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羽客点了点头,“万事小心。”忍不住嘱咐了一句,才与一旁上前说话的大臣一同走向另一边。
绮月寒看着他欣长的背影笑了笑,如此孤高冷清的一个人,在她这里担心的事情似乎多了些。
宫里认识她的人不多,一路走到的礼乐司,却也有不少宫人驻足行礼。
绮月寒身着华丽,周身气度不似寻常人家的小姐,而宫里向来是最会看人眼色的地方,眼也尖利的很,一下子就能瞧她身份贵重来。
等到了礼乐司,路掌司已经在门前等了。
“奴婢见过疆主。”路掌司一身橘红色的宫装,是她这个宫人微分的正装,面上神色恭谨,行了个大礼。
绮月寒微微笑着让她起身,态度和煦,“路掌司不必多礼,上次离宫之前,路掌司不是说在祭祀开场之前和一遍祭祀舞么,现在就带吾过去吧。”
路掌司起身,侧着弓着身子,请绮月寒走在前面,由前面宫女引路,她伴在身后侧。
到了大殿的时候,舞姬们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绮月寒来了。
祭祀舞先是由绮月寒独舞,只在快接近尾声的时候,需要大家的上场配合造势,声势浩大中,绮月寒被托于众人指尖相合的手掌之上。
最后的动作有些难,不过绮月寒本身就有轻功底子,站于树尖都能岿然不动,小小手掌还不算得什么。
“路掌司,吾先去换了舞衣……”绮月寒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道稍微尖细的声音传进来。
“皇后娘娘驾到!”
绮月寒淡淡哂眉,转过身去,看着殿门口方向。
一身富贵祥瑞的金丝线绣凤纹正红色凤袍,贵气而华丽,象征着无上的身份地位。皇后步履轻慢,身姿端正,面色和蔼,一步步走近。
身上笼罩的光,让礼乐司殿内的一切几乎都要黯然失色。
不过,其中要除了绮月寒。她虽然一身华服比不得皇后隆重,却以一种娴适冷清的姿态淡笑站着,身上的气势亦容不得人有半分忽视。
“皇后娘娘。”绮月寒笑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而其余一殿的人已经都跪在地上请安。
“都起来吧。”
皇后笑了笑,上前微微拉起绮月寒的手,“本宫抽空来看看疆主,一会就要上台,疆主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底下人去办办。”
绮月寒摇头,依旧是之前的笑意,“一切都好,劳皇后挂心了。”
“婉雪见过疆主。”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在绮月寒话落之后插了进来。
绮月寒淡瞄了眼,唇畔的弧度大了些,眼底却忽的闪过一丝讥讽。
“原来是罗小姐,前几日听王爷说罗小姐失踪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刚才她还真没注意跟在皇后身后的人,一身淡粉折边百叶裙,薄纱灵动,随着细小的动作,也会如微波一样荡漾开,灵动可爱,再配上罗皖雪一张粉嫩娇俏的小脸,更是叫人觉得赏心悦目,漂亮的很。
不过,罗皖雪的心是什么样的,她可知道的清楚。竟然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挑衅,看来是之前的苦头还没吃够。
罗皖雪抬眼,不动声色的笑了下,完全不似之前看到绮月寒时那伶俐嚣张的模样,乖巧的很。
皇后见绮月寒神色稍显冷淡,以为她是因为之前罗皖雪冲撞她事情,拉过罗皖雪的手来。
“雪儿也是太淘气,让那么多人跟着担心,还不谢谢疆主,还费神担心你的事情。”
“多谢疆主挂心,婉雪只是贪玩,没有告诉父亲,不想父亲太过担心,竟然在御前说了此事,是雪儿不懂事了。”
一番话得体的很,与她平日的作风实在是大相径庭,绮月寒讥讽的看了她一眼,没去接话。
一直站在一旁的紫嫣鼻音哼了一声,不过没人听见。她看罗皖雪装模作样就觉得好笑,在平遥王府那幅狼狈样,这会儿换身衣裳又跟个人似的了。
皇后眼力向来惊人,之前没见过紫嫣,便多看了一眼,随后就看到她手里捧着的舞衣。
不由上前看仔细些,眼中露出惊艳的色彩,手搭在舞衣上,赞叹着,“真是漂亮的舞衣,看来宫里的丝绣坊真是下了苦工了。上好金丝云雀,江南冰蝉丝锦缎,比过以往所有的舞衣,果真是独一无二。”
绮月寒听着,眼底划过一丝了然,随即笑着回道,“定是皇后交代,才会如此用心,吾能穿上如此舞衣,还要多谢皇后呢。”
罗皖雪一脸好奇和希翼的看着舞衣,仰头对皇后,“真漂亮,雪儿能不能也摸一下。”
那模样小心翼翼,期盼又谨慎,让人不忍心拒绝。
皇后看了眼绮月寒,见她并没有在意,便说道,“小心着些。”
这就算是同意了,罗皖雪伸出白皙的手指,指尖在舞衣上流连,惊叹,“入手沁凉,绣工精湛,果然是好东西……”
绮月寒看着她的手,晶莹剔透的指尖,细指上红宝石戒指泛着晶透的红光,随着罗皖雪的动作,眼睛眯了眯。
就在罗皖雪手离开舞衣的时候,绮月寒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动作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怔,尤其是皇后,惊讶看向绮月寒,“怎么了?”
罗皖雪的脸色已经微微发白,就算她隐藏的恼怒与隐忍。
绮月寒唇角带笑,眼中不带任何情绪,“罗小姐小心些,刮坏了这舞衣,修补也来不及了。”
皇后视线落在罗皖雪手贴着舞衣的地方,敏锐的发现她手指上的戒指镶嵌红宝石的金边挂到了舞衣丝线。
若是一用力,这丝制得舞衣就要被损毁一片。就像是绮月寒说的,就算马上找人来修补,时间也来不及了。
皇后目光冷下来,转头看向罗皖雪,想看出她是不是有意为之。
今日开始,她就在自己身边十分安分,本以为她知错悔改了,难道她还想与疆主过不去么。
罗皖雪已经换上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手一动不敢动,害怕的看着皇后,“娘娘,我是无心的,不知道戒指会挂到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