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后,薛心宇悠悠醒转,回复了意识。
薛心宇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低矮的木檐,仿佛自己只要站起身来就能碰到,真是一间低矮的屋子,这会是哪里呢。
薛心宇想爬起身,忽然发现自己全身毫无力气,仿佛大病初愈,尚未恢复。
又查看了一下修为,吓了一大跳,原来此时修为重新回到了凝气一层,薛心宇大惊,“啊”一声,轻呼出了口。
旁边坐在椅子上看书的少女听到呼声,明了恐怕是那落水男子已经醒来,脸露喜色,放下书本,忙来到床边,俯身查看起来。
薛心宇看到一张娇媚丽颜出现在眼前,一下被定格,有些被美呆。
少女见薛心宇确实已经醒转,放下心来,被一个大男人这样注视也没有露出女儿娇羞之态,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此女大方问道:“公子是否醒来?”
薛心宇闻言恢复常态,回道:“是的。想必是小姐救了在下,多谢救命之恩。”
薛心宇说完挣扎着想要起身,行个谢礼。
少女见此忙止住了他,说道:“公子不必如此,当下养好身子要紧。救公子的是此船的主人船家与船夫两人,小女子只是搭船的租户,公子要谢也应该谢他们两人。”
“额,原来如此,不过小姐也是要谢的。在下薛心宇,不知小姐芳名?”
“原来是薛公子,小女子名叫阮惜瑶。”
“阮小姐,不知我们现在所处何地?”
“我们是在一艘船上。此船行在神河之上,此处是神河下游,已经在燕国境内。”
“这艘船要去何地?”
“这船是小女子向船家租来的,送我去燕国京师北都,还有一天的水路就到了。”
薛心宇有些傻眼,这是闹得哪样,自己就要去北都了。
阮惜瑶继续说道:“不知薛公子有何打算?”
薛心宇想想自己还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恢复一些修为,再尽快回宗门重新修炼才是正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直接回到凝气一层了,好像爆体术的副作用也没有这么夸张呀,隐隐觉得是《三转混元神功》起的作用,尚需好好检查一下身体,才能确定。
薛心宇回道:“在下如今也没什么打算,不知可否暂时跟随姑娘,同入京师?”
“这个——”阮惜瑶闻言有些踌躇,想了想又道,“不瞒公子,在下与小婢两人此次出门仓促,并未带有多余钱财,若是带上公子,恐怕照料不周。”
“唔!”薛心宇闻言有些傻眼,忙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小有资财,不会拖累小姐的,若小姐手头紧张,在下倒是不妨可以支付我们一行人进京的费用。”
“额,如此。那就与薛公子同行吧,小婢与我的费用,小女子自会支付的。”
“如此也好。”薛心宇才不关心到底谁付钱的事,要能找个地方静下来修炼才是紧要,现在自己这样的状态,只能依靠别人了,这阮惜瑶一看就不是奸邪之辈,薛心宇自然相信自己的直觉。
将此事定下来之后,薛心宇借口要休息,与阮惜瑶停止了谈话,阮惜瑶自到一边静坐,重新捧起书本。
薛心宇虽然法力尽失,神识倒没什么损失。
薛心宇进入内视之态,查看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状况。
薛心宇发觉丹田灵海的灵力已经挥散殆尽,自己需要重头开始修炼了,而肌肉筋腱中却发现有灵力凝附其上,有几条肌腱也更加壮实精炼,薛心宇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是运转了《三转混元神功》,散功了。
薛心宇确定状态之后,反而心中大定。
虽然原本是想要等到凝气十层圆满再散功,如今这样也算是差强人意,毕竟是差点丢了性命。
薛心宇估计在运转《影匿藏形诀》之后,进入龟息状态,失去意识,而运转爆体术的后遗症发动,修为不保,肯定要掉落境界,此时不知为何《三转混元神功》自动运转,索性将自己功力全部散去,完成了一转之态。
薛心宇对自己身体有了一个了解之后,便按下心来,重新修炼起来,以他现在对于修炼的熟识度,自然不用摆盘坐之势,也能修炼一二。
薛心宇行了几个周天之后,已经在丹田中重新储存了一些灵力,有法力之后,感觉力气也有所恢复。
一天之后,此舟进入一个码头,已经到了燕国北都。
薛心宇已经能正常活动,下船之前,从储物袋中翻出一些金块,送予船家与船夫。
船家与船夫盯着几块金子,眼睛都凸了,直感觉人生之大起大落真是太没有常态了,没想到好心救了一个落水之人,换来了一生的富裕。
却说薛心宇跟着阮惜瑶与丫鬟两人进入了燕京北都城中。
行船一路疲惫,两名女子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他们三人寻了一间客栈住下,先休息了一晚。
薛心宇寻思还是先要搞清楚阮惜瑶两人来燕京的目的何在,自己也好有所准备。
第二日晌午,薛心宇敲开了阮惜瑶的屋门。
阮惜瑶打开了室门,见一挺拔男子立于门廊,白面俊逸,长袍飘然,偶有几丝出世之意,顿觉不凡如有谪仙之态,忽觉此子与自己不似同船之人,定睛一看,正是那落水男儿。
薛心宇拱手一礼,开口道:“阮小姐,在下心中有些疑问,想要请教一下,不知方便与否?”
阮惜瑶看着这不凡男子,听着他口中所述,突然心中一颤,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低头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回道:“薛公子请进。”
阮惜瑶领着薛心宇在客房中坐了,轻启微唇,柔声道:“薛公子身体可好妥当了?”
薛心宇回道:“多谢小姐挂怀,在下已经无恙。敢问小姐此来燕京所为何事?”
阮惜瑶踌躇了一下,回道:“我跟小环两人是来投奔亲戚。”
“额,为何要来燕京投奔亲戚?”
“这——”
“唔!既然小姐不方便述说,也没有关系,但不知可否方便留在下跟随小姐几天?”
“啊!你跟着我,这不大好吧。”
“小姐放心,你看在下在这燕京城中无依无靠,孤身一人,还请小姐收留几天,时机一到在下自会离去,定不会拖累小姐。”
阮惜瑶本想要拒绝,毕竟男女大妨,话到嘴边,却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那好吧。”
“如此多谢小姐。小姐要动身之时,还请通知在下。先告辞了。”薛心宇有人收留,心满意足,告辞离去。
现在薛心宇法力低微,随便碰到哪个修仙者都能要了自己的小命,而自己储物袋中宝物可不少,能够混在凡人中间,也能有些伪装效果,自然乐意如此。
又过一日,阮惜瑶领着薛心宇跟丫头小环退了客房,一路在北都燕京城中向中间皇城行去。
阮惜瑶在皇城边上一所大门户前立住了身子,此大门牌匾上书写了两个篆文“阮府”,门户大开,有两名持枪守卫。
阮惜瑶取出一封书信,上前递给了一名守卫,对他道:“小女子名叫阮惜瑶,特来拜访叔父阮煦,此书乃家父所写,还请小哥代为禀报。”
那名守卫听说可能是自家老爷的侄女,不敢怠慢,接过书信,回道,“请稍等”,便往府里禀报去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那名守卫回来,拱手对阮惜瑶道:“小姐,请进。”
阮惜瑶闻言露出笑意,跟着守卫进入府中,薛心宇与丫头小环自然也马上跟着。
阮府之中,院落庞大,楼台众多,花园美景各自不同,绕了一里路,守卫将他们领到一间雅楼前。
守卫示意他们稍等,自去屋里,没多长时间出来,带着他们进屋,来到一间客厅。
厅中主位坐了一名威严大汉,孔武有力,不苟言笑,三四十岁,正当壮年。
守卫行了一个屈膝礼,唱道:“回禀老爷,客人已经带到。”
“恩,你下去吧。”
守卫离开之后,阮惜瑶盈盈拜了下去,唱道:“侄女惜瑶拜见叔父。”
阮煦突然见到这么一位亭亭玉立的侄女,心中大喜,脸上露出难得的喜意,“你就是惜瑶?好好,快起来,我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襁褓之中呢,没想到转眼之间这么大了。先坐吧。”
阮煦说完示意惜瑶入座。
惜瑶在旁边寻了座位坐了,小环自然立于旁边。
薛心宇自不会管凡人如何看待自己,见惜瑶坐了,自然在旁边找位子坐了。
阮煦心中惊奇,见此子器宇不凡,却也不知是何人,疑惑道:“惜瑶,不知这位公子是何人?”
惜瑶回道:“这位是薛心宇,薛公子。”
“哦,不知薛公子为何在此?”此话却直接问的薛心宇。
薛心宇也不在意,随口答道:“在下是阮小姐的跟班,阮小姐在何处,在下自然在何处。”
惜瑶忙道:“薛公子切勿乱说,低了自己的身份可要不得。叔父莫要误会。”
阮煦问言有些疑惑,这小子居然口言自己是跟班,可怎么看也不像呀。
忽然心中灵光一闪,定睛向薛心宇瞧去,却见此子浑身散发一种飘逸气息,此种气息似曾相识。
不由联想到皇帝身边的几名修仙供奉,正是此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相同气息,心下顿时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