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授看了一下手表,我不知道他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这个动作,让我心里一凉。
但我没想到看完手表他竟然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我赶紧挨着他也坐下,张教授看了我一眼,道:“小刘啊,你大老远的到了京城,不会是专程来给我送礼的吧?”说完,他嘴角翘了一下,接着道:“我跟你开个玩笑啊,其实你俩来我就知道你俩有事,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我有点晕,他这是啥意思啊,看样子挺诚实的,我却又不敢肯定,能跟我说这些话,听起来还真没把我当外人看,但话又说回来,毕竟我跟毛关系都木有,他无非就是华子的叔,还是个表叔,他这么坦诚的让我说,我却有些难以启齿了。
不过机会难得,时间剩的差不多了,大人物一般的生活节奏都是按照分钟算的,不像我们小喽啰,按天算,或者按月算,狠了狠心,我开口说道:“张教授,其实这次来真的有事相求,我是学材料的,硕士毕业,毕业以后没继续搞研究,我觉得挺亏,这次来希望您能帮我引荐一位老师,我想跟着他搞点东西。”
我把话说的很浅,但意思已经很明确,张教授听我说完,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貌似对我的话有些不信,绅士完了,他问我道:“哦?你有论文发表么?”
我摇了摇头,毕业时候的论文都是导师帮忙发的,那算不上学术论文,顶多也就是个混毕业证的工具,论文这东西,我看的很崇高,别说是发表了,就让我自己写一篇,我估计难度也不小。
张教授继续问我:“那你的意思是?”
他误以为我想发一篇论文,似乎又没明白我的想法,我只好继续解释道:“我想学点真本事,材料这东西放下有点可惜了,就算是搞不出什么名堂,我也认了,现在的问题就是没人带,您在京城认识的人多,如果能帮我引荐一位,那我也不枉来着一趟了。”
张教授犹豫了几分钟,然后站起身来,习惯性的又看了看手表,对我道:“这样吧,你跟志华要是想多玩几天,就过几天走,要是不想玩了,你就先回去,等我电话。”
顿时,我心里又凉了半截,这是打发人的一贯伎俩,等电话,等一天也是等,一年也是等,但这个时候我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像放在案板上的兔子,由他去吧。
我也起身,手里还攥着那张卡,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张教授了。”说着,我又把卡塞给他,同样是一阵争夺,但这次争夺,胜利者却是我,我成功的把卡塞给了他。
人其实就是贱,给人家送东西,送不出去心情郁闷,送出去了,心情倒是爽了,张教授能收下这张卡,我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毕竟这对我来说,也算是成功了一小步,至于这个等电话,我估计成不成的,他总会给我个说法的。
送走了张教授,我回到房间,华子正在抽烟看电视,见我脸色还不错,他笑着问我:“事情办得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道:“你叔让我等他电话。”
华子冷笑一声,道:“呵呵,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那你就等吧,看来这趟咱是白来了。”
我没再说话,自顾的收拾着东西,脑子里乱七八糟,缕不出个头绪来。
回到海明,已经是第二天,十月一假期过得真******快,也真“丰富多彩”,对我来说,这七天真可谓是我人生中的一大亮点,跟李海去武功山,实现了我第二次穿越武功的梦想,跟杨慧那一夜 情,让我明白了男女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
的关系,而被高新骗了那二十多万,着实让我明白了这个社会的残酷和复杂,跟我爸妈,我没提起过这其中的一件事,我怕他们担心,现在王晓娜走了,对我来说,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地方让他们感到自豪和骄傲,处在这么一个生活状态中,我才发现,你所做的一切,注定会对父母带来深远的影响,特别是我的父母,他们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指望着那点死水般的钱过日子,早晚有花光了的那一天,眼瞅着身边的同龄青年一个个都开上了车,住上了楼房,我的心里也有说不出的痛,这算是怎么回事呢?我不明白,或许我真的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但旁观者清,当事者迷,我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也只好蒙着眼往前冲,只是这路越来越让我迷茫,迷茫的像一只无头的苍蝇,找不到屎的方向。
结束了这个让我蛋疼的假期,上班的第一天,我便来到了杨慧办公室,辞职对我来说已经是铁定的事实,我不想再拖下去了,这样在书店当啷着,还不如在家养精蓄锐,毕竟这对我来说浪费了生命还不如浪费了青春,跟杨慧之间的关系,我没打算长久下去,那一晚,说我冲动也好,说杨慧犯了个错误也罢,反正在我的脑海里,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固然这个插曲说起来不是多么的见的阳光,可这漫长的人生,又怎么能没有几个弯路?
但即便我想的再开,我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杨慧,我一个未婚青年,她是一个利益的女性,年龄上要比我大很多,我跟她之间所有的事情都是见不得阳光的,道德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说不清,本是两厢情愿的东西,却被一层道德束缚着,当然,这也只是我的自我安慰罢了,说到底,我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多少还是有些后悔的。
但后悔只是个人的一个思想,该面对的东西,我还是要面对的,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跟杨慧或许以后还能做个朋友吧,但至于做到什么程度,我现在还不敢保证。
推开杨慧办公室的门,她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办公室就她一个人,见我进来,她先是一愣,接着便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招呼我说:“立本来了,坐吧,我给你倒水。”
杨慧的坦然让我有点不适应,跟她有了那一夜,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疙瘩的,但好在我这人脸皮比较厚,特别是在男女这事上,我觉得我还能放得开,但见到杨慧,多多少少我还是有些心跳的感觉,她一脸春光的看着我,看得我有种莫名的冲动。
“杨姐,不忙了,我坐不住。”我赶紧换了一个眼神,怕在她面前露出我的猥琐。
其实有时候我也只是偶尔会有一种不合伦理道德的想法,跟杨姐,我知道我们没什么结果,无非就是你情我愿,相互安慰一下罢了,其实在我的脑子里,辞职并不是因为逃避她,我想换一种活法,固然,换到哪里去,我现在还不知道。
杨慧没听我的话,还是倒了水,端到我跟前,递给我,笑着对我说:“立本,这头一天上班你就来跟我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向我汇报啊?”
杨慧不是我的直属领导,在我跟她之间似乎有了一种莫名的默契,但凡有点工作上的事,我总会跟她说道说道,有时候她作为一个倾听者,但很多时候她会给我出主意,而且在老板李海面前,她也会极力的让我抛头露面,以至于到现在我才想到,她对我除了那种上下级的关心意外,似乎还存在着另外一层关系,但她最为一个女人,比我大的女人,我还是猜不透她的心思,就算是有了肌肤之亲,在我心里,我也明白,那不是爱,也不是感情。
我僵硬的笑了笑,看着杨慧,轻声道:“杨姐,我……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我想辞职。”
其实这个想法上次我已经跟她说了,她让我放假回来以后再说,现在回来了,我再跟她说这事,心里还是有些不坦然,不免的有些结巴了。
倒不是因为我不想离开这个地方,也许我还留恋些什么,但细细想一下,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杨慧还是冷了一下,她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然后转身,一手附在办公桌上,一手附在椅子背上,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我道:“立本啊,我真有点搞不懂你了,你说好好的,干嘛要辞职?”她说完,眨了一下嘴唇,像是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发出声响,见我不语,她继续道:“现在李总对你很关注,同事们你也相处的不错,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打算离开书店?”
这个问题一时间难住了我,是啊,到底是什么原因,难道我说我想换个生活方式,这也太******天真了吧,难道我说我想实现自己的理想,这听起来也有些愤青,可到底是为了啥,来之前我竟然没想,面对杨慧的问题,我竟然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