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刚才……说的什么?”
唐小婉的手指苍白无力死死的捏着自己的衣角。
她真的希望,自己是听错了,或者是幻觉了。
但是,随着黑色皮椅上那高贵的身影转过来后,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夜星凌然的眉梢浮现着一抹得意,那眉眼之中已然透露,这个消息是真实的。
他的唇瓣噙起邪肆的笑,冷声道:“怎么?是想让我在重复一遍唐山死了的事实么?”
蓦地,宛若被重击。
唐小婉踉跄的退后了两步,书房里的一切在此时已经被她自动屏蔽。
“不,这不是真的,小婉不信!”唐小婉不停的摇着头,一小步一小步的后退,步子沉重却挪动的有力。
出了书房之后,她几乎预支了身体所有的能量,朝着楼梯崩溃的跑了下去,就连想要去哪,她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要离开!
夜星修长如玉竹般的手指交叉在身前,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却被眸光之中所带的森寒,失去了多情的魅惑,反而添了一抹让人背脊发寒的冷然。
张伯微微弯腰,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少爷,小婉小姐……”
“张伯,如果不是你在夜家呆了这么久,我还真的会认为,这唐小婉跟您有亲戚。”
夜星缓缓的站起身来,神色不悦,迈开长腿直接在他的身边走过,离去的那一秒,还留下了一句话:“我做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张伯将头低的更低了,自责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或许,他那晚就应该让小婉离开,是不是就不会出这些事了?
——
唐小婉泪眼婆娑的跑下楼,想要离开别墅,却在才打开大门,就被两只粗犷的长臂阻拦了下来。
“抱歉,唐小姐,没有少爷的吩咐你哪也不能去。”
她抬起眸,思绪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张姣好透着青春活力的容颜上,此时却被那一双被伤感充斥的眼眸抢占了风头。
“让开……我要去找我的父亲,让开……”她声线颤抖,却透着笃定!
夜星是骗子,毁了她的身,现在又毁了自己的家。
她抬起胳膊,试图跟门口的两个人做斗争,奈何她的力量在他们面前是那么的渺小,很轻松的就被推了开来。
看着那扇雕刻着铜花的大门,缓缓的关上,唐小婉像被带走了全部的力气,直接跌坐在了地面上。
“咦,夜叔家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磁性生物?”一声颇具戏谑的嗓音,从唐小婉的身后传了过来。
刚才下楼,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楼除了佣人还有别人。
听这声音,应该是夜家的客人吧?
毕竟,她也算是在夜家住了几天的人。
可,现在她却不想理会任何人,她抱着双腿,将头埋了进去,凌乱的长发遮挡住了她的面孔,哭泣声扯着身子一颤一颤,看起来很是可怜。
咦,给自己忽略了?
“好恐怖,我一直以为我夜叔禁欲这么久,原来竟然有内幕!”男人似乎压根就没打算放过她,直接站起身,几步就走到了唐小婉的身边,也不管她现在是不是难受,直接拎着她的胳膊,把她拎了起来。
唐小婉一点都不想搭理他,死死的跟他抵抗,却在他的强硬态度之下,身子软的像棉花,任由他怎么摆弄。
“你做什么!”唐小婉的刘海沾了些眼泪,看起来湿漉漉的,她眼圈泛红,眸光锐利如刀,恶狠狠的盯着他。
眼前的男人,身子颐长,一身浅蓝色的宝格丽西装,将其的气质更衬出,戏谑的唇瓣微微勾起,一双森寒而不见底的墨眸,相比于夜星,却丝毫没有杀伤力,尤为醒目的,是他左耳上的钻石耳钉,彰显出他的放荡不羁。
他用两根手指拎着她的手,极其的嫌弃,“啧啧,做什么你没看出来?还要多直白的表现呢?”
唐小婉收回自己的手,几乎没有一丝犹豫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脸上!
“啪。”
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一楼的保姆几乎都惊呆了,但是谁也不敢上前,纷纷目不转睛的望着两人。
这男人的名字叫江承亦,是夜星哥家的私生子,也是唯一敢跑到夜星面前顶嘴的人……
夜家的人都知道,夜星跟自己哥关系多么的好,所以爱屋及乌。
就是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江承亦的目光蓦地寒了几度,捏着她的手腕力度更甚,几乎是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你敢打我?”
唐小婉的眼神没有闪躲,眼圈泛着晶莹,跟他对视。
她真不相信,她还会被人欺负到什么样。
为什么没来夜家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小公举,来了夜家之后,竟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得不到。
“你们没有教养吗?不知道别人在很伤心很伤心的情况下,不喜欢开玩笑吗!”唐小婉说着说着泪水就已经泛滥成灾,两行清泪像拧不紧的水龙头,不停的向下滑落。
“你说我没有教养?”江承亦压根就看不见她的眼泪,只能听见她刺激自己的话!
他冷笑一声,捏着唐小婉大声喊道:“我请的都是私人教师,上的都是你贵族学校,一年学费几十万,你特么竟然说我没有教养!”
江承亦拉着她就往门外带,“在A市,我就是卖了你,夜家的人也不会怎么样!打我的一巴掌,还说我没有教养,呵,行,我带你去知道知道,什么是有教养!”
江承亦拉着唐小婉就往外走,她本来就犹若活着的死尸,丝毫不在意他拉着自己出去,相反,她真的很想出去,离开这里,去找她的父亲,她要证实,他的父亲没有死,夜星就是想看自己难过,骗自己的。
江承亦将她拉出去了夜家,直接将她丢进了车上,愤然的冲着司机喊道:“去夜色!联系一下李姐,就说我有好货带给她!”
司机怔了下,透过后视镜望了过来,唐小婉眸如死灰的倚靠在后车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