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管是王晓娜她爸,还是谁,我都不会跟他们合作的,并不是我攥着一个技术充高大,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再过那种行尸走肉的生活,我没把这件事告诉黄丽丽,因为她曾经对我说过,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给我站在一起。
经过一系列的困难,我们的工厂终于建了起来,虽然只有一个车间,但毕竟我们有了自己的地盘,当厂里的围墙合拢 的一瞬间,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我终于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能让我为之付出一辈子的事业。
我们没有办公室,为了节约开支,黄丽丽招了一辆废旧的中巴车,车厢就是我俩的办公室,公司没人,我把华子叫了过来,虽然刚开始他对我也是鄙视,但见我跟黄丽丽动了真格的,他依然决定加入了我们,而且说公司不见效益,他就不要工资。
工厂安装完大门的当天晚上,我们开了第一次全体会议,只有三个人,我,黄丽丽,华子。
我们进行了分工,黄丽丽负责设备的采购,华子负责招人,我负责厂里其他所有的事物。
因为人手不够,我们并没有给自己加什么头衔,即便分了工,很多事还需要我们一起去完成,黄丽丽在她爸爸那里借了一笔钱,作为购买设备的资金,我则每天在厂里看着施工队,华子出去招人。
不得不说,华子的能力非同小可,也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手段,竟然把碧火大部分员工都招了过来,而且几乎都是管理层,财务、贸易、销售、生产等等,公司瞬间成了第二个碧火,而且更要命的是,这些人都跟华子一样,许诺公司不盈利,不要工钱。
这还不算什么,华子最牛的是,他竟然把曹颖拉了过来,当初我在县里的文化局见到曹颖,这件事华子虽然知道,但他并不知道曹颖的联系方式,时隔这么久,当我再一次见到曹颖,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特别是她跟华子手牵手来到我跟前的时候,我才明白,华子并非我想的那样,他对感情还是很专一的。
公司有了人,各项事业就快了很多,碧火的倒闭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东方工贸的进度,黄丽丽凭借在碧火干过的基础,没一项工作她都能拾的起来,从刚开始我回到海明,她是一个白皙红嫩的大美女,到现在连头发都没时间打理,而且晒得黑黢黢的老女人,她所付出的的,让我心疼,即便他是从曹凯的媳妇,但作为我来讲,我觉得她真的在努力了。
一切似乎都太过于顺利了,三个月后,我们的工厂有了初步的样子,设备已经安装到位,而且人员都已经明确了分工,刚开始的一个中巴车,现在变成了四个,每个车厢分成三个办公室,各负其责,我还被挂上了一个光荣而响亮的头衔:刘总。
华子把碧火的技术员也找了回来,设备调试好以后,我们生产出了第一批样品,虽然只有五百件,但看着机器在运转,产品不断的包装,我们所有人的心里都是喜悦的,激动的。
我带着样品到了李老的实验室进行检测,在李老的帮助下,检测顺利完成,让大家都非常欣喜的是,各项指标都合格。
虽然我们有了自己的产品,但一个更大的困难摆在了我们的眼前,如何把这些产品卖出去,成了我们当前一段时间最重要的事情,我想到了陪李海去武功山时候的那位外国友人,虽然产品走外贸路线的风险很大,但我决定要试一试。
而在这件事上,我跟黄丽丽有了第一次的分歧,她的意思是先从国内坐起,毕竟公司现在的销售人员都是跑国内的,如果第一步迈的太大,恐怕摔得也会很重,可我不想把思路就固定在一个特有的模式上,国内的户外界虽然发展非常迅速,但市场毕竟还是很小,如果走外围路线,那么就会带动国内的销售,在国外成功,要比在国内成功带来的影响力大得多,况且这一步如果走好了,我们会剩下很多的事。
黄丽丽不赞同我的观点,执意要先走内销,我跟她有了第一次激烈的争论,以至于到最后我们拍了桌子,翻了脸。
华子很为难,他虽然很懂业务,但在这方面他也拿不准,作为我和黄丽丽的中间人,他来回跑了很多趟,僵持了一个月,黄丽丽终于服软了,她对我说:“立本,虽然我跟你的观点不一样,但我要遵守当初的承诺,你是公司的一把手,什么事情由你来决定,不管是成功与失败,我都会全力以赴支持你。”
这个女人让我小视了,她能说出这些话,让我感慨万千,如果她不是曹凯的妻子,如果她跟我一样是单身,我恐怕会爱上她,现在来说,她嫣然成了我的精神支柱,如果没有他,我很难撑得下去。
说干就干,我试着联系了那位外国人,但他却让我带着样品去美国跟他见面,他说要亲自检测,如果合格,再谈合作的问题。
黄丽丽说那就去一趟美国,她说她那里有朋友,很多事情她的朋友可以帮忙,于是我跟黄丽丽便登上了去美国的飞机,但当我们下飞机的时候,王晓娜竟然举着一块写有黄丽丽名字的牌子等在了机场。
再一次见到她,我有些突兀,其实我早该想到的,黄丽丽所说的朋友应该就是王晓娜,可真的见到了她,我还是浑身的不自然。
而王晓娜却是很淡定,跟黄丽丽拥抱了一下,把脸转向了我,她主动伸出右手,笑着对我说:“欢迎你来美国!”
我尴尬的笑了笑,跟她握了握手,不知道自己该说些啥。
黄丽丽似乎已经知道了我俩现在的关系,她并不多嘴,一个人站在一旁,眼睛不看我们。
王晓娜像是变了一个人,也像是跟我只是老熟人的关系,她很自然,而且我愈发的觉得她改变了很多,而且也憔悴了很多。
来到事先安排好的酒店,黄丽丽便把我们来的目的跟王晓娜交代了一番,我坐在一旁插不上嘴,眼睛一直看着王晓娜,而她却当我不存在一样,对我的眼神根本就不关注,我有些失望,但我明白,这才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第二天,王晓娜亲自带着我们找到了那位外国人,有了王晓娜这名翻译,我们的交流顺畅了很多,但干交际,我跟黄丽丽还差很多,他们谈的很投机,最后那位外国人拿着样品去做检测,我和黄丽丽也便有了三天的时间。
王晓娜带着我们在美国当地痛痛快快的玩了三天,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虽然等待检测结果的日子很焦急,但在异国他乡,我还是把自己的心情放松到了最大限度,跟着王晓娜,我们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但谁都不想再提及以前,而更像是朋友一样的交流着。
这三天,黄丽丽在有意无意的给我俩创造单独接触的机会,可即便如此,王晓娜给我的感觉还是生疏的,她貌似知道了我的一些事情,虽然她不问,但我从她的眼神里能看得出,她对我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迷恋,甚至说是默契,我跟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谈的更多的则是我的工厂。
三天很快过去,老外那里传来了好消息,他告诉我们,检测的结果非常满意,让我们回去以后按照样品的标准生产五万件,通过外贸给他们,这批货到了以后,他们要进行市场分析,然后再决定下一批的数量。
我和黄丽丽几乎要抱在一起,但王晓娜在跟前,她还是激动的跟王晓娜抱了抱,而我则像是一个木头一样,杵在一旁,不知所措。
临上飞机,王晓娜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了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句话:“立本,好好干,等你的企业超过了劳斯,我就嫁给你!”
我不知道她是在鼓励我,还是跟我开玩笑,这句话对我来说昨天还是遥不可及,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可现在竟然清晰的在我耳边回荡着,我有种想抱一抱她的冲动,但她还是躲开了我的胳膊。
我笑了笑,对她说:“娜娜,你放心,我会努力的,你等我。”
回去的飞机上,我的心情已经难以掩饰这种激动,我不知道王晓娜到底是为啥才说出的这句话,但黄丽丽似乎看穿了我的内心,在飞机上,她跟我聊了一路。
她告诉我,当初王晓娜去美国虽然是被她爸爸逼得,但也有我的因素在里面,这一年多,王晓娜一直跟她联系着,几乎每周都会问我的情况,而且跟她下了死命令,绝对不能让我察觉出一丝一毫,黄丽丽虽然知道我跟杨慧的关系,但她并没有跟王晓娜说,后来她怕我跟杨慧真的成了,王晓娜成了孤家寡人,所以才安排我跟她在北京见了一面,黄丽丽还告诉我,王晓娜之所以这么久不跟我联系,其实就是想让我有所作为,她不想嫁给一个没有志气的人。
黄丽丽对我说,如果我现在跟杨慧分手,或许还有跟王晓娜在一起的可能,瞒着王晓娜,是她这辈子做的最窝心的一件事,我跟杨慧不明不白的事情,她很多次都想告诉王晓娜,但她还是对我抱有了一丝希望,她觉得我是太孤独了,所以才找了一个安慰,这并不是我真的爱杨慧,而且黄丽丽还说,王晓娜这一年多在美国过的非常不开心,在京城跟我见了一面后,回去每天都会给黄丽丽打电话,问我的情况,得知我跟黄丽丽合作办企业,她兴奋的几个晚上没睡觉,在美国的这几天,她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聊得最多的还是我。
黄丽丽一句一句的说着,我恨不得从飞机上跳下去,我对不起王晓娜,我不是人,我竟然能做出这么猪狗不如的事情来,我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这辈子我都不能原谅自己。
我哭了,哭的很伤心,乘务员以为我坐飞机害怕,竟然跑到我跟前安慰我,让我放松,黄丽丽哭笑不得,她告诉我,我并不是没有希望,只要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其实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回到海明,我一个人呆了三天,虽然厂里面热火朝天的给老外生产产品,但我怎么也无法让自己释然,我跟王晓娜真的能回到从前么?我真的能得到她的原谅么?而我跟杨慧的这些事,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她,着所有的一切都聚集到了我的大脑里,无法理顺!
很快,五万件产品完成了包装,公司为此还放了鞭炮,产品运往码头的前一天晚上黄丽丽宴请公司所有员工,所有的人都在义务劳动,都在等待这这批货能有个大卖,给公司带来第一笔效益,而且很多一线工人都等着这批货款到位以后,拿到工资养家糊口,而黄丽丽贷的款也马上到期,这批货对公司来说太重要,成败在此一举,所有的人都喝醉了,我也醉了,而又有谁知道,我喝的酒里面到底包含了多少东西,到底有多少酸甜苦辣,或许,在酒精穿肠过的一瞬间,连我自己都数不清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正当我的全体员工都等着这批货能顺利到达美国的时候,我们却接到了海明海关的通知,货被扣了,原因是质量抽查不合格。
一瞬间,我的天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