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再次陷入沉痛的回忆,又想起葛彦与苏娅菲的画面。
当时我负气离开时,忽略了葛彦梦呓般的语气,忽略了满屋子的酒气。
第二天,葛彦面色苍白,面对我,浓重的忧伤将他的清澈双眸笼罩,那一刻,我明明想哭,却要像没事人一样满不在乎的玩笑,我说:“葛彦,脸色这么苍白啊。”
葛彦张了张嘴,我等他回答,却最终无言。
后来的很多天,我没去找他,再见他,憔悴的容颜让我心惊,那时,我决定不论如何,我继续爱他。
再后来,葛彦对我依然很好,我想过可能他是爱我的,可是,那么多后来的时间,他从没对我说过爱。
反而,对苏娅菲超乎想象的好。
事到如今,在梦里,我也那样嘲讽的面对着葛彦。
原来,有些伤害,时隔多年,我们也没有办法完全释怀。
原来,我一直一直那么那么记恨葛彦与苏娅菲给我的伤害。
那怕,这些年,我依然一如既往的爱着葛彦,一如既往的追随着他的脚步。
我望了望窗外皎洁的月色,月光将整个城市泼凉,此时此刻,有多少不能入睡的人,想着不能释怀的事,然后,黯然神伤。
我吐了口气,跳下床来,我想去洗洗脸,清清脑。
葛彦家我和余嫚嫚为了躲追杀,经常借宿,狗仔队会有人要报复也是很正常的。
我摸索着去洗手间,手下轻轻一按开关,灯光透亮。
一个男人挺拔健美的背影出现在我眼前,一条方格纹路的沙滩裤遮住风光。
灯光一亮,他惊愕的回头,随手迅速的提了提裤子。
“啊!”天啦,我尖叫着双手掩面迅速面对墙壁,头不停的磕着墙,恨不得将墙撞出一条缝,让自己传进去,羞得满面通红,我说:“葛彦,你怎么上厕所不开灯啊?”
葛彦似乎这才回过神,及不自然的咳了声,他说:“呃,我忘了家里有人。”
忘了家里有人?家里如花似玉的两美女他竟然给忘了?
你忘了就忘了吧,你怎么上厕所不开灯啊,你不开灯就不开灯吧,你怎么就不能做其他的啊,还偏偏被我给碰见了,关键是偏偏我什么也没看见啊。
什么也没看见你羞愧个屁啊,我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干脆挺直了腰板,转身直愣愣的看着葛彦,我说:“我什么也没看见啊什么也没看见。”
葛彦名眸含笑,他说:“我知道你什么也没看见啊,你闭眼干嘛?”
我嘟着嘴继续眯着眼睛,我含糊的说:“你继续啊你继续,别被吓那什么了啊,我回避,你继续。”我说着就转身向门口摸去,却忘了有一个台阶,脚下一个踉跄,我惊呼着向倒下,葛彦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瞬间将我接住,我听见他的狂响的心跳,那么近的入了我的心。
我有些贪念得不愿离开,抬起头,望进了葛彦迷离的眼,时间仿佛停下,我们心跳声交织在了一起。
“呃,你们这也太猴急了吧。”这时,余嫚嫚惊讶的声音响起,她睁大了眼睛,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我慌忙推开了葛彦,那一刻,我没有看见,葛彦的手垂落的有些落寞。
我说:“我头晕,对,头晕,可能中暑还没好,我再去睡睡。“说着,我一溜烟逃离现场,余嫚嫚继续没心没肺的笑:“哎呀,我干嘛来上厕所啊,我干嘛来上厕所啊,我干嘛这时候内急啊,我干嘛不憋住啊。”
我一急,对着余嫚嫚扔枕头,我说:“余嫚嫚,你还说,你还说,我不过碰上人家上厕所,怎么着了,又没干什么,你胡说什么?”
余嫚嫚笑得更是双眼放光:“什么什么,碰到上厕所了?”
我突然耳根一热,我说:“偏偏什么也没看到啊。”
“你这语气怎么的还遗憾啊,什么没看见,你还想看什么啊?”
我捂住脸,心花怒放的高声论谈,说:“垂涎葛彦身材好久啦,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温文尔雅的葛彦也有一身肌肉啊。”
刚说完,我就傻了,因为葛彦正好立在门口,傻愣愣的看着我,手里还提我刚才紧张留下的拖鞋。我刚才还豪情万丈的高声论谈啊,他听了多少?
我们愣愣的对视数秒后,我一下传进了被窝,闷在里面说:“余嫚嫚,你鬼上身啊,你发春啊,这么晚了还蹦哒还不睡?”
余嫚嫚一下跳进我的被窝:“是啊,我发春啦,我垂涎某人好久啦,就是没那勇气啊。”
我捏了余嫚嫚一把,余嫚嫚疼喊:“你捏我干嘛,你有病啊?”
葛彦愣了这么久,才开口:“茶思,别闷在被窝了,闷着难受,拖鞋给你放这儿啊,我睡去了。”说完,便是关门声。
我从闷热的被窝露出了头,我在想,葛彦他刚才的语气很轻快啊,似乎很开心。
我是不是也应该很开心啊。
然后,我便沉沉的睡去,一夜无梦。
清晨,温柔的阳光跳跃在我的眉眼间,我微微睁开眼,阳光明媚,我觉得今天是悠然而美好的一天。
葛彦如阳光般温和的声音传来:“茶思,吃早饭了。”
我起身,将自己穿配整齐,镜子里看见自己美美的样子,咧嘴一笑。
无论昨天的生活是忧伤还是快乐,新的一天,我们要让自己的心恢复最快乐的样子。
然后,穿着拖鞋吧嗒吧嗒的飘出了卧室,眼神游荡了一圈客厅,我问:“葛彦,嫚嫚呢?”
葛彦用托盘端出了两杯温热的牛奶和两份美好的三明治,他说:“哦,嫚嫚有事,先走了。”
清晨的美好在葛彦清朗的眉眼流淌,他端着早餐,两人份,我突然有一种错觉,我与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像最恩爱的夫妻。
我说:“葛彦,好香的早餐啊。”
葛彦轻笑:“过来尝尝吧。”
我端过一杯牛奶,喝了一口,清香醇厚的奶香留在唇齿间,我抿紧了唇,感受这一份来之不易的美好。
葛彦,我们倘若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这一刻宁静,手机屏幕上跳跃着一个陌生号码,我一接通便听见了一声怒吼:“顾茶思,我不是叫你过来签约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公司报道。”
是欧东辰,我本能的一哆嗦,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这公子又发什么羊癫疯?他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对方见我没答话,更是暴跳如雷:“顾茶思,你是死的还是活的,都给我吱个声。”
去你奶奶的欧小人,顾奶奶要死了,变成鬼来吱个声啊,估计着吓死你。我多想爆粗的,结果碍于葛彦在场我只能弱弱的说:“呃,我那天来,你不在。”
欧东辰的语气依然坚硬:“我现在回公司了,现在马上给我滚到公司。”
我想,昨天才把我给扔了,今天又要叫我回去,去你奶奶的欧东辰神经病。
结果,我还是唯唯诺诺的应予着,心里却在想,欧东辰那厮已经让我滚了几次,若滚就能游遍全城,顾奶奶我得省多少交通费用,说不定顾奶奶就此还能成为网红,收一大波徒弟,跟顾奶奶学滚。
挂了电话,葛彦关切的问怎么了,我苦着脸说:“公司的事,让我赶紧回去,那我先走了啊。”
不知为何,总不愿或不敢在葛彦面前提起欧东辰。
葛彦点了点头:“嗯,那我送你吧。”
我慌忙的摇头,我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车去,我们不顺路。”
葛彦看着我神色有些暗淡,他落寞的点了点头:“那你路上小心吧。“
我咧嘴一笑:“放心吧,葛彦再见。”我说完慌忙提了包包出了门。
一到楼下,我便后悔了,欧东辰那可是一小人啊,他这次叫我回去想要干嘛?他这疯子发起疯来可要半条命啊,我这回去了,以后还能见天日吗?
昨天他疯狂的举动吓得我冷汗淋漓,他将我扔了,现在又叫我回去,还回去该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然后,我就万分纠结的想,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欧东辰的电话却在这时再次响起,依然是怒不可遏的言语:“顾茶思,你最好不要想给我出什么幺蛾子,收起你心里的小九九,乖乖来公司签约,你若不来,无论你在哪里我都有绝对的能力逮住你,让你在尝尝飙车的滋味。”
我举着手机,听着欧东辰的威胁,他蛔虫啊,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舌尖似乎有什么在纠结,我巍颤颤的张了张嘴:“完了,完了。”
那一刻,明明晴空万里,我却瞬间觉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