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煦有所猜想,不敢深问,此人若真是修道之人,不是自己能吃罪得起。
阮煦心中惊疑,面上却不露声色,继续对阮惜瑶说道:“兄长的信件我已经读过,你之来意我心中有数,为叔自会替你料理妥当。你与薛公子就住在府上吧,我已让人安排了房间。”
阮煦想想还是要与惜瑶详谈一番,询问一下面前此人的来历,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开口道:“在下与惜瑶还有些话要说,还请薛公子先去客房休息。”
薛心宇正中下怀,回道:“好,好!”
阮煦唤来下人领着薛心宇去了。
阮煦对惜瑶说道:“你父亲在信中提及你母亲早已过世,他现在家道维艰。要你来投奔于我,在京城为你寻一门好的亲事。不知你有何想法?”
“侄女愿听从叔父安排。”阮惜瑶有些无奈回道。
“好。却不知那薛心宇是何来历?”
“这个侄女也不清楚。”
“喔?那他怎么跟着你的?”
“是侄女租的行舟在快到燕京时在水中撞了他,船家将他救上了船,当时还以为死了,后来醒转了过来,应该是一个落水之人。他说自己在燕京无依无靠,要跟随我几天。我见他气度不凡,不像有异之人,就应了下来。”
“唔!惜瑶做的好。”
“啊?”
“啊什么!遇到有难之人自然需要相助一二,这当然做得好。”阮煦大言不惭道。
“哦!”
“你先下去休息吧。”
惜瑶走后,阮煦唤来管家,叮嘱道:“那位薛公子所住之处禁止闲杂人等往来,薛公子所需之物尽量满足,切莫怠慢。”
阮煦在燕国有些地位,了解一些修行之事,能够对薛心宇有所怀疑也属正常,若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那对他来说可不是天大的机缘么。
却说薛心宇进入客室中便打坐修炼,取出了一瓶以前留余的冷凝丸,服了一颗。
不出所料,散功之后,身体对丹药的抗药性也同样散去,冷凝丸又有效果了。
薛心宇对于修炼驾轻就熟,重修之后丹药之力没有一点浪费,而体质更是不同往日,突破过的瓶颈也不会再遇到。
七天之后薛心宇进入凝气二层。
薛心宇一连打座了七天,不闻窗外之事。
管家见薛心宇躲屋中不出来,早去禀报了阮煦。
阮煦听闻坐实了自己的猜测,让管家不用理会,切莫声张,把那一处院落圈了起来,在进出口布置了两名守卫,禁止不相干的人出入。
薛心宇出关之后,寻思自己躲在阮府时间短问题不大,时间长肯定会有问题,还是要先去探探主人的口风。
当下薛心宇便去拜访了阮煦。
阮煦见薛心宇出关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怕薛心宇是来辞别的。
阮煦道:“薛公子住的可还顺意?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莫要介怀。”
“阮将军客气了,在下前来正是要感谢阮将军收留之恩。在下恐怕尚需在贵府多逗留一些时日。”
“薛公子严重了,薛公子是阮某的贵客,薛公子能住在阮府令鄙府蓬荜生辉,住多久都没问题。”
薛心宇听闻如此巴结的话,明了恐怕此人是看出了什么,不愿与凡人有过深的交集。
薛心宇想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丹药递给了阮煦,道:“此是一瓶回春丹,共有十颗。我观阮将军身上颇有几处暗伤,长此下去恐影响寿元,此丹药正好适合。”
阮煦大喜忙施礼谢道:“多谢薛公子赐丹。”
阮煦明了薛心宇赐丹正是还了借住之情,若自己再提什么非份要求,必然会恶了此人,但如此良机在前,若不拼一把,如何对得起自己在这人世间走了一遭。
阮煦本是不怕死的战将,当下鼓起勇气大礼跪拜在薛心宇脚下,道:“在下愿拜薛公子为师,还请薛公子收留!”
薛心宇有些吃惊,没想到此人有如此魄力,又放得下身段,可惜此人是无根之人。
薛心宇受了他一礼,倒也不好随便打发了。
薛心宇回道:“阮将军先起来吧。”
阮煦坚持又一拜,“还请薛公子成全。”
“起来说话吧。”
阮煦无法,只能起身立于一侧。
薛心宇说道:“阮将军,不是在下不收你。实在是这修仙之人必须身附灵根,没有灵根根本无法修行。阮将军还是另做打算吧。”
阮煦也算意料之中,但却并不死心:“没有其他办法吗?”
薛心宇摇摇头,做无奈之状。
阮煦顿时败下阵来,心如死灰。
薛心宇得到长久居住权之后便回了封禁院落。
薛心宇继续闭关修炼。
一个月之后,薛心宇将留余的冷凝丸消耗一空,修为进入凝气三层。
丹药告罄自然不能白白打坐,况且此处凡地灵气稀薄,薛心宇决定外出购置一批丹药。
薛心宇出了阮府,进入北都市街,向路人询问是否有阆苑阁这间商铺。
路人给其指明方位,薛心宇寻到所在,此处阆苑阁与楚国南都分店规模相同。
在阆苑阁买东西还算放心,薛心宇购买了二百枚冷凝丸与五百枚聚气散。
有了丹药薛心宇不做停留,径自回去想要修炼。
突然鼻尖飘来一阵异香,深深一闻,原来是一股酱肉香味,不由食指大动,抬头一看路边立着一座大酒楼,上书“脆云酱香楼”,没得说,上楼满足一下腹舌之欲。
在阮府的时候,先前每日都有美味送致,但薛心宇忙于修炼,倒也没顾得上吃这凡食,都是原封不动,管家见此索性就不再送了。
薛心宇倒也不觉得什么,没想到今日到大街上竟有了吃食的欲望,所以说这人都愿犯贱,连修仙者都不能意外。
薛心宇进入酒楼中,上到三楼,要了一间雅厅,丢了一块狗头金在桌子上,派头十足,淡淡地对酒保说道:“将你们这的拿手菜都上一份来。”
酒保早盯着那块金子双眼发直,拿了就转身离去。
一盏茶后,菜肴陆续上来,没多长时间就摆满了一张大圆桌。
薛心宇看得眼睛都直了,奶奶的,自己本意是来几个菜尝尝鲜就可以了,没想到摆了个谱给老子来个一整席啊,这让老子一个人怎么吃,这架势十条汉子也整不完啊。
薛心宇反应过来忙止住了还要继续上菜的酒保,“行了,行了。就这些吧!”
“哦!好咧,请问公子还有几名客人要来,小的好去迎接。”
“唔!就我一人。”
“公子一人?!”酒保一下嘴巴张得老大,这不科学啊,看看满满一桌子菜与薛心宇孤身一人形成鲜明的对比,这得有多饿呀!
薛心宇表示已经饿了好几十年了。
薛心宇对于酒保立在一边表示很不爽,“行了,我这没事了,你下去吧。”
酒保带着震惊且有钱人真不是东西的心情走了。
薛心宇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而干,入口淳洌,清香咧口,也算是凡酒中的上品。
薛心宇看着这满桌的菜肴,难以下箸,突然失去了对食物的兴趣,又吸了一口气,各种色彩的香味混杂在一起,奇怪的味道,没有了单自一种独特的味道。
薛心宇先天灵体,鼻子比狗还灵,分辨出那一股独特的酱香味。
薛心宇顺着这一股味道夹起了一块黑红肥瘦凝结的肉放入嘴中,嚼了几下,满嘴溢香,顺口而下,真是美味啊,其实这只是一份秘制的酱猪头肉。
薛心宇胃口大开,运箸如飞,大快朵硕。
薛心宇正吃得起劲,突然听得“碰”一声,紧接着一阵“叮呤乓啷”,似乎是有人掀了桌子。
薛心宇不管不顾,继续吃喝。
只听一人喝道:“你小子敢跟爷抢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又一人回道:“你这傻|逼掀桌子就能得到女人么,真是傻得冒泡,浪费了一桌好菜。”
“我干你|娘的,竟敢骂我傻。老子揍死你呀的。”
接下来是一阵碰碰互捶之声。
然后又一男声道:“两位公子还请住手。”
互殴之声继续。
又一女声道:“请两位公子自重。”
薛心宇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好奇之下放出了神识。
只见旁边的雅室中满屋狼藉,两男子相对而立,虎视耽耽,身上都有些狼狈,旁边站了一男一女,在两男子中间杵了一名女子,正好将两汉子分开,此女却是阮惜瑶。
薛心宇顿觉一阵头大,真是嘴贱啊,上这来吃东西,胃口全无。
那看起来形相略微粗犷的青年眼珠子一转,突然一把抓住了阮惜瑶,就此将她抗在肩上,转身狂奔下楼。
屋中三人呆立当场,面面相觑,半晌之后反应过来,奶奶的这个傻丫这是直接抢人的节奏啊,太不讲究了,赶紧追吧。
几人在大街上一阵狂奔,经不住抢女人那汉子身体好,功力足,后面追的渐渐被落远。
薛心宇一阵无语,这都是什么事呀,自然不能见失身而不救。
薛心宇给自己贴了一张神行符与一张轻身符。
没一会就追到那汉子,薛心宇上前抬手按住了那汉子。
汉子在薛心宇一只肉掌下动弹不得,如坠千金,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