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也仔细想了很久很久,下一生,我要投身做一个女王,就娶两个像欧东辰与葛彦的男宠,我要教他们和睦相处,彼此相爱,我们谁也不欠谁情,谁也不亏欠了谁,再也不用被爱情困扰,好来弥补我们今生彼此受过的伤害,当然,还要招一个像林莜莜的女仆,整天看我们恩爱,她若像今生一样妒忌耍诈,我一定用辫子抽她,然后,告诉她,人一辈子不是你想要什么就要不择手段的罔顾他人的伤害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然后呢,苏娅菲就再也不要出现了,我不配做她的朋友,她这一生遇见了我,爱上了葛彦是她最大的错误。
余嫚嫚是我最忠实的女官,我要下旨赐婚明飞,然后,警告明飞若在敢再说半句谎言我割了他的舌头。
顾路铭呢还要是我的弟弟,只是,我们一定要是同母同母的好姐弟。
我想着想着,就笑了,我多希望,我们所有人都能美好一点。
笑着笑着,就哭了,这一生尚且难安,来生,我们能有多大的精力去安生?
然后,我一个人在幽暗的房间里胡思乱想。
欧东辰你可否已经化险为夷,林莜莜应该将你照顾的无微不至吧。
我说过,你若不死,我便原谅你。
我原谅你了,却来不及告诉你。
葛彦你对我已经是心灰意冷了吧,你会声势浩大的迎娶白安然吧。
我不能接受你盛大的婚礼。
那么,让其他女子来给你盛大的爱情吧。
我生命中的两个男子,一个爱我,一个我爱,我如今什么也求不了,只求你们幸福。
一切,一切。
繁华落尽,只剩凌乱而清冷的心。
只是,最后,我还是会想,我们纠葛这么久的情,到结局却是这样匆匆而了。
有时,我想,这样也好,他们两个人谁也不用为我伤神,直到,尘埃落定,事成定局。
开庭那一天早上,我在车上,看着城市的冷漠陵角流逝而过,在心里再一次仔细说了一篇那一天我说的假供词,千万不要说错,一定要一模一样。
我苦笑,不知道我会被怎么宣判?
嗯,如果是死罪,我一定要阴魂不散找林莜莜报仇,然后,在去投胎做女王。
嗯,如果是无期徒刑,我一定要好好的做人,不爱人,不伤心,心如止水好好过下半辈子,要对得起自己。
这样想着,似乎也不是那么绝望了。
我安静的被带入法庭。
我原以为事已成定局,已经无力回天。
却不知,峰回路转,尘埃还没有落定,繁华还在继续。
法院说:“案件有新线索,犯罪嫌疑人系男性,隔日在审。”
男性?
男性!
这就是新线索?直接将我给排除嫌疑了?
难道他们又将嫌疑人锁定在了顾路铭身上?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一刻,我竟然惊慌无比,顾路铭……会不会真的是他……酒后杀人?
不!
我抓住警察说:“案情已经这么清晰了,你们怎么又变卦了?”
警察没有回答我,又将我推入了车里。
我坐立不安,一整天心都仿佛悬挂着。
我突然觉得,这事开始变得复杂了,复杂的让我头疼。
结果,第二天,在我坎坷的时候,世事再一次峰回路转。
警察说,凶手已经落入法网,你无罪释放。
我无罪释放,我却突然凌乱了起来,连同指尖都在颤抖,我问他:“凶手……凶手是谁?”
我害怕,真的是路铭,或者不是他,而是被人故意制造证据说是他,毕竟他当时醉了酒,又能记得什么?。
警察说:“这起凶杀案是财产纠纷,是两兄弟的恩怨,跟你弟弟无关。”
跟我弟弟无关!
我沉冤得雪了,顾路铭也沉冤得雪了,这事就这样突然就简单了,并不在复杂,难道,我错怪林莜莜了?
不管了,我不用蹲监狱了,我高兴的简直恨不得五体投地的跪在警察面前大呼圣明。
“但是……”警察说。
结果,我还没跪,警察又硬生生给我来一句,但是。
什么但是?
尼玛,我的心简直被这个但是给打碎了。
他说,但是,你冒认顶罪,扰乱警察办案,本该以扰乱公务罪拘留,如今有人要保释你,以后,不要再目无法纪了。
艾尼玛,一次性说完嘛,那也是无罪释放了嘛,我再也不用关了呀。
我几乎是脚踏风火轮一般嗖一下蹦出了派出所。
生活再苦,阳光总暖,我还是舍不得这外面的大千世界的。
我呼啦啦蹦出派出所,才想起忘了问谁将我保释的,我转身,看了看派出所,想了想,算了,出来了,一辈子也不要在进去了。
能救我的也不过只有顾护镖与包美美了。
我看了看空荡荡的街头,秋天长风陡起,卷起凋零的落叶,一片一片,纷纷洒洒,像寂寞在说寂寞。
好吧,诺大的城市,数亿万的人,没有一个人来为我接风。
也罢,连我自己都没有多大心思为自己庆祝,这个时候,我还得去看看我那个混账弟弟,还得想办法怎么将顾路铭那混账给从拘留所捞出来。
我想起了米雪,那个爱着顾路铭的女子,也不知她得知顾路铭获救又被关的消息,会不会哭晕过去。
她可能也在想办法,回头找她商量商量。
结果,我刚打算走,一个人的声音从派出所里传出来。
苍老而疲惫。
他喊我:“茶思……”
我浑身一顿,是韩子磊。
心口突然间密密麻麻的痛了起来,我魏颤颤的回头,他在风里,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头发花白,皱纹纵横,他比两年前苍老了何止一点。
他军威显赫时,我满腔都是恨,他这个样子,我到底是有些不忍。
我应该记得,他是我有血缘的父亲。
我呆呆地,脚仿佛灌了铅,动不了分毫。
原来,是他在救我,是他在保释我。这一刻,我纵然对他千万般的不满也没有勇气转身背离而去了。
秋日萧瑟的风从我们之间而过,我们看着彼此,突然间神情间微妙的变化着。
终于,我稍微放下了一点抵抗,与他面对面坐在一家咖啡厅。
窗外行色匆匆的人,神色各异,人海茫茫里,我突然觉得每个人脸上都横了一道抓不住的伤。
我们沉默了很久。
韩子磊欲言又止,仿佛有千言万语,又不知怎么说出口,最后,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容颜苍凉,说:“茶思……苦了你了……是我知道晚了……”
我说:“怎么会,你不是比警察快一步调查清楚吗?“
韩子磊说:“茶思……你这么傻,你怎么能顶罪,你担心你弟弟……你可以直接找我……”
我苦笑,心里酸涩难咽,我说:“我不想要找你……如果可以,我是多么希望不要知道你的存在!”
我决然而冷漠的说。
韩子磊愣住,花白的头发映在我的眼里,我又突然有些不舍,我别过脸,说:“我都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韩子磊低低的笑了起来,含着隐隐的自嘲:“茶思……你终究不能原谅我!”
我冷冷的说:“何谈原谅?本来你从未伤害过我,这些年,对于父爱,我感受不到,但终究是习惯了那个尚在监狱的冷漠父亲,韩……先生,我并不想与母亲的过去有太多牵扯,这一生,母亲不愿意让我知道你的存在,我便不想知道。”
“茶思,你……”韩子磊悲痛。
我打断他说:“韩先生……这个世上我只有一个父亲,我的母亲也只有一个丈夫,他如今还在监狱,请你让我的母亲清白一些。”
韩子磊愣住。
我继续说:“如果你觉得亏欠我,或者亏欠我的母亲,就请你救救路铭吧,他是母亲唯一的儿子。”
很久,他开口,说:“好。
然后,他忍了忍,问我:“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年前……
那一夜……
我不想要在想起,那一道疤我不要揭开,但是,我又觉得特别嘲讽,韩子磊难道他真会不知道?
我咬紧下唇,一点一点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流露过多悲伤与情感。
我冷冷的笑:“发生了什么,难道韩先生势力滔天会不知道,调查不出?”
韩子磊失落的说:“我得知那一场车祸,便大病了一场,醒来后,你还在昏迷,我问不了你,虽然那一天的报道还在,却终究是媒体的捕风捉影,没有半点实际的证据,我隐约觉得是欧东辰所为,可又找不到他的把柄,现在啊,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权势滔天又如何?论起算计,我还是落后了。”
我咬牙,将悲哀吞下,我说:“那些事,与欧东辰无关。”
说完,我实在忍不住眼睛的酸痛,别过脸。
我说:“时过境迁,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如今我安然无恙,实在不该在继续计较。”
韩子磊沉默。
我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谢谢你救我。”
我起身就走,韩子磊失落的看着我离开。
刚走到门口,我突然想起陈舒仪当初辱骂母亲的场景,我回头又问韩子磊:“韩……先生,你知道母亲以前与楚家有什么恩怨吗?”
韩子磊说:“你母亲与楚家并未任何交集,不过是认识夏夫人,怎么了?”
我说:“没事。”
疑惑,却入巨大的谜团越滚越大。
既然母亲与楚家并不相熟,为何楚家人对她那样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