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畏首畏尾从包里掏着离婚证久久不肯拿出来,工作人员都有些不耐烦了,“到底要不要结婚?”
“结。”祁南城皱眉迅速接话,随后悄声催促我干嘛呢。
工作人员见我掏出离婚证,她的脸上一抹了然,“不就一张离婚证,看把你犹豫的。”
他们常年累月在这里见证无数形形色色的人来登记结婚和离婚,他们已经习以为常,可对我来说意义大不相同。
……
我拿着崭新的结婚证站在民政局门口的时候不禁感慨万千。
祁南城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我说没事。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祁南城把我塞上车。
……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家婚戒品牌店停下。
祁南城拉着我进去,二话不说就把我签到戒指的柜台。
导购笑着迎上来询问我们有什么需求。
我还是一头雾水,我愣愣看着祁南城,祁南城指了指柜台里的对戒,“这对。”
我紧张的拉了拉他的手,我说,“你干嘛呀?”
“买对戒。”
我蓦地额头三条黑线,想起刚刚鸽子蛋受到的伤害,误以为他是怕我在伤害鸽子蛋,极力解释,“刚刚那是不小心,也是特殊情况啊,真的!”
祁南城并不搭理我,还继续挑,一共挑了五对,“挑一对。”
他的笑荣温润如玉,叫我一时间晃了神。
我窘迫,“你这……”
这时,导购说,“如果小姐实在挑选不出来,不如我先来介绍了一下对戒的图案吧。小姐,您看这一对,男戒在下,女戒在上,镶钻的图案能拼成一整个爱心,虽然突然有些土,但到底还是真心。”
我看了一眼,确实是这样。
导购继续说,“小姐,咱们再看看这一对……”
祁南城拧了拧眉,“不用介绍了。既然她不挑,那就都要了,回头让她轮着换着戴。”
“就爱心图案这对!”听得祁南城这么说,我一愣,急忙回神阻止,故作镇定,“嗯,这对确实好看,我喜欢。”
导购喜笑颜开的去开票,我也询问能不能把鸽子蛋的戒指圈弄弄好。
祁南城把女戒套上我的无名指,“听你那么昨晚这么一说,我也怕你被砍手指。”
我真想送他一个爆栗,我没好气打掉他的手,看着无名指上的对戒,心中的某一处又不禁塌陷了。
“傻一,你愣着干什么?”我回神,看到祁南城正皱眉看着我,然后又看看盒子里的男戒。
当我给他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仿佛置身在婚礼的交换戒指进行时……
祁南城的声音在我耳际弥漫,揪了一下我的小脸蛋,“敢摘下戒指,我就天天请你吃爆栗。”
……
祁南城说今天我最大,随我想干什么他都陪着我。
吃过午饭,我说我想去我爸的公司看看,我爸过世之后就没再去过。
我爸的广告公司租住在一个叫时代国际金融中心的二十三楼。
我站在电梯里,发现怎么也摁下不去楼层的摁键,我一脸黑线,不会这么凑巧,坏了?
我看到保安跑来,我心想完了,要追我责?
我和祁南城被保安不耐烦的招出来,“快出来快出来,你们不是大楼里的员工坐不了这电梯,真是的,没看公告吗。”
“今天都遇上几个人了。”保安低声嘟囔着,指着边上的客梯,“那里,那里!看到没?”
保安嘴里还在碎碎念,“这一天天的,真是。”他见我还在迷茫的寻找,于是又指了指,“那里!”然后回头念了一句“全跟个瞎子似的。”
我就有些气不过了,自认为没看清确实是我的错,可至于这么说别人吗?
我说,“保安大叔,谁是瞎子?你说话有些过分了。”
保安瞥了我一眼,大概是瞧见我手指上带着鸽子蛋,脸上顿时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不不不,小姐您听错了,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员工梯和客梯是不是最近才分开的?”
保安点头哈腰,“是的是的,大楼为了方便管理,员工梯只有大楼里面的公司的员工卡刷了才能摁楼层。”末了,他继续说,“这样吧,我帮您刷一下卡,来,您请随我来。”
这时,我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叫我“小姐”。
李珉宇,我回头,果然是他。我瞬间就忘记了保安,注意力全李珉宇身上,“珉宇哥,你怎么在这?”
保安为了拉回我对他的第一印象,笑着说,“这个小伙子啊,是二十三楼的员工,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人好,上班下班都会和我打招呼。”
李珉宇脸色一紧,“小姐,您别生气,先跟我来。”
我确实生气了,气他和那个渣男共事!我转身欲走,却被祁南城拉住,“去二十三楼。”
当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就冷了一张面孔,直愣愣的看着李珉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怎么能跟袁伟民共事!”
“你呀,就不能先听他解释?”祁南城淡然笑。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打断,别过头去,“反正这事我接受不了。”
李珉宇开口,“我知道小姐肯定会生气,所以我才瞒着您的。袁伟民看在我之前敬业的份上也没有排斥我,我现在当他的司机。”
“放弃启新的待遇,去给他当司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只想找找蛛丝马迹,看能不能对您有所帮助……”
我一愣,看着李珉宇憨厚的面容,心中蓦地难受的紧,我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祁南城把我揽进怀里,轻拍着我的后背,我忍不住哭了。
李珉宇问祁南城是谁。
祁南城说是我的老公。
李珉宇有些发愣,祁南城亮出我和他的对戒。
我瞧见李珉宇的眸中满是失落的神色,可下一秒却又笑着恭喜我。
……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我让李珉宇别跟着我,以免袁伟民多想。
我看到广告公司的招牌没有变,连装修都没动过,可我却深知它藏在外表下的波涛汹涌和变故。
前台换了一个小姑娘了,她有礼貌的问我找谁,我说找袁伟民。
小姑娘叫我稍等,通过线之后说袁伟民正在会客,要我稍稍等一下。
我说,“不用了,我自己进去。”
小姑娘急了,急忙上前拦我,我推开他,直冲经理室而去。
一路过去,员工们纷纷朝我侧目,有几个眼熟的女员工我还有点印象,我甚至听到了她们已经开始悄声的讨论我。
我转开门把手,袁伟民正与客人侃侃而谈,看到我,脸上些许动容,前台的小姑娘为难的不行,“老板,我拦不住这位小姐……”
袁伟民挥手叫她去倒水来,随后有礼貌的和客人说临时有事,他们改天再约,然后把我和祁南城招呼进去坐下。
祁南城含笑,“看来袁先生把这广告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公司壮大,指日可待。”
袁伟民也笑,“这都感谢于启新集团的栽培,感谢祁总的栽培。”
离婚之前,我看清楚了袁伟民的渣,在今天,我又看懂了袁伟民的谈吐有致。
既然已经有祁南城陪袁伟民文邹邹的讲话,那么我就可以随便小女人一把啦。
我抿了一口茶,皱眉,做出极其难咽的样子,然后吐进了杯子里,“唔,这茶难喝,我要喝白开水。”
小姑娘吓的脸都白了,急忙端着杯子下去换了一杯白开水来。
我起身绕了一圈,窗台上的绿色植物倒还在,顺便还多摆了几盆。办公桌的左侧原本有我和我爸的合照,还有我妈的单人照,右侧是我爸最喜爱的笔筒,然后放着我小时候觉得好看都一股脑儿买下的可爱花哨的笔,眼下照片已经换上袁伟民的一家四口。
当我看到门后面挂着一把很小的桃木剑的时候,我心中不觉冷笑。
我回想起之前问过袁伟民午夜梦回之时是否怕我爸找上门来,不想还真是把他的心虚吓了出来。
要知道,桃木在风水中是最能驱邪的东西,而他受袁爱仙的影响,也是有些迷信的。
“袁先生。”我回头叫他,他看向我笑了笑,“怎么了?”
我故作不明所以的问,“袁先生在这里挂着一把桃木剑是为什么啊,公司里可是有邪气之物?你是用这来辟邪吗?”
袁伟民的脸色微微一紧,但立马恢复,“哦呵呵,不是的,这是客户送给我的收藏品,我觉得好看,就放在这里了。”
“这样啊,不过我倒确实发现了一个不祥之物。”
袁伟民脸色一紧,“哪里?”
我捂嘴掩笑,“就是袁伟民你呀。”
袁伟民脸色差的不行,只能窘迫的笑,“呵呵,小一你可真会开玩笑。”
我忽而一脸正经,“不过我觉得吧,在你家应该也挂上一把,因为担心我爸半夜去找你们索命。真的。”
……
走出时代国际金融中心的时候,保安对我点头哈腰笑脸相迎。
我还没上车,李珉宇就冲出来叫住了我,“小姐,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疑惑,“什么事?”
“我曾见过罗瑶和一个陌生男人来过这里,还上公司去看过。”
“袁伟民不知道?”
“不知道,那天袁伟民正好出差。”
我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一些,我追问,“有没有照片?”
李珉宇说,“有,我拍了,就是距离有些远,可能不清楚,我发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