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浓黑大刀眉因为睡着的原因舒展在他大理石般的额头上,睫毛安静的歇息着,棱角分明的脸上少了几分坚硬,多了份恬静。
我不由得看得痴了,心想说不定拍几张欧东辰的睡相比娱乐圈绣花枕头的照片更值钱。
事实证明我的手永远比大脑快,我的大脑还在拍与不拍间徘徊,我的手已经抱着相机对着欧东辰一阵猛拍。
照片拍的不亦乐乎,我得意忘形的把欧东辰给买了。
然后,一个更大胆的想法钻入脑海,事实再次证明我的大脑永远没有我的手快。
我伸手,扯下了欧东辰盖着的被子。
我猛流着口水想若将这样画面拍下来,独家首发,绝对劲爆。
这样想着我举起了相机,画面定格间,在欧东辰的脖颈我被一块物件吸引。
是一块心型的吊坠,有些老旧,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但里面的两个人头像特别吸引我的视线,像初中时期我们特别热衷的大头贴。
我不由伸手想看清楚上面的人,刚刚触到吊坠,手突然被欧东辰一把抓住,我大惊失色,想要收手,却被握的更紧,我慌张的望向欧东辰,只见他半眯着眼睛,清浅水雾般的迷离眼神,像迷路的孩子,痴痴的看着我:“你终于还是来了。”
我愣住,欧东辰说,你终于还是来了,我终于还是来了?什么意思?
难道他什么都知道?
在我愣的一瞬间,欧东辰突然用力一扯。
在欧东辰还没有完全认清我前,迅速逃离事发现场。
然而,有些事,疯狂的总让我们乍不及防。
当我一把拉开酒店大门的时候,无数的闪光灯铺天盖地的笼罩在了我的脸上。
“小姐,你好,请问里面的人是欧总吗?”
“这位小姐,请问你是谁?你为什么会这样从欧总的房间里出来?”
“我们收到有人的密信,说阮思琪小姐约会欧东辰,请问,阮思琪小姐有出现吗?”
一声高过一声的发问,劈头盖脸的响在我的耳畔。
我是娱记,我曾经也像这群人一样,围着一个人,疯狂的挖掘别人的隐私,我是多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我不敢出声,想后退,我想将门关上,可是无论如何我是抗衡不过这群疯狂的人的。
门被他们撞开,有人迅速奔向了欧东辰,有人依然围着我。
“欧先生,请问从你房间出去的这位小姐是谁?”
“欧先生,请问你和阮思琪小姐确认了恋爱关系了吗?”
“欧先生,请问阮思琪小姐知道有这位小姐的出现吗?”
欧东辰被记者围在了床上,他眼红充血,像暴怒的狮子,奈何醉酒无力,只能指着娱记们怒吼:“滚,滚,滚。”
记者们虽惧怕他的魄力,围着他的圈子却并没有松懈,更多的人选择了猛拍,像欧东辰这样的男人,远比娱乐圈里的男星更具报道价值。
我没有欧东辰的魄力,只能弱弱的抵抗他们的疯狂:“不是,你们误会了,我也是娱记,我只是为了拍照片。”
可能我的声音太小,可能他们觉得我的回答不是他们要的劲爆消息,通通自动忽略我的解释。
这时,有部分记者突然反转了方向,拍向了门外。
我回头便看见阮思琪惨白的脸,地上满满的青花瓷碎片。她看着我,满脸的不可置信,然后慢慢的对着记者泫然欲泣,明丽的妆变得苍白,楚楚可怜的模样。
所有记者对着阮思琪蜂拥而上,阮思琪面色苍白的宛如一张白纸,全身颤抖,面对记者的问题,她瑟瑟的回答,像喉咙被咬住般嘶哑:“我不知道。”
“不要拍,求求你们不要拍。”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我只是路过,对,我只是路过。”
她说着不知道,说着路过,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滚落进镜头。
我的身体突然间被定了一般,傻傻的望着阮思琪,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阮思琪的失态,她这个样子像路过吗?像路过吗?
靠,这女人是要干什么?她真的跟万花丛中的欧东辰好上了?
记者们个个双眼放着光,当红花旦捉奸男友欧东辰。这消息足够在娱乐圈抛起惊涛骇浪,不仅曝光了阮思琪与年轻有为,帅气多金的时装大享欧东辰的恋情,与此同时,还挖掘出了她出道以来的第一条绯闻,恋情刚曝光,男友却偷人了,这些也足够登整月头条了。
所以他们不管不顾,围着我们,像一群扑食的狼看见了一只弱小的兔子,争先恐后的伤害着我们,问出一句又一句不堪入耳的问题。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这个职业。
我用手去挡镜头,然后低着头。
我多么害怕,这些不堪入耳的字眼入了葛彦纯净的眼,玷污了我在葛彦眼里纯净的脸。
所以,那一刻,我忘了记者有权发问的权利,抢过了一个记者手中的话筒,发挥了我至高的武力值,狠狠的对着其中一个最趾高气昂的记者扔去。
但是,那记者的武力值可能也是爆了表,一个闪身,迅速的躲过了话筒。
我就眼睁睁看着话筒凌厉的落在了楚楚可怜的阮思琪头上。
血花飞溅。
所有人在那一刻愣住,我也愣住。
然后,我们眼睁睁的看着阮思琪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记者们尖叫:“打人啦,打人啦。”但是,他们并没有救起阮思琪,而是对着她疯狂的按快门。
对着我,疯狂的发问。
“这位小姐,你怎么可以打人呢?”
“小姐,早年传闻,欧先生的初恋曾与欧先生感情至深,因为娱乐圈一不知名女星而分开,后来据说,那女人又回来报复,请问你是欧先生的初恋吗?阮小姐是哪位女星吗?”
我去,这都是些什么成芝麻烂谷子的事,我想抱着那发问的记者猛抽,然后对着媒体狠狠的翻白眼,然后再说:“去你奶奶的初恋,去你奶奶报复,欧东辰的初恋是何方神圣,简直跟我是八杆子打不到边的关系。”但是,在人群的空隙间,我看见软软倒地的阮思琪。
闪光灯晃花了我的眼,苍白了我的脸,我看着血花漫过阮思琪的眼,我眩晕胡乱的喊:“奶奶的欧东辰,你女人晕倒了。”
“奶奶的欧东辰,你初恋跟我什么关系。”
然后,我回头,有那么一瞬间,欧东辰听到初恋那句话时,愣了愣,然后他暴躁的揉着他的太阳穴,手上青筋暴涨,抬头时愤怒烧红了眼,说:“收起你们言辞,倘若让我在听到你们的声音,那么我会让你们今后在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你们应该明白我有这个实力。”
这场闹剧以阮思琪晕倒,我去了警局而结束。
然后,我一直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是偷拍的娱记,却被不知哪里来的狗仔队当成了当事人。
我就这样华丽丽的成了横刀夺爱的坏女人。
警察局里,我沮丧的看着我们的人民警察。
特别特别的沮丧,因为,我已经无数次强调,我不是蓄意伤人。
我就是一见钱眼开的娱记。
尊敬的人民警察就无数次的看着我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直接破坏了人家的感情,你竟然还敢动手伤人。”
然后,我就沮丧的盯着人民警察。
无力解释,这人民警察也认定我就是一勾搭人家男人的坏女人,还面对媒体争宠。
我就开始诅咒欧东辰,欧东辰就是一瘟神,欧东辰就是一瘟疫,欧东辰就是一传染病,每次见欧东辰,都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