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贞一定在想:她不和我打招呼,一定是因为我是李斌的后爹。
杨贵贞肯定这样想,再以后见面,他不会对我有好感了。来的时候,就想到这次访问一定要注意打破僵局,或提点什么礼品,热情问候杨贵贞,为日后相处消除这复杂关系中的隔阂。可多年以后的今天初次印象给人留的这么糟,我暗暗恨自己真笨!事情既然已过去了,日后慢慢弥补吧,如果给杨贵贞的印象好,李斌也会为我感到高兴,可我没有。
想到这儿我想要回去,这么晚了,就算找到李斌又能怎么样?又会有什么好事?他会送我回来么?见不到他岂非白跑那么远?干脆明晨找他,肯定捸得准他。“他不是在唐子巷么?”他们已明白我去过那儿了“这么晚了,你还去找他?”“今儿不去了,我要回家了,明天过来找他,他明天不是还过来么?”“那你明天来吧,你害不害怕?送送你?”我看了看表,“没事儿,才九点多,我到哥哥那儿,跟他们一块儿回去。”“你哥在哪?”“在前面开门市。”“开什么门市?”“开餐馆,有时间到那儿玩。”“真的?回来去那儿给你哥捧场。”“那太好了,欢迎欢迎,我回去了。”“不送了,慢点。”他们都是热情爱开玩笑的年轻人。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就去找他,从农机公司仓库门口经过,心想:我一会儿到唐子巷就比你们先见到他了,也许等会儿会和他一起回来,你们没想到吧,哈哈。一路上想着肯定会见到他,见到他后怎么问?他肯定还睡觉,如何问他我住院半个月时间他的去向?为什么不去看我?这么生着气胡思乱想来到唐子巷,怎么叫门也不开,我以为这儿没人住了。可明明院子里有辆自行车,隔着门缝往里看,站在门外挺焦急。
正愁之际,身边传来自行车的声音,转头一看,一个女孩推着车向这边走来,我以为是南边那院儿的主人,想不到她也把自行车停到门口。我以为是同院的主人,很高兴来的是时候,以为她下夜班回来的。这时她也隔着门缝往里看了看,并顺手从墙缝里掏出一根备好的扁竹板照准门缝熟练地撬开门。“你找谁?”“我找李斌。”“他可能不在家里,没他的自行车,平时,他的车都停在门口”她很熟悉李斌的情况。我听了很失望,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敲了敲屋门,“李斌,李斌。”我一连喊了几声,屋内有了动静,庆幸自己没走,而那女孩径直开了西屋门进去了。
这时李斌只穿着一条裤头,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给我开了门。不知道他真的没听见?还是不愿开门、不想见我,可街门开了,他也不得不起来开屋门了。我随他进了屋,老胡也还在睡,也许在开门前他做了准备,此时只光着上身,李斌又躺到床边蒙上毛巾被呼呼大睡起来。见此情景知道他睡得太晚,昨晚他们说斌夜12点才下班,他这么辛苦,让他好好睡吧,我有些心疼。何况一路上自己好累,刚出院头也晕,就倚在沙发上休息,等他醒来。
不知道他在安阳桥究竟做什么工作?为什么李华他们都逃避回答这个问题?说出来降低他的身份么?有什么可丢人的?他究竟做什么工作呢?我一直在猜测。‘天上人间康乐园’这名字对我来说是陌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里面又是做什么的?很为自己什么也不懂感到心闷,感觉自己太傻,由于对‘天上人间康乐园’这名字感到陌生,总是记不住。
这会儿又想不起李斌在安阳桥什么地方上班了,我也正闭目养神,听见动静,原来老胡醒了。他坐起来穿好汗衫,正好从外边又进来两个小青年,带了一个小男孩,几个人聊了起来,谈论安阳与沧州商品的价值差距。老胡和其中一个青年商量准备从安阳弄一批蔬菜运到沧州去卖,沧州的蔬菜比安阳贵。聊了会儿,那青年也了解到我是企业单位的,知道我们那儿很有钱,而我只知道他来他姐姐这儿,这小男孩是他的小外甥。另一男孩我不太清楚,他似乎没这瘦高个儿男孩性格开朗。这时,他们提出打牌,李斌还在床上睡觉,只好到南套间去玩。
李斌起来后已中午11点多了,洗刷完毕又坐到我身边当参谋,大家玩了整整一上午。这时李斌看了看手表,将近1点了,他便从中捣乱解散了牌友,他们都出去了,只剩我一人在南套间。一会儿李斌在外喊我:“露,走,吃饭去。”“我不去。”我不想吃饭,他们每天是怎么吃饭的?到哪吃饭呢?是不是回李华那儿吃饭?他们早上不吃饭,中午过时了才想起吃饭,看来他们吃饭时间很没规律。老胡从外边进来:“起来,李斌让你吃饭去。”“我不去。”我以为是让我一个人去或者也不知到什么地方去,总之我不想去也没有与别人共餐的习惯。
李斌也来了:“走,走,起来吃饭去。”他不依的催促我,我只好从床上爬起来随他出去。“你们在这随便吃点吧,俺出去吃点饭。”李斌嘱咐着那两个男孩,他们又到了北套间下象棋,听李斌这么一说,也就不走了。“行,行,你们去吧,等会儿煮点方便面吃。”
李斌和老胡各骑一辆自行车,我坐在李斌的车后,想起了以前和爱春一起出去的情景,也是我们三个,只是现在爱春换成了老胡。带着疑问随他们到北大街,原来到街上吃饭,以为他们又要去哪呢。“给北边那儿吃饭还是在这儿?这的条件就是没北边那儿好,就在这儿吧?”李斌与老胡商量,就近在一家简陋的饭铺里要了两笼包子,两瓶啤酒。这时我感觉头晕:“李斌,我头痛”我有些难受的告诉他。“开刀了?长好了没有?还包扎没包扎?”李斌似乎有点关心,但并没看我头上的伤口,他一定奇怪怎么没理光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