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免职了?为什么?”我吓了一跳,虽然我心里隐约的知道事情的原因,但我还是不想下定论,天真的幻想着这事不是真的。
“是关于你们那一片拆迁的事,我爸只是告诉我这个事,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俺们是同学,又跟你们那一片有关系,所以我告诉你这件事。”青青说。
坏了!真的坏了!高大斌肯定是因为受贿,利用职权给我牟利才被免职的。
我的脑子几乎在一瞬间崩溃,我这辈子没害过人,可在这件事上,我害了高大斌,悔当初不该任由曹凯送给他那些衣服,悔当初不该听信了老王的意思,现在我可怎么办?总不能背着这个人情债过一辈子啊!
我紧张的有些暴露,青青看我不对劲,问我说:“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高大斌挺可惜的啊!”我强装着平静对青青说道。
“记得当年你俩也不是很好啊,怎么把你紧张成这个样子!”青青一脸狐疑的问我。
“我,没紧张啊?我紧张了么?呵呵。”
“我还有一件事,我,我……”青青欲言又止。
唉!我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大早被护士发现了玫瑰花,初恋情人又来看我,而且给我带来的没有一个好消息,现在又欲言又止,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青青,什么事你说就行,跟我你还不好意思么?”我大度的说。
青青直了直身子,好像是下了多大勇气一样,说道:“立本,我要结婚了,下个月初五,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单独在一起了,我离开你是迫不得已,其实我心里还有你,你伤成这样,我很心疼,但是看到你已经有了刘燕,已经幸福,我就放心了,我欢迎你到时候去喝喜酒。”
******,他妈妈的,他亲妈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青你来就来,干嘛给我带来这么两个消息,没一个是我想听到的,没有一个是利于我身体恢复的。
而且这个时候了,青青还说这么肉麻的话,有用么?有意思么?你到底想表达一个什么意思?你都结婚了,还说记得我,就算你爱着我又能怎么样?这个社会啊,这些人啊,我是服了!服的五体投地!
“哦,是嘛,恭喜你啊!新郎官是谁,我认识么?”我怀着不想笑的心情笑着,问青青道。
“你不认识,他是市委办公室的。”青青回答我道。
这才叫门当户对啊,一个市纪检委书记的千金,一个市委办公室领导,我真佩服青青,跟我一年都连婚都没定,这才分了多久,说嫁就嫁了,我刚才还傻傻的鄙视我自己,这么快就跟刘燕好上了,难不成比我快的有的是啊,别人也就罢了,竟然是让我鄙视我自己的前女友。
这世道还有天理么?
“好,到时候我就是坐轮椅,我也去参加你的婚礼!”
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是伤心么?好像有点,是嘲笑么?也有点,是赌气么?是难过么?是舍不得么?
青青听我的话有些带刺了,她起身对我说:“立本,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祝你幸福!”
“也祝你幸福!”我苦笑着回答她,没有挽留,因为我没有挽留的理由。
青青肯定是上帝派来惩罚我的,我现在还在医院,为啥她给我带了的不是快乐,而是忧郁,接二连三的噩耗让我提不起兴趣,也让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青青出门后,刘燕接着便走了进来,她肯定是在门外等着。
刘燕见我脸色不好,坐到我身边,问我:“刘哥,怎么了?青青姐是不是惹你生气了?还是她走了你不高兴了?”
“呵呵,别乱想,没有,我怎么会不高兴呢?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我不能让刘燕看出我丝毫的伤感,因为此时此刻,刘燕是我的爱人,她是属于我的,我没有理由让她再吃醋,更没脸再让她为我伤心。
“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甜了?呵呵,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自由了!”刘燕笑着对我说。
可出院这种自由怎能跟我现在的心情相提并论?如果我不出院能换来高大斌的工作,如果我不出院能换来世界的和平,我宁愿住到死。
“真的啊,太好了,终于能看到外面的阳光了!”我****一样的装作很兴奋的样子。
“你怎么说的跟坐牢释放一样啊!你躺着啊,我给你买饭去!”刘燕摸了我的脸一下,幸福的对我说道。
刘燕走后,我给华子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那头才接通,我等的有些烦,张口骂道:“你******死哪里去了,这么多天见不到人!”
“立本啊,呵呵,消消气,我出差了,现在在杭州呢!”华子笑着在电话里对我说。
“你****听爽啊,杭州?去西胡游了一圈么?”我只有在跟华子的对骂中才能找到一丝的快乐,起码这个时候我是快乐的。
“操,你游一圈我看看,淹不死你,也累死你!”华子道。
“没关系,白娘子会下去救我的!”
“扯淡,白娘子早他妈跟法海私奔了!”
“别他妈没正事了,啥时候回来?”我问华子。
“明天上午,干啥?有事么?”华子问我。
“没事,我明天出院,安排八抬大轿来迎接我啊!”
“霍,好了啊,这么快就好了!”
“滚!”
“给我打电话就为这事?”
华子很了解我,这事还不够我给他打电话的格,他自己明白。
“那我顺便问你一件事吧,你说如果一个朝廷官员受贿了,谁来治他的罪?”我想知道高大斌到底是哪个部门来处理。
“哈哈,你算问准了,唐朝是由御史台来处理,明代以后就叫都察院了,现在叫纪检委。”华子一本正经的跟我说道。
妈的,华子这么知识渊博的人去跑业务,真是瞎了这个人才了!
“好了,挂了!”我挂断了电话。
我听的很清楚,让高大斌丢了官的是纪检委,也就是青青他爸那里!
青青他爸是纪检委书记,也就是一把手,他明知道高大斌是青青的同学,为什么还要让他丢了工作?难道是他那天看见我跟刘燕在一起,他要报复我,可他报复我冲我来啊,拿高大斌下手干嘛?难不成这世上还有六亲不认的清官?
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高大斌是为了我被免了工作的,这件事我不能坐视不管,就算是青青他爸真是个清官,秉公执法,出院后,我也要去找她爸说说情,不试我怎么知道行不行?
从我挨打住院,我爸就一直问我,是谁干的,起初我胡编乱造,我说在西安我惹了卖切糕的了,我爸不信,我又说我扶老太太过马路了,我爸也不信,我又说在火车上遇到贼,多管闲事了,我爸还是不信!
后来我爸在我嘴里得不到结果,他就到史凯迪找了曹凯,曹凯碍于我爸是长辈,他跟我有事兄弟,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对我爸说了,我爸二话没说,直接报了警,结果本来我是上午出院,由于警-察的到来,出院被拖到下午。
黄丽丽曾经嘱咐过我,这件事王晓娜插手,那么我就没必要再报警,免得节外生枝,我对此表示怀疑,但黄丽丽的态度很坚决,我便答应了他,不是我骨子里软弱无能,我是不想连累人家,我身体上受点伤就受了吧,子不是曰过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警-察来之前,黄丽丽慌慌张张的提前来嘱咐我,让我不该说的不要说,我问她什么是不该说的,她告诉我,让我自己定夺,我勒个去,我怎么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我又不是惯犯,又不是警-察局的常客,这种高难度的事情,我一介草民哪能掌控得了。
嘱咐完了我,黄丽丽急匆匆的走了,她还不如不来,搞得我紧张兮兮的。
十点左右,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来到病房,引得我那些病友们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每个人的眼神里都透露出惋惜和可怜。
唉!我这辈子还没跟警-察打过交道,这还是第一次,幸亏我没做什么亏心事,不然不用警-察问,我自己就能招供了。
“你叫刘立本?”其中一个高个子警-官问我。
我笑了一下,回答他:“是我,请问两位警-官有什么事么?”
高个子找了个凳子做好,又让另外一个警-官拿出笔和纸,看样子是要记录我们的谈话。
准备完毕,高个子微笑的对我说:“是这样的,有人报警说你被打了,我们今天是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这是我的警官证。”说完,高个子把一个证件递给我,我没接,因为我知道,看不看的它都在那里!高个把证件收回,继续说:“你不要紧张,实事求是,实话实说,这样有利于我们破案,现在我问,你答,我们做个记录。”
我的大脑在飞速转动,黄丽丽到底是啥意思啊?我究竟该说些啥?
“你的姓名、年龄、身份证号、家庭住址……”高个子一连好几个问题,搞得我根本没时间去考虑该说啥。
但当高个子问我说:“你把你挨打的事情,详细的跟我们说一下。”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犹豫了。
“警-察同志,要不咱不问了行么?”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我想就这样算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说。
我住院的这些天,黑社会的人一次都没来找过我,说实话,我已经很知足了,如果不是把王晓娜牵涉进来,我可能自己都能去报警,但现在,黄丽丽给我施加的压力让我明白了,有些事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挨打是小事,如果涉及到更多的人,让我心存愧疚,那就不是小事了。
“为什么?”高个问我。
“不为什么,不就是唉个打么?没哈大不了的。”
我说的太轻松,以至于临床的小伙冲我举起来大拇指,意思是“哥们,有种,是块料!”
“这件事可以,不过你要去局里撤了案子才行。”高个子警-官对我说。
我犹豫了一下,这撤案子我要跟我爸商量一下,便说道:“那好,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们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