暄了几句,才带着罗皖雪离开。
路掌司上前一步,“疆主,时间不多了,奴婢带您去换舞衣吧。”
绮月寒点了点头,紫嫣捧着舞衣随在后面,一起去内室服侍着绮月寒换了衣裳。
等到绮月寒换好了舞衣出来,众人接露出惊艳的目光来。
一身精致的衣服恰到好处的勾勒出绮月寒完美的身形,尽数展现了女人的柔美与高贵。姿容更是绝美,眼中的高傲和冷清,是骨子里天生的,这种带着气魄的美,是任谁学也学不来的。
一头耀黑长发垂至腰际,随着动作如波流动,似是典雅女神,让人忍不住的要崇敬,顶礼膜拜。
乐师都准备好了之后,绮月寒只与舞姬们合了最后一部分。
她独自跳的部分,不需要再练习,已经十分熟练,她不想在祭祀之前浪费太多体力。
等到来人请了,绮月寒才紫嫣的搀扶下,往祭司大殿走去。
祭祀是十分盛大和神圣的仪式,所选的大殿天台,是皇宫中地势最高,最接近天的地方。
是人们心中,向上天祈求,最能得到的地方。
而天台下,文武群臣,皇亲国戚,已经都站好,就等吉时一到,钟鸣响起,开始祭司大典。
弑羽客站在殿下最前方,而他身边就是北辰渊。
二人相互点头示意,大家都知道平日里太子和平遥王不亲厚,却也从没有过冲突。
平遥王为人冷清,倒是太子和气,每次都与平遥王主动打招呼。所以在大臣们心中,太子一直都是谦和有礼,仁政爱民的。
“平遥王最近似乎很忙?”北辰渊目光看着台上,祭台已经陆续布置好了,就等着皇上皇后到来。
弑羽客脸色冷清,与北辰渊一般,并没有看对方,“谈不上忙,倒是太子好像忙的很,还深夜造访了平遥王府。”
他们二人地位之高,单独成排,无人站在身侧,自然也听不见他们之间的谈话。
北辰渊听见弑羽客的话,不由得眼梢动了下,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提起这件事来,看来是真的认为自己不会说出他私扣罗皖雪的事情。
“本宫可没那闲心,父皇将许多政务开始交由本宫打理,实在忙的很。”
弑羽客也没想听到他亲口承认,只是笑了笑便作罢。
随后想起一事,眸色不由动了下,“太子似乎与本王的王妃早就相识?”
他知道北辰渊刺杀绮月寒的事,所以他所问的相识,也是那件事之前。
北辰渊笑了,才转过头来,看着对方眼睛,“为何会这样问?”
弑羽客迎上他目光,面色沉静如常,“太子似乎对王妃事情十分上心,本王从未见过太子关心过别的女人。”
他一口一个王妃的叫的顺口,北辰渊审视的看着他,眼底划过一丝异色,随即依旧打着太极道,“你是本宫皇弟,疆主也算是未来弟妹,自然要比别人关心些。”
弑羽客想看出他真实想法,最后只将心思放在未来弟妹几个字上,心中隐约有些不快。
在他心里,他早就是她的女人,早就没了未来现在之说。
“皇上,皇后驾到!”
就在这时,皇上皇后相携出现在高台上,受万人朝拜,弑羽客和北辰渊一同行礼,打断了交谈。
“平身。”北辰帝的声音沉稳有力,在特殊的日子里,显得更加威严。
众人都站起身,恭谨的注目看台上。
皇上皇后落座后,正好吉时已到,随着钟鸣之声,由阁老上台,宣布祭祀开始。
紧接着就是开场的祭祀舞,钟鸣琴瑟之声,由早早就准备好的乐师弹奏而出。高山流水的一般轻灵悦耳,美妙的缓缓能流入人心间。
绮月寒就是在这样的韵律节奏中出场,一身惊艳绝伦的华服,却盖不过她绝美精致的五官,她浑身柔美流动,几乎与乐章融为一体。
就在一片祥和之音中,她宛若落在乎心间的仙子,一颦一动之间,都牵动着人的心弦。
忽然,乐音由低走高,忽然磅礴大气如倾斜而下的激流,绮月寒本柔美的舞姿变得英气十足,铿锵有力,每一次舞动衣袖,都似是舞出一道锋锐利剑。
让人的心,不由紧绷,放松,又紧绷,所有的心绪都随着她的动作起伏。
忽然,乐音更加激烈,仿若千军万马浩荡奔腾,舞姬们一瞬间飞舞至台上,将绮月寒围在中央,伴着她动作,如一支作战军队,只围攻中央一人般,每一个挥舞,都叫人担心,会不会伤到那孤军奋战之人。
就在心弦都绷道极限的时候,绮月寒忽然腾空而起,一截水袖飞出,在空中划出绚烂姿态,而她,轻足点在众舞姬托出的手掌之上。
仿若天地浩大之间,只于她一人,傲视天下。
如此一场祭祀舞,荡气回肠。
以至于终结,众人都沉浸其中。
绮月寒在万人惊艳的目光中退场,下去之前,目光掠过台下,不经意在众人中看到弑羽客担忧的目光。
她的心不由一紧,衣袖中的手有用了力,让指甲插进肉里,保持几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