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说出口,恨不得掐死自己,好不说歹不说,怎么偏偏提明飞那祸害?
我该告诉她,明飞可能不是好人吗?
“看过了,有什么感想呢?是恨我还是嘲笑我?亦或是以牙还牙的报复我?”我话没有说完,余嫚嫚便冷着声音狠厉的打断了我。
我本来想,我不恨余嫚嫚的,我还挺大爱的,结果被余嫚嫚这句冷漠的问话,给击怒了,尼玛,受害者是我,我现如今不计较了,厚着脸来求和了,敢情你还委屈了?我一瞬间口无遮拦,说:“对,我就是来……”
可是,我的愤怒还没宣泄,余嫚嫚啪一声重重的将门给摔上了,她关门的瞬间,我还是看到了她红红的双眼。
我简直被气疯了。
余嫚嫚,你个白痴。我是来求和的你不知道吗?你害了我,我原谅你了你还计较个什么?
难道,过去那么多回忆,你都能放下吗?
我靠,余嫚嫚,你个白痴。
我的愤怒被狠狠哽在喉咙,憋的生疼。
我咬着嘴唇,心里在狂啸,余嫚嫚你摔个屁门,你发个屁脾气,受害者是我,你这死女人。
“余嫚嫚,你个火鸡,你个死女人,你个二百五,你他妈害了我,你还委屈了?”我对着她家门大发脾气,恨不得把门给撞开,将余嫚嫚给吃了。
可是,我骂着骂着就哭了,我说:“余嫚嫚,你为什么要害我啊?你说你害我就害我啊,你干嘛还恨上我了,我都不想恨你个二百五。”
我说:“余嫚嫚,你说你恨欧东辰吧你就恨啊,你怎么连我也恨上了?你就算因为欧东辰恨我吧,可是,我现在我已经与欧东辰决裂了,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还要疏离我啊?”
我靠着门,无力滑落。
余嫚嫚,两年了,所有伤痛所有疯狂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你还在计较什么?
我走到街上的时候,秋风飘扬,已是傍晚。
我有些失魂落魄,突然觉得,诺大的城市,竟然在没有一个知心的人可以听自己哭诉。
顾茶思,你混的真他妈溃败啊。
葛彦出现在我面前时,一束白茫茫的车灯光将傍晚照亮。
他下车,到我的面前,我才发现他。
他看见我眼角的泪痕,皱着眉头问我:“你怎么了?”
我吸了吸鼻子,眼泪又落了,我说:“我去找余嫚嫚了。”
他皱眉:“你去找她干嘛?”
我说:“我就想看看她,我也想问她,为什么害我。”
葛彦沉默了一下,擦去我的泪,说:“过去的,不查了,好吗?”
我将脸埋在他的胸膛,说:“可是,葛彦,过去的那么多,我都可以不要,但,我不能不要余嫚嫚,还有娅菲啊,她们,是我最美时光里最美的记忆啊!”
葛彦不忍,想说什么终究忍住,他无奈的说:“那也得慢慢来吧……茶思,我们不急慢慢来好吗?”
我想了想,点头,又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他说:“我找你,走了很多地方,我猜你可能真的来了这里……不记得了吗?今天我们要去参加宴会。”
我抬头,第一反应便就是要反对,可是,秋风里,葛彦容颜那么认真,让我拒绝的话在没说出口。
他说:“白安然也会去,也真的让她死心了。”
白安然,我想起那个明丽可爱的黄衣女子,那是我们第一次在东方集团遇上的样子。
那时候,我以为她是欧东辰的仰慕者。
宴会开在郊外的富人区。
路上,却赌起了车,堵的水泄不通,像堵在胸口发泄不了的心事。
一路上,我一直很惊心,浑身冰冷,思维陷入了凌乱。
宴会上,韩子磊,欧东辰,白安然,林莜莜,他们都会在吗?
所有跟伤害有关的人,都出现了,我该怎么办?
我越想越烦闷,要面临的事太多,要面对的人都是让我措手不及的人,我该怎么办?心思太凌乱,我陷入了混沌。
葛彦以为我累了,便说:“茶思,累吗?累就休息一下,看样子这一时半会是走不动了。”
我没有回答葛彦,心里惊慌更甚,干脆闭上了眼睛。
恍恍惚惚间,我们已经到了宴会现场。
所有入会形式都跟之前参加的宴会如出一辙,宴会现场也是布置的极尽奢华,却不失高雅。
人来人往间,衣香鬓影,举杯换盏间,欢声笑语。
我整个人几乎都陷在混沌的惊慌里,挽着葛彦的胳膊,不敢乱看,但是,你不看,并不代表别人不会看,他们的目光让我想逃,我不想引人注目,干脆寻了个由头,一个人跑去了阳台边透气。
宴会主会场在室外,这里倒是很安静。
但愿,我能安然度过今晚,不要被那些过去人看到。
只是,这一个人穿着晚礼服在这寂静的地方,秋夜里,到底是有些凉了。
我叹息,弯腰捡起一片被风吹落在阳台上的枯黄落叶。
然而,在我还未起身的时候,我的头顶便传来一声我倍感熟悉又让我想要逃离的声音。
那声音充满了疲惫与悲凉,仿佛秋风夺去生气般无力,他问我:“你要嫁他,是真的?”
你要嫁他,是真的?
这句话,这声音……
仿如漫天突然的风霜将我冻住,我被钉在原地拔不开腿,长风倒卷,我仓皇的抬头。
……
是他。
我最不愿见最不愿有牵扯的人欧东辰就在我的面前。
他的身影挺括而落寞,月亮清冷的光落在他的微苦的眸光里,连他眸子里的我也跟着充满了苦涩。
他再一次问我:“你要嫁他,是真的吗?”
我睁大眼睛,不敢眨眼,害怕眼泪暴露在他面前,我别过脸,清冷的说:“全城都知道了,还能有假?”
他抿嘴,压制着情绪,说:“你嫁他无非是我伤害过你,你恨我,我就在你面前,你来报复我啊,你来伤害我啊,可是,你为什么要嫁他?你为什么要带着情绪随便托付终身?”
我冷笑:“葛彦是我从青春爱到如今的唯一一个男人,与他相约今生,我怎么就带着情绪了,你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
我说着转身背对他,冷笑:“报复你,欧东辰,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现在很好,若再来报复你,不值得。”
沉默如伤,叫嚣着苦。
我们彼此对立,欧东辰突然悲凉的笑了,仿佛陷入了迷茫,那么苦,说:“我真傻啊,报复我?伤害我?你嫁给葛彦就是对我最大的报复啊……”
他说着,步步后退,我看见他寂寞的影子渐渐离开,他幽幽的说:“你恨我,那么我死了,你还会恨吗?”
他说什么?
我眼睁睁看着他的影子离我视线越来越远,我的面前是灯火通明的客厅,我的身后……我的身后是露天阳台……
阳台,他要……
我的心仿佛被重重撞了一下,惊恐的回头,欧东辰挺括的风衣在阳台护栏上撩起了决然绝望的弧度,像一团风飘落下去。
他就那样在我眼皮子底下,坠落下了阳台。
我整个人几乎瘫软,我撕心裂肺的喊:“欧东辰……”萧瑟忧伤的秋风将我的呼喊扯的支离破碎,我的心也跟着四分五裂。
不要……
徒然,尖利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响起。
“不要啊……”与此同时,我哭喊着惊醒。
我满身的汗,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前依然还浮现着欧东辰坠落下楼的画面,那绝然的姿态让我惊慌,欧东辰,他自杀了?
可是,我现在在哪里?
我头晕目眩,恍惚看着眼前随着车呼啸而过而流逝的风景,仿佛失了魂,回不过神。
直到葛彦被我的尖叫吓到,问我:“怎么了?“然后,将车停靠在路边。
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梦,还好,是梦。
一抹脸,全部是泪。
葛彦将车停稳,将我拉入怀中,呵护的拍着我的背:“怎么了?”
我的心依然在狂跳,似乎还有一丝丝的痛,嗓子眼因为刚才的尖叫也干涩涩的疼了起来。
我脸色苍白,虚弱的笑笑,说:“没事,就做了一个噩梦,没想到在车上我也睡着了!”
葛彦伸手,宽大的手掌宠溺的附上我的脸颊,说:“没事了,醒了,别怕了。”
他的手掌宽而温暖,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我情绪稳定后,葛彦才重新开车。
窗外车辆呼啸着,撕裂的风,呼啦啦的让人心慌。
我想,我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奇怪的梦?
难道,我就那么恨欧东辰,恨不得他去死?
可是,我的心就在刚才,面对一个死亡的梦,仅仅一个梦,明明是假的,我却害怕的像自己快要死掉一般。
我那样强烈的感觉到,不能让他死,他不能有事。
我接受不了他有任何事。
仿佛,失之我命一般。
望海湾。
顾名思义便是在海边。
依山傍海,漫山遍野花团锦簇。
独栋的别墅纷纷建在海边,站在房间里举目远眺,便可以看到海浪的潮起潮落,大海豪景尽收眼底。
夕阳,已经将蔚蓝的大海染红。
我纵然万般不愿,万般不甘,却终究是到了会场了。
又将是一场纸醉金迷。
但愿,不要遇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