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他回的很早,却依然没有到我的房间,月上眉梢也没有来。
月光越来越白,越来越孤单。
我想,欧东辰,我反锁了门,你要来,你让人换了门,我没有办法在阻挡你,而你却不来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努力逼自己闭上眼,不去想他。
可是,我闭了很久的眼,也没有睡意,林莜莜前天从欧东辰房里出来的画面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
有一种疑问充斥心里,他现在在干嘛,林莜莜在干嘛?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最后,我竟然鬼使神差的起了床,出了房门。
直到我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于异常的时候,已经到了前天早上站立的地方。
欧东辰所睡的客房紧闭,里面黑着灯,很安静。
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久久的站着,紧紧看着房门。
苍凉月光披在我的身上,我落魄的像一个失了意的灰姑娘,等不到王子的到来。
落落的,我等了很久,看了很久,胸腔被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压抑,久久喘不过气。
最终转化成痛苦。
顾茶思,女人啊,你就这样作贱吗?你不是说了不在乎吗?你不是说不会在对欧东辰存在幻想吗?你不是已经死了心了吗?那么,你现在这样痛苦这样失落做什么?他这样捉弄你,你难道还要对他满怀期待吗?
我转身,这几日的故作坚强终究面临崩溃,眼角有一丝湿润。
“知道难过了?知道在乎了?”我刚转身,前方便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疲惫,还含着一丝低沉的暗哑,生生的将我的心撕碎。
我抬头,欧东辰就站在我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他眼窝深陷,眼圈周围暗淡的黑眼圈暗影昭显着他的倦怠,像几日未眠。
他说:“你就这样倔强,狠心的无视自己的心。”
我的心骤然的疼了起来,撕裂般的疼,眼泪哗一下流了出来。
流成了悲伤的河。
他走过来,高大的身影覆盖到我单薄的身上,我退了一步,他突然伸手拉住我。
他说:“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整整等了你三天,我等你等着你出房门找我,我想要看看你究竟要倔强到几时,我想要看看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我哭了出来,挣脱不开他的钳制,便伸手,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了他的胸膛。
很用力的。
我就想让他知道,他的心会不会疼。
我说:“欧东辰,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坏蛋,你这个臭鸡蛋,你怎么可以这样捉弄我?你怎么可以不顾及我的感受让家里多一个人女人出来,你为什么要让她住到家里来?”
你为什么要不信任我?
这一句话我在心里叫嚣,却没有问出来,我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委曲求全的去求他相信。
求来的信任卑微而又脆弱,我不需要,总有一天他会知道。
因为,孩子一出生真相就会水落石出。
欧东辰任由我的拳头落在他的胸膛,说:“我怎么舍得捉弄你,这几****也一样过的煎熬,我就想让你不要那么倔强好吗?”
我哭着说:“你煎熬,你煎熬就把你的前任搬到家里来吗?你知不知道这几天这家里多了多少异样的目光多了多少流言蜚语啊,你竟然还让她大清早从你房里出来,你这个混蛋。”
说完,我才惊觉,原来我这么抵触这么悲伤竟然全部是因为林莜莜。
欧东辰突然笑了,狠狠的一把抱住我,似乎要将我揉进骨肉。
他说:“傻女人,没有她,你怎么能看明白自己的心呢?”
我说:“你是故意让她住家里刺激我的?”
欧东辰说:“也不全是,她住家里,确实是因为韩氏,韩魏暗地里已经对她下了狠手,她现在有韩魏的把柄,她的存在至关重要。”
我不信,更疑惑。我问他:“那么,她为什么不把韩魏的把柄直接告诉你?”
欧东辰愣了一下,才说:“茶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她很聪明,也很了解我,她不告诉我,不过是为了求个自保。”
我冷笑,真的是求自保?还是另有他求?
没那么简单吧?
欧东辰倒是愿意相信她,这也少不了他骨子里对林莜莜的愧疚吧。
我不说话。
欧东辰突然低头,轻轻咬了一下我的耳垂,喷薄的热气让我浑身一个战栗,我吓了一跳。
他说:“傻女人,别扭闹够了,知道在乎了吧?茶思,我们好好的,好吗?”
我脸大红,却又突然觉得委屈,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从巴黎不告而别到最后的不欢再见,从惊心的误会到最后的彻骨心寒,我以为,我们已经到了末路。
如今,却又突然峰回路转,他对我说,我们好好的,好吗?
命运你他妈是个神经病老头。
我哭了,说:“怎么好啊,你动不动就给我闹一出花边新闻里,没事就和某个名媛女星上个头条,我身边又平白无故多出那么多仇人来……唔!”
“唔……”我歇斯底里的发泄自己的委屈,欧东辰突然抱住我,控制住我的后脑勺,狠狠的刎上了我喋喋不休的嘴。
将我狠狠的按压到了墙壁上,刎浓烈而肆意,带着彻骨的疯狂,狠狠发泄着自己的感情。
渐渐的,我迷失了自己,搂上了欧东辰的脖子。
这个刎带着痛彻心扉的泪交织在我们的爱情里。
我们都没有发现,角落暗处,一双痛恨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我们。
我的心在颤抖,这几日故作坚强的伪装与冷漠在欧东辰小小的试探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败的溃不成军。
名为爱情呵,你怎么就如此没有骨气。
这一夜,欧东辰小心翼翼的爱着我,点燃了浑身的火,却在关键时刻嘎然而止,他低哑着声音说:“茶思,你现在怀了身孕,我们不能冒险。”
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低深处的纠葛。
我不知,他究竟是真的是顾及胎儿的安危还是在意胎儿的身份。
总之,我们在最亲密的时刻,嘎然而止,中间仿佛搁了一阵坚不可摧的膜。
然后,欧东辰搂着我,我入了睡,也拎紧了眉。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有微凉的指腹轻轻划过我的脸颊,似乎有人很轻很轻的叹息惊扰到了我的梦里。
惊扰到我从梦中醒来,身边温暖了很多,欧东辰呼吸均匀的睡在我的身边,他的手轻轻放在我的小腹。
那里是小小孩子的栖息处。
心疼了一下,我没有落泪。
泪似乎已经流枯。
枯成了荒漠,像我们的爱情。
早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时,欧东辰的唇也落在了我的额头。
很轻很柔的一个刎。
我睁开眼,他近在咫尺,眉眼清俊,温柔的对我说:“茶思,今天让我陪你产检吧?”
我抿嘴,想了想,点头,很努力的扯出一丝温和的笑。
欧东辰抱我起床,很小心的将我放到了浴室,为我开了洗澡水。
他说:“洗洗澡,我在饭厅等你吃饭。”
我温顺的点头,他的眼眸里有星星点点的愉悦。
似乎,一切都过去了,风平浪静了,我们成了世上最平凡的小夫妻。
只是,我知道,一切还没有过去,楼下还有一个女人,我的肚子里还有一个欧东辰认为是别人的孩子,他的身后还有一个豪门。
我抚摸了一下小腹,孩子,或许只有等你出世,妈妈才能沉冤得雪。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今天林莜莜竟然出其不意的走的很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非等着欧东辰一块上班不可。
没有林莜莜那女人,我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宽敞了很多。
当然,林莜莜那女人走了,并不代表她不会留下祸害,正当我从楼下下来时,一个佣人将一份文档递给了欧东辰,说:“欧总,林小姐走之前让我将这份文件交给你,她说,计划有变事态紧急,她先走一步。”
欧东辰接过,一看,脸色骤然一变,声音也不由变得紧张,他问:“林小姐有没有说去哪里?”
我的心里不由一抖,总感觉又有事发生了。
佣人摇头,说:“林小姐只是说,让欧总在公司等待消息。”
然后,她说完,欲言又止,欧东辰问她:“林小姐走之前还说了什么?”
佣人犹豫了一下,说:“林小姐没说什么,不过我听电话对面那人说,好像跟太太有关。”
我心中一紧,对了,原来感觉不对就在这里,林莜莜那女人又要兴风作浪了。
欧东辰黑着脸,文件在他泛白的指尖捏成深深的皱褶,像深深纠结的心事。
我的心在颤抖,很成功的,林莜莜再一次在我与欧东辰刚刚和好的时候,在我们之间凌厉的插了一脚。
但是,这一次,我也深刻的知道,我必须冷静,不能冲动,不能让林莜莜得逞。
我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才从楼下走下来,我问欧东辰:“手里拿着什么?这么用力,都快被你捏烂了?”
欧东辰看了我一眼,很深的一眼,我不知道这一眼究竟包含了多少话,我只知道,他当时在很努力的放软声音,也很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很轻松。他说:“没什么,公司里发过来的文件,赶紧吃饭吧,我陪你去产检。”
“哦!”我点头,假装相信了欧东辰的话。
然后,有一种恐惧却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