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不是就这样红着脸打算将你的亲夫饿死。”欧东辰说。
他说完,我才惊觉欧东辰脸色苍白如纸,言辞间竟然有些微喘,方才,我与他针锋相对,竟然忘记了他身上有伤,一气之下将鸡汤全部喝下,而他滴水未进。
心中一软,我嘟着嘴低声嘀咕:“害人害己,活该你耍脾气,活该你饿死。”
嘴上虽坚硬,手却端起了鸡汤,心里不停的说,欧东辰他就一小儿科病人,不能跟神经病计较,然后将鸡汤喂到他嘴边,我说:“欧东辰,我的亲夫,乖,来喝汤。”
这时,我感觉我又在哄我家纳米那***狗吃饭,来,乖,吃饭。
我越想越觉得有趣,眉眼都笑开了。
欧东辰似乎并不喜欢我这样故意哄他,铁青着脸,一副要吞了我的模样。
欧东辰这样的神色有些让我哆嗦,过去良久。
估计是欧东辰真的饿了,或者他真的小儿科病患了,竟然鬼使神差的张开了嘴。
他张嘴,到把我愣住了,我以为他必然会暴跳如雷,或者还要和我唇舌相讥大战几百回合。
此刻阳光温暖,透过玻璃,温暖了他本来冷峻的容颜。
那时,我没有看到他嘴角弯成了柔软的弧度。
像在微笑。
丝丝入扣。
在医院的时间多半是无聊的,我就耸拉着脑袋看着来来往往的美女护士,我总感觉,每天总有无数美貌的护士前来查房,每一次都不一样,每一次来的美女总忘不了对欧东辰嘘寒问暖。
然后再看欧东辰百年不变的冰山脸,不知道为什么我越看越开心。
欧东辰,对女人也不是来者不拒吧。
欧东辰的病房是全院最高级的套二病房。
明明有两间屋子,我却睡着地铺。
欧东辰说,要我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睡在隔壁,不方便。
欧东辰说,我们是未婚夫妇,本该睡在一间屋子。
欧东辰说,我是病人,理所当然,你就该睡在我的床下。
欧东辰说,隔壁的屋子就让他装鬼吧,反正医院冤魂挺多。
本来打算和欧东辰力抗到底,死不罢休也要和欧东辰分开屋子睡觉的决心被欧东辰最后一句话攻击的支离破碎,那一刻我感觉我身上的汗毛都似乎凌厉的立了起来,我对着他吼:“欧东辰,你这个混蛋。”
我气得瑟瑟发抖,欧东辰得意洋洋的开始闭目养神,对我的愤怒视而不见。
本来集聚万千骂人词汇的我突然间气得吼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巍颤颤说,欧东辰,你这个混蛋。
我在这混蛋的威胁之下,终究妥协,抱着被褥在欧东辰床下开始了我的服役生涯。
他是够混蛋的。
晚上,正当我做梦,梦的神魂颠倒的时候,欧东辰便对着我一声河东狮吼,我神魂共聚,一声:“到!”瞬间清醒,欧东辰似乎精神很好,对我说:“去,给我倒杯水。”
我瞪着我的熊猫眼,给他倒水去,那一刻真恨不得放点毒药砒霜毒死他。
他咕噜咕噜喝水,我又开始呼呼大睡。
梦里,欧东辰变成了我家纳米那***狗,然后,对着我摇头摆尾。
我端着鸡汤,说:“乖,要不要喝?”
欧东辰对我汪汪叫,我笑得眉飞色舞,我说:“来,给顾奶奶晃悠晃悠你尾巴。”
他继续对我叫,叫着叫着便是一声声怒吼:“顾茶思。”
顾茶思。呃,这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我突然一个激灵,欧东辰那混蛋毛病又患了。
我立马爬了起来,我说:”还要不要人睡觉啊?”
欧东辰抿着嘴,欲言又止,脸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对着欧东辰准备大大捉弄的时候,欧东辰开口了:“我要去厕所。”
去厕所?
该轮到我脸红了,我抓狂的跳了起来,一把将毯子扔到了欧东辰身上:“去你奶奶的厕所,你要上厕所关我什么事,你跟我说,去你奶奶的,你还三岁小孩啊,你当我你妈啊?”
我越说越抓狂,脸烧成了大红虾。
谁有听说过,一个黄花大闺女,大半夜,孤男寡女,一个大男人红着脸跟你说他要上厕所。
欧东辰的脸黑成了雷公,对我咬牙切齿:“顾茶思。”
我憋屈的认栽,恨不得掐死欧东辰这混蛋,僵持半天,看着欧东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终于妥协,大呼一口气,在心里高呼:“欧东辰,他不是男人啊不是男人。”
欧东辰总是完成了人生大事,我红着脸又将欧东辰给驮了回去。
欧东辰吃疼,捂着伤口,指着我说:“顾茶思,你竟然谋杀亲夫。”
我脸颊滚烫,对着欧东辰怒吼:“欧东辰,你这个大灰狼,你不行你活该,乌龟壳王八蛋,臭鸡蛋老鼠屎。”我一通气骂的通畅。
欧东辰脸色铁青,说:“顾茶思,你确定我不行?”
我似乎在欧东辰眼里看见了危险的气息,可是他脸色苍白,又瞬间让我觉得你丫这样了还逞能,所以我特鄙视的看着他说:“欧东辰,这是病,不丢人,早日治疗早日康复。”
然而,欧东辰肩头的潮湿让我的愤怒乍然而止,鲜红的血弥漫了纱布,染上了我的手。
我惊慌失措,奔跑者呼唤着医生,医生。
当医生赶到现场,看到满屋凌乱,嘴角抽搐,尴尬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我正想大声高呼,医生啊,误会啊误会。
一个美女护士闯了进来,正好是对欧东辰爱慕的那女人,她看着这满屋,恨恨的指着我说:“女人,你说你再怎么急火攻心,你也不能这样摧残我们病人啊。”
我被说的哑口无言,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张了张嘴,决定放弃辩解。
然后,我看着医生说:“医生,求你救救我未婚夫。”
那美女护士突然哑口无言,看着我,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
我突然间,很开心。
欧东辰伤口再次裂开,病情就恶化的更严重。
脸色更是苍白近乎透明。
我头疼的想,欧东辰他应该不是一个做事不知分寸的人吧,怎么的明知道自己受伤还要接触我,为什么?
欧东辰,他不会真的有病吧。
但是,欧东辰这一次,确实严重了。
所以,当季然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欧东辰的伤势,脸色冷到了极点。她漠然的看我说:“顾茶思,请你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