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面原本存在于那里的墙,好似被风刮走了,散尘飘落,露出一条低矮狭长的甬道,一眼看不到尽头,墙壁的砖石一看就跟之前经过的那些现代砖石很不一样,散发出一股古老而荒凉的气息。
“果然是幻术。”楚迟说,“看来有人特意把这条地道隐藏了起来。”
“你还蛮有见识。”周申夸道。
“幻术是蛊惑人心的法术,重在迷人六识。鬼墙幻术,用紫金枫木加云熊血也能轻易做到,这人却偏偏活埋人来当术眼,也不怕伤天德,”楚迟说。
“有的人习惯了一种施术的方式,就轻易不会改变了。”周申无奈的说。
楚迟赞同的点点头,没再继续追究这个问题,皱着眉头盯着甬道看了一阵,背脊上莫名的感到一阵发寒,“这是条古地道,至少有一百年以上的历史。”
“我感觉不太好,还要继续下去吗?”周申也感到压抑,长吐了口气。
“当然。”楚迟捏了捏发僵的手指,“这只白猫轻而易举的闯破鬼墙,我是非得到它不可了。”
周申猫着腰,先钻了进去打头阵,楚迟跟在身后,在古道里爬行,两人爬行了有十多分钟,前方出现了灯光,两人加快速度,很快爬到甬道的尽头,前方是一个圆形的石室。
石室不大,墙上点着灯烛,把室内照得透亮。在中央位置,摆着一副长方形的黑棺材。
棺材盖上,白猫正站在上面,只见它双爪不停的挠动,棺材上的木屑横飞,竟然是凭一双爪子,把棺材给抓烂了。
两人没急着出甬道,挤在甬道口子处。
楚迟环视了下四周,发现石室内再没其它的入口,就只有他们进来这一个甬道口,在这种环境下抓猫,派一个守着口子,另一个身手敏捷点,就能抓到。当然,力气够大,能把白猫给压制住。
楚迟明白自己不是白猫的对手,周申一路下来,除了手上燃火之外,没表现过其他本事,不过光凭一身蛮力,对付白猫应该也足够了。所以这个人选自然就是周申。
周申皱着眉有些发呆,楚迟轻推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说:“你有没把握抓住它?”
“这猫有古怪。”周申眉头紧锁,说道。
“怎么了?”楚迟问。
“不是普通的猫,感觉很威猛。”周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感觉白猫体内蕴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好似猛兽,发起威来连自己也对付不了。
“废话。”楚迟笑了笑,“这家伙是我熬出来装五行傀儡的,能普通得了么。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逮住它,这家伙刚觉醒,一下拥有前所未有的力量,目中无人的很。”
“你熬的?”周申一愣,“我记得熬猫很残忍,你这么小就下得了手?”
“世间万物,生下来就是受苦的,各有其煎熬,各有其命数,既然是天命,就没有什么残忍不残忍的。”楚迟说,“当然,我用的只是普通的熬法,那些非常残忍的方法,没时间用。不过这白猫资质不错,用普通的方法,就逼出了很大的潜力……”
周申又是一愣,随即吐了口浊气,想了想才说,“我看它有些棘手,万物相生相克,如果找到白猫的弱点,要抓起来也容易。你知道这猫的五行吗?用术靠谱点。”
“不知道。”楚迟摇头,“我要有看穿五行的本事,也就能轻松抓住它了。哪会被它弄得灰头土脸,不过话说回来,它被我追了多次,从来没表现过五行遁法,可能是有意隐瞒。我就知道这家伙狡猾大大的!”
“可惜我的蝃蝀(dìdòng)令丢了,不然就能看穿它的五行。”周申嘟囔了一句。
“你刚才说啥?”楚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抬头望向周申,“你有蝃蝀令?你怎么可能有蝃蝀令!”
蝃蝀是彩虹的古称,蝃蝀令就是猎魔人的执照,也是正式猎魔人的最基本装备,具有很多的用途,在猎魔过程中起到很大作用,据说蝃蝀令是由七种特殊的玉石制成,一种颜色代表一种规格,同时也代表猎魔人的实力。
楚迟进这行当虽然有了三年,但连蝃蝀令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没想到身边这傻大个竟然有一块,他心里是相当不平衡。
“有蝃蝀令怎么了?”周申不解的问,“我是记得自己有一块来着,但不知道丢到哪里了。我现在脑子乱七八糟的……”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楚迟说,“我真是对你很好奇了,一个有蝃蝀令的猎魔人竟然会被一只含沙困了十几年,有够衰的。关键是还把蝃蝀令给丢了!”
周申尴尬的摸了摸脑袋,“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八成是你脑子混乱,记错了。”楚迟哼哼的说,却是暗自提醒自己不要轻视了周申。
周申傻傻的笑了下,“估计也是。”
楚迟看出周申不是很有把握,便说:“这样吧,你用你的手段先试试看,实在不行,我就只能用上刚才的惊雷符了,给它狠狠的来一下,力度控制好的话,弄晕它不成问题,但这是不得已才能做,我对法术的控制,一直不是那么靠谱……”
说到这里,楚迟心虚的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失常高手,十拿九稳的事情也常常搞出别的变故,一惊雷符下去,要不打不中,要不就是打死,恰大好处那是万分之一的概率。
周申点头同意,就要准备爬出去。
这时,白猫停止了动作,肚腹里发出几声呼哧呼哧,就见它嘴巴突然张大,朝刚才自己挖的地方喷出了一口鲜血。
鲜血的味道非常腥,从它吐出的霎那,楚迟和周申立即捏住了鼻子,两人都是鼻内刺痛,就像有人拿针拼命的刺了内膜一下。
与此同时,棺材内发出一声厉啸,声音就跟人刮玻璃似的,令人头皮发麻,全身都很不舒服。
楚迟和周申紧张不已,没想到这棺材内竟然还有活物。
但光凭声音,猜不出棺材内有什么。
棺材内的活物捶打着棺材壁,与啸声一起,此起彼伏,听上去很是痛苦凄惨。
楚迟心想白猫这一口血下去,恐怕是具有极强的杀伤力,把棺材里的某种东西折腾得够惨。
白猫对里边的声音不管不顾,弓着身子站在棺材盖上,全身的毛都炸开来,样子狰狞,只要是那里面的黑东西伸出来一点,立即对准它挠一爪子,将它逼回去。
楚迟和周申连大气也不敢出,僵在当地盯着。
陡然间,棺材盖子被推开,白猫跟随着盖子被掀翻在地,一只****的手臂,率先从棺材里伸了出来,然后里边一个人仰头坐起,双手抓着棺材边缘,似乎是想站起来。
白猫蹲伏在地上,眼望着棺材的方向,口吐了几声粗气,努力的挣扎了两下,但没能站起,身子一歪,在地上不动弹了。
“靠,不能让她爬出来。”楚迟噌的一下窜了出去,他看清棺材内的那人双手指甲弯曲如兽趾,全身散发出一股有如形质的黑气,立即知道不妙。
“什么情况?”周申跟上,下意识的问了句,有些摸不清头脑。
楚迟没空解释,伸手去搬棺材盖,盖子太重,没办法搬起来,周申上前帮忙,他力气要大很多,一人扛起了棺材盖,但那棺材盖却不能用了,刚搬动,散成了几块,掉在地上。
而那棺材内的人,探出来了大半个头,眼看要爬出棺材。
楚迟一咬舌尖,吐出一口血雾,手上惊雷符祭起,朝那人脑袋投去。只见一道电光,在石室内闪过,一线赤红电流嘶嘶的游走在那棺材内人的身上。
那人发出一声历啸,动作减缓了很多,再没有多大的力气的爬动,他努力了几次,动作越来越小,安静的重新躺了回去。
过了一阵,棺材里的动静逐渐小了,变得没了声息。
做完这一切,楚迟弓着身子气喘如牛,全身出了一身大汗,他瞥向地上的白猫,僵直的走了过去。
还好,白猫还有呼吸,看情形只是脱力了,它甚至还睁开眼睛瞥了眼楚迟,不过没有任何反应,又闭上了眼睛。
楚迟摸了两下白猫的脑袋,松了口气,顿了下,从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用青铜刃找了个完好的指头割破,糊了些血在布条上,然后将布条编织成特定的样式,系在白猫的脖子上,用人血的红线环比红线结成的绳索威力要大,完全困死了它,省得担心再跑掉。
等忙完,楚迟才发现周申已经站在了棺材边,正怔怔的望着棺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