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杨锦尘想也不想,说,“只要我能活着,我绝不会让阿可有事,同样,我也绝不会让你出什么事!”
“杨大哥……”蓝兰似乎还想说什么,眼圈却红了。
杨锦尘笑笑说:“别多想,事情还会到最糟糕的时候。”
白脸鬼和其它的野人激烈地争吵起来,野人们表现得十分激动,有人指着蓝兰乱叫,那样子像非吃了她不可。终于有两三个火暴脾气的野人冲出人群,呲牙咧嘴地向蓝兰冲了过来。
蓝兰不甘示弱,一声娇喝,手中长鞭一甩,“啪”的一声,虚空打了记响鞭。她这记响鞭不打还好,一打激起野人们的敌忾之心,呼啦一下子全向着蓝兰围攻上来。
杨锦尘和蓝可同时抢身挡在蓝兰身前,蓝兰着急地说:“杨大哥,我求你了,你快带着阿可走吧,他可是我蓝家留下的唯一一点血脉。”
蓝可叫道:“大姐,你别求杨哥,我不会丢下你独自逃生的!”
说话间,两个人高马大的男野人冲到他们身前,张开双臂向着杨锦尘扑了上去。
杨锦尘疾手抓住其中一个野人的手臂用力往旁拉。那野人本能地往回缩,杨锦尘要的就是它这样,乘机伸脚在它的脚下一勾,野人立足不稳,身体明显一晃。杨锦尘快速地滑上前半步,飞脚在它的胯骨上一踹,那野人顿时就摔了个四脚朝天。这还是杨锦尘怕激起其它野人更大的怒火,所以不敢太用力。
野人摔倒后,双手在地上一按,就跳起身来。另一野人见杨锦尘这么厉害,也不知是不是胆怯了,稍稍愣了一下。杨锦尘趁机飞脚踢中它的肩头,把它踢得一个趔趄,退出去好几步,差点坐倒在地上。
野人们顿时群情激愤,它们发现杨锦尘这个家伙十分扎手,不比常人那么容易对付。立刻跳出来六七个大个子男野人,怪叫着同时向杨锦尘扑过来。
杨锦尘心想:这回完了,这么多的野人怎么对付?
张惟一、木乃伊、沈映寒、蓝兰和蓝可,见势不妙,纷纷奔上来和杨锦尘并肩站成一排。木乃伊用颤抖的声音,说:“老……老杨,别怕,咱……咱兄弟风雨同舟,患难与共。我……我们是不是都要死了啊?”
杨锦尘还来不及回答,那几个野人已经扑到他们身前,可是野人们还没来得及出手,它们身后的野人群中突然起了骚动,有个野人像羊癫疯发作,倒在地上满地打滚,怪声嚎叫。
这个变故莫说野人们吃惊,就连杨锦尘等人也感到莫明其妙。差不多已经展开攻势的那几个野人连忙收住身形,退回去查看倒地的同伴。那名野人在地上不住地翻滚,双手在身上乱抓,直到抓破表皮,浑身是血,其它几个野人想扶起它,反而被它带倒了好几个人,最后竟然一头扎入魔水河中,很快就被流水卷走。
野人们以为是杨锦尘他们做的手脚,更加愤怒,几十上百个野人形成包围之势,向他们步步逼进。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野人群,死亡的气息在每个人的心头弥漫开来,大家都清楚地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已无幸存的可能。
张惟一突然笑笑,对杨锦尘说:“小杨,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你、我和余震三人,迷上了葛老头家的那一套《三国演义》连环画。葛老头为人小气,连借给我们看一下都不肯。于是,我们决定去把这套连环画给抢过来,狠狠地气他一回。我们商量好了,由我和余震去缠住葛老头,你抢了连环画就逃,不必管我和余震。因为我们算准了葛老头就算再怎么生气,也最多把我们打一顿,反正那套书已经到手。今天我们也来个约定吧,等一下万一场面不受我们控制时,你就不必顾着我们,杀出一条血路独自逃生吧!”
“不行!我们一起进山,就得一起回去!”杨锦尘大叫,眼中忽然一热,有雾气生成。张惟一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拘小节,甚至有点放荡不羁,实则沉稳内敛,心细如发,连他都说出这样的话,不得不让人感到绝望。
木乃伊说:“我还是那句老话,要是我们大伙都死在这里,连个回去报信的人都没有,谁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死的,留下一段千古悬案,多揪人心啊!老杨,你是我们当中身手最了得的,我把希望全押在你身上,你要替我们好好活着。回去后娶个老婆,起码生三个孩子,一个跟你老杨家姓,另一个姓张,还有一个自然是过继到我的名下。哈哈,不许推辞,否则我变鬼也不会原谅你!”
“不行!”杨锦尘的喉头像被堵住了,眼中有泪水在快速凝聚,除了这两个字,他再也说不出别的,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锦尘……”沈映寒也想说点什么。突然,“嚎”的一声怪叫,离他们最近的一个野人平地跳起三尺多高,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双手在自己的身手乱抓乱扯,和前面发疯的野人一个样。紧接着,又有五、六个野人怪叫着倒了下去。
野人群中一下子乱开了锅,野人们大声怪叫。这回再也没人去理会倒在地上的野人,反而像见了瘟神一样四下逃散,唯恐避之不及。
蓝可叫道:“蚂蚁?你们快看,野人身上爬动的是不是蚂蚁?怎么会这么大?”听他这么一叫,其余众人仔细一看,只见那些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野人身上,爬满了比饭粒还要大一些的黑色虫子,一只只油光发亮。从虫子的长相看应该是蚂蚁没错,只是这么大个的蚂蚁真的难得一见。
大蚂蚁在野人的毛发中爬行,随口乱咬,尤其是野人的嘴、鼻和耳朵处,聚集着大量的蚂蚁,蚂蚁们拼命似的往野人的身体里钻,就像恐怖片是的食尸虫,看着让人腿脚发软。野人遭到蚂蚁的撕咬,痛苦地惨叫着,用手在自己身上乱抓,有的连皮毛也扯了下来。
沈映寒双腿一软,差点就倒了下去,她已经被吓得连尖叫也叫不出来了。
木乃伊扶着沈映寒,惊恐万状地说:“地……地上的草丛中全……全是蚂蚁,太恐怖了……”成群结队的大个蚂蚁从草丛中爬出来,追咬着野人,它们爬得飞快,却不发出半点声响,连想像中的“沙沙”声都没有,就像是一股黑色的污水飞快地漫过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