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颜他来的突然,走的也爽快。
此刻安静的仿佛他从未来过。
我看着萧颜落寞的背影,微微的有些触动。
那一刻,我竟然特别变态的觉得萧颜他不是故意想要陷害我的。
我才这样想,恨不得掐死自己,那陷害人还能有不是故意的?
包美美嘴巴张的老大,眨巴着眼,她说:“怎么的?不是有深仇大恨,这就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斜着眼睛看她,我说:“怎么?你是觉得我们再怎么也应该打上一架火拼一回才算事?”
包美美坐下,喝了一口咖啡,说:“我觉得吧,再怎么着,你也的和他大战三百回合的口水战才算仇家。”
我也坐下,想,那是以前的我,大大咧咧的放肆,在青春里张扬着快乐。
如今,我似乎老了不少。
包美美问我:“哎,茶思,萧颜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样恨他?”
我想了想,说:“那妖孽吧他整日叫我猴子,我觉得猴子吧那么丑,怎么能配上我如花似玉的容貌?我觉得他这样喊着把我给喊丑了,所以,我特别恨他。”
包美美撇嘴,说:“行,你就瞎扯。”
我呵呵的笑:“真是。”
包美美白了我一眼,到没有问下去。
后来,我总会想萧颜那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
一想便想很久。
道不同不相为谋。
是不是说,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所求,所以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爱恨纠葛,伤与不伤,不过都是棋逢对手或技不如人。
怪不得谁。
就好比,我于欧东辰,他为求名利,为谋富贵,而选择伤害我,只因他所求的不是我。
就好比,我于林莜莜,她为欧东辰,不择手段陷害我,只因她求的是那个深爱的男人。
所以,是不是说每一个做错了事的人都可以用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不能怪谁的话来为自己脱罪?
可是,怎能够为了自己的利益去谋算他人?
所以,终究萧颜这话是错的。
顾路铭并没有见我。
这让我很失落,我以为他已经想明白了。
在米雪的家,空荡荡的房间寂冷的仿佛能听见我的呼吸。
米雪说:“路铭……不在家……”
我看着她,说:“我一直在楼下,等了他很久……楼下有很多记者……他怎么走的?”
我问的直接了当,她支支吾吾,手指狡在一起,不知道怎么回答我。
然后,目光闪躲,低着头不看我。
我默然的坐在窗前,窗外中秋清冷,禁闭的房门用隔绝的方式让我更觉得更冷,我突而苦笑,很苦涩的苦笑:“罢了,他走就走吧,终究是他自己要选的路,他到底是长大了,又哪里还有我什么事?他要与我生分,他不把我当姐姐,难道我还要死皮赖脸?”
我这说的是气话,有些口不遮拦,可到底是心痛了。
我说完,转身就走。
米雪拉住我,为难的说:“茶思姐……路铭他……也是难过……”
这世上最不该与我生分的就是顾路铭,可是,他如今这样如何不让我心寒?
我别过脸,说:“难过?难过就该与姐姐老死不相往来了?”我冷冷一笑:“人生一世,不如意之事十居八'九,就这一点波折就承担不起了?难道就因为难过就该自暴自弃?”
我说完拂开米雪的手,悲从中来,更觉悲呛,声音不由大了几分,说:“我无缘无故成了韩子磊的女儿,这让我自己都始料未及,可是,这是我愿意的?还是我求来的?我不愿意,我能去找谁发脾气?与欧东辰来往,那是因为他受了伤,他曾救我几次,难道这一次我就要因为他伤害过我,而我就该要对他见死不救?我可以控制不对他有感情,可是我能够左右得了他的心?”
我越说越激动,心痛的几近撕裂。
最后,我走出了房门。
风起天下,凌乱了我的头发,我知道,路铭他在房间。
他不见我。
我望着天,阴沉沉的让我呼吸都困难。
一个小时后,路铭没有联系我。
半天后,他依然没有联系我。
一天后,他没有找过我。
我彻底失望,顾路铭,固执的让人觉得咬牙切齿。
然后,他的微博在停止更新的几天后,突然间更新了一条微博。
他说,此刻,八月微凉,我意识到了错。
可是,请原谅我不能完全否认自己,我是聚光灯下的光芒万丈的明星,也是滚滚红尘中七情六欲的人,我也有发泄情绪的时候,这些天的沉默,我不是承担不起,只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这是顾路铭事发后,第一次正面回应这些天发生的事,微博的评论区已经爆炸,虽然这这些天关于他的负面新闻已经铺天盖地,可是,他突然发的动态还是人气爆满。
有不满,有理解,也有辱骂,更有估计。
毕竟,他不是人民币,能做到人人喜欢。
他置之不理,随后,他又说了一句。
他的言词,颓废而落寞,浓浓忧伤淹没。
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说。
我不是圣人,请容许我喜怒哀乐。
我不是完人,请容许我犯一点错。
我最亲爱的人。
然后,他关闭了微博评论。
给我发了一条微信,姐,对不起。
然后,也关闭了手机,
我打不通他的电话,就抱着手机看着他发的那条信息哭得昏天暗地。
傻路铭,姐姐怎么会怪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关机?
此刻,我在酒店房间,身上穿的是韩子磊为我高级订制的晚礼服,粉红色的镂空蕾丝长裙尽显少女风,而我抱着胳膊哭得像一个孩子。
今晚,韩子磊为我举办的宴会,邀请了整个贵族圈,而我是主角。
其实,这个时候我多么的想脱下这身累赘的衣服,我想要去找我的弟弟。
韩子磊在这个时候推开了酒店门,他笑开了颜,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似乎年轻了不少,他喊我:“茶思,好了吗?”
然后,他才看到哭泣的我,笑容僵住,连忙问我:“怎么了?”
我竟然会让他看到我悲伤的模样?
我连忙伸手将泪抹去,别过脸,冷冷的,不看他,我说:“我没事,你来做什么?“
韩子磊掩去眉眼里的悲伤,强颜欢笑,说:“好多人都来了,你下去看看吧?大家也好好认识你。”
尽管我不待见他,他很悲伤,可这一刻还是掩不住眼底深处的欢喜,他看着盛装华服的我,说:“我这一生唯一的女儿,这么美。”
他说到这里,我的心微微的柔软了一下。
他这一生高'官厚禄却忘不掉母亲一生未娶一生无子一生孤苦。
到底是深情的人。
心下柔软,面容也不在那么冷,我说:“你下去吧,我一会儿就下来。”
韩子磊笑,手里多了一个蓝鹅绒的小礼盒,他打开,一条墨红色的吊坠项链呈现在我的眼前,他眸子里充满了深情,他说:“这是我的母亲留下的,这是要送给我最心爱的女人的,你的母亲……”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悲痛顿生,他说:“你是我最心爱的女儿,你便戴上吧。”
他给我戴,我被他眼里的悲伤惊痛,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不愿意看到他这种情绪,气血上涌,我发脾气的一把拍开他的手,我说:“母亲……母亲,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妈妈,不要将你那薄凉的爱情奉的那么伟大,你若真那么爱,你当年为什么不争取我的妈妈,以至于让她今后受那么多的苦?你能不能不要每时每刻都用这副伤痛的表情面对我,这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痛恨的瞪着他。
韩子磊狠狠的愣住了,眼里有风暴酝酿。
他说:“茶思,你……你放肆!”他的脸色难看极了,手指因为被激怒而挛缩。
我冷笑:“怎么?愤怒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就忍受不了了?那么我的母亲被人指指点点她就能忍受了?”
韩子磊咬牙切齿,却生生将愤怒忍住了,他强压怒气说:“茶思……我该怎么对你,才好?”
他的强忍让我不忍,我突然觉得,这个时候他只是一个渴望亲人的老人。
我别过脸。
他叹息:“你静一静,你若愿意,就出去吧!”
说完,他转身,背影孤单,像垂暮的老人。
我的心,仿佛被撕下了一块。
我只感觉整个人很乱,所有错综复杂的事都在这个时候挤到了一起,我力不从心,更不知该如何面对。
再一次拨打顾路铭的手机,他还是关机。
然后,我等了很久很久,才走出了门。
楼下,诺大的酒店被璀璨的水晶灯照耀的灯火辉煌。
大厅里,人来人往,衣香鬓影好不奢华。
依然是看俗了的举杯换盏的虚伪笑颜。
我下楼。
所有人的目光的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以前见过我的甚是惊愕,不认识的甚是羡慕。
我对这些目光司空见惯,以前被欧东辰拉去应对的商业酒会上,那些目光比现在更精彩。
我冷着脸,缓缓下楼。
然后,我不经意抬头,人群里,我撞上一双温暖深情如阳的目光。
我愣住,忘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