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府瀚水居
亦如梦窝在贵妃软塌上,盖着白色毛绒小毯,面上的恬静与释然是以往不曾有的。墨发懒懒的披在身上,有些稍长的便堆在怀里。亦如梦小小的脑袋偏了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了眸子,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懒洋洋的声音飘了出来:“尘,孤要用膳。”
“好,小姐都趴了一天了。也应该先走走吧?”水尘坐在亦如梦前的软椅上,浅浅笑着。
“才不要,尘你快去找些吃的来,孤饿的肚子都有些痛了。”亦如梦懒散着,依旧不愿起身。
“是……是,我这就去找吃的去。”水尘耐不住亦如梦磨磨唧唧的小声调,赶忙一脸悲怨的起了身,又好像想起了点什么似的回了头,“小姐,您现在一天不如一天了,咱们都在逸王府呆了四天了,楚易一次都没过来看过,这是怎么的了啊?”
“尘,你这口才是比云儿还好了啊。”亦如梦一脸“弄不死你”的表情,水尘自知大事不好,正想拔腿就跑,却动不了脚步。
“孤与楚易有个交易。四年后取他性命。”亦如梦神情不似方才,有些凝重。
水尘看着亦如梦的反应,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亦如梦任性惯了,她是知道的。任务对象从来都是亦如梦想怎么杀就怎么杀。水尘知晓无论怎样亦如梦都会完成任务,但是这次的任务主尊极为重视,甚至每日从摄神教直接派人监视,亦如梦如此作为,是否……
“尘想说,孤所为,是否有些过。对么。”亦如梦神情早已恢复冷漠,起身拂去身上的鹅毛毯,漏出她今日所着一件烟青纱长裙。拿起一根布条系好长发,因为懒得绾云鬓,就绑了一个马尾。
有些冷,亦如梦披着毛毯,站起身来,走到庭院最外侧,看着那火烧云般的空。
“小姐如此,传到主尊耳中,必要受罚。”水尘说的也不含蓄,直言直语。
“尘,孤的事,孤自会处理好。而当下,有一事孤不知当讲不当讲。”亦如梦侧过螓首,夕阳的嫣红光芒应在她苍白的面容上,似是多了几分红润。
“小姐,请讲。”水尘大约猜到亦如梦所言为何事,尽量让她自己变得平静些。
“半月前,孤将金国良贤皇后弄到了依云宫,一是因为父亲所图,二是孤想让阳炎尝尝这种感觉。”停了停,亦如梦眸中意味明显深了几分,“几日前,良贤被严昊带到暗阁去了。”
听到那个名字,水尘知道她在小姐面前已经掩饰不住她的怒火。双拳在袖中紧紧握着,青筋暴起。
“本来父亲的意思是让良贤那老女人怀上摄神教的种。摄神教分暗阁与依云宫两派,孤觉得在哪里都一样,而且这任务当初本就是孤接下的。良贤便被安置在依云宫奴部,至于父亲的指示,孤也照做,谁成想她在几日前被严昊带走。”
“那时孤在挽夜楼脱不开身。水元和孤的两护法低严昊一等,不好开口,是以,这事,孤今日才告知与你。”
“你想怎样做,就怎样做吧。不过一个严昊,杀了他,主尊那里,孤担着。”亦如梦淡淡笑着,好像方才的话,不是她说的。
水尘难掩的怒气终是在此刻爆发了出来,“属下告退!”顷刻间,消失不见。亦如梦看着水尘的那番模样,无奈笑笑,转身回房。
“小姐,竟是又一次愚弄二妹妹,这次小六子身负假扮严昊的重任,若是被二妹妹弄死了该怎么办?”女子笑着,不再隐藏身形,出现在室内圆椅上。
女子玄色长裙,玉冠将长发梳起,干练清爽。眉目极美,极为英姿飒爽。手中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笑的很是无害。
“主意是元你出的,人是孤找来的,一半一半。”亦如梦玩笑的走到桌旁,拎起茶壶给水元倒了杯水。
“看来二妹妹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了,只好我劳烦尊驾喽。”水元笑的柳眉弯弯,像是遇到什么好事。
“怎的,元,遇到什么好事了?”
“不是我,是小姐你啊!”
“孤?”
“等着吧,逸王的人,一会就到了。”水元极为开怀,若不是性子沉稳,就差捧腹大笑了。
“你这妮子……楚易大约是要孤陪他参加七夕宴的吧。”亦如梦无奈的咧咧嘴,欠身坐下。双腿搭在桌子上,脸上一副“谁敢过来老子弄死他”的模样。
倒是不知孟平能否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