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尘中的尸毒并不深,尽管如此,每次发作时还是让他吃尽了苦头。所幸的是,他功力深厚,每熬过一次,体内的毒性就减弱一分,发作的间隔期也越来越长,如此过了三四天,差不多每天只发作一次。只是杨锦尘的脸和蓝兰一样,全黑了。
密道中冷清,但两人作伴,有说有笑,一点也不觉得寂寞,相反感觉是自两人认识以来,过得最最快活的日子。
这天晚上,蓝兰出去很大一会儿,回来时手中提着个食盒,见到杨锦尘,才叫了声“杨大哥。”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杨锦尘问她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蓝兰笑着说:“我和朱政炀开了个玩笑,只希望他别太怪罪御膳房的人才好。”她去御膳房本想给杨锦尘弄点新鲜的点心,却意外地发现今晚御膳房的太监还在忙碌,以为宫中开宴,后来才知道他们在为皇上和皇妃炖一道滋补珍品。大补之物,所以炖起来很费功夫,还再等火候。
蓝兰心中一动,趁太监出去取柴火时,打开锅盖一看,锅上炖着两个小瓷碗,也不知放在碗中的是什么补品?就另取了两个空碗,把两碗补品换出来,本想一走了之。一时童性大发,在锅上的两个空碗中盛满了菜汤……
杨锦尘也笑了起来,说:“朱政炀脑肥肠满,油光满面,是该喝些菜汤清清肠子。”清了一下嗓门,学着朱政炀捋胡子的样子在下巴处捋了几下,拿腔拿调地说,“联自从喝了蓝大姑娘的八宝咸菜汤后,感觉神清气爽,身轻体健,龙马精神……”
蓝兰早已笑得直不起腰来。
两人笑了一阵后,蓝兰说:“杨大哥,别光顾玩闹了,快把这大补汤喝了。”
杨锦尘说:“好,我们一人一碗。”
“不,蓝兰身体好着呢,另一碗杨大哥明天再喝。”
“那我也不喝了。我身体也好着呢,要喝就一起喝。再说你自从受伤以来,一直都比较憔悴,比我更加需要补一下。”
蓝兰见拗不过杨锦尘,又怕大补汤凉了影响疗效,只得端起碗来说:“那好,我也喝。”
杨锦尘笑着也端起碗,和蓝兰的碗对碰一下,说:“干杯。”
蓝兰则说了句:“感谢皇上,吾皇万岁,呵呵。”
大补汤有点甜,又有点涩,还有股淡淡的香味,尝不出是用什么药材熬成的。两人又吃了些别的东西后,各自坐在被子里说话。
这几天下来,两个人的心又贴近了不少,几乎是无话不谈。蓝兰慧心兰质,善解人意,处处为杨锦尘着想,这让杨锦尘好生感激。
杨锦尘向她描绘了山外的大好世界,和新奇的现代人生活,这让蓝兰无限向往,又心怀不安。说:“杨大哥,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但阿兰自幼长在谷中,孤陋寡闻,到了山外,只怕无法适应。”
杨锦尘说:“怕什么,有我呢?”
蓝兰“嗯”了一声,心里暖暖的。
地下密道和防空洞穴差不多,冬暖夏凉,两人呆在密道中不知道此时地面上北风正在怒吼,而这里却一点也觉得寒冷。相反,杨锦尘反而觉得比平时还热些,身上都快出汗了,体内似乎有股骚动不安的劲在涌动。
“怎么会这样?难道尸毒又要发作了吗?可是白天时已经发作过一次了。”杨锦尘不免有点紧张起来,身上的燥热感更加强烈。
忽然,杨锦尘发现蓝兰向他靠了过来,以为她发觉到自己的异状,忙说:“阿兰,我只是身上有点热,没什么的。”
蓝兰说:“我也好热。杨大哥,你……你能不能抱我一下?”她说话像梦呓一样,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
杨锦尘悚然一惊,猛然想起他们喝的大补汤可能有问题,急得叫道:“阿兰,你清醒一下,我们……我们可能出问题了!”
蓝兰却已经钻入杨锦尘的被子,往他怀里一靠,抱住他的胸膛,把脸贴在他的脖子处,柔声说:“杨大哥,阿兰很想你,很想你的。”
蓝兰浑身直哆嗦,用颤抖的声音叫着:“杨大哥……”杨锦尘也不回答,只是用嘴找到她的红唇,深深吻了下去。
杨锦尘猜是没错,问题是出在那两碗大补汤上。这两碗大补汤是用催发****的药材熬成,本是给朱政炀和他的妃子在床第之欢时,助兴助威用的。蓝兰不知底细,只道是大补元气之类的补药,结果两人喝了,焉能不乱。
一场欢娱,情意浓浓,回味无穷,曲终而人不散。蓝兰躺在杨锦尘的怀里,回想着刚才一切,即羞涩又甜美,春潮难退。
杨锦尘冷静下来后,脑海中浮现出朱弯弯的身影,自己无原无故地和两位少女都发生了关系,一位浓烈似火,一位幽静如兰,却一样地对自己死心塌地。不管他将来选择了谁,都会对另一位造成终生无法弥补的伤害。都怪自己定性不足,不由自主地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黑暗之中,蓝兰清楚地听到杨锦尘的巴掌声,惊得她连忙坐直身子,问:“杨大哥,你怎么了?后悔和阿兰在一起吗?”
杨锦尘连忙掩饰说:“不是的,我是怪自己鲁莽,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蓝兰轻轻地抚着杨锦尘的脸,说:“怎么可以打得这么重,疼吗?阿兰又没怪你,而且……而且阿兰迟早是你的人。”
杨锦尘无言以对,只能将她抱得更紧。
如此又过了三四天,杨锦尘身上的尸毒越来越弱,发作的间隔期也越来越长。最最稀奇的是,从他俩有了夫妻之实的第二天起,两人脸上的黑阴渐渐褪去,不到两天时间,两人都恢复了原来的面貌。尤其是蓝兰,皮肤似乎比以前更加洁白光润,秀美动人。
杨锦尘大笑,说:“原来鬼爪魅影还有这等好事,要男女合欢才能解毒,我倒有点感激战鱼了。”
蓝兰娇嗔道:“杨大哥说的是什么话啊?”
谁也不知道是不是阴阳交合才解去了尸毒?杨锦尘和蓝兰心情愉快,也不想深究。
杨锦尘说:“阿兰,我感觉自己好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上去吧,老张、小木和阿可他们肯定急坏了。”
蓝兰点头说:“现在可能是正午时分,浣衣局那里人太多,不方便,不如等晚上再出去吧。”
其实在密道里根本就不知道时间,杨锦尘知道她留恋两人在一起的时光,也就心领神会,说:“好,等到了后半夜再出去。”
两人坐在地上,靠在一起,累了就小睡一会儿,醒了就说说话。几天下来,两人如漆似胶,几乎可以忽略时间的流转。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锦尘心想在这里已经好多天了,自己不能贪图一时快乐而拖累大家,招呼蓝兰说:“我们出去吧。”
两人爬出密道,才发现天色已经全黑,天上正下着鹅毛大雪,地上积雪齐膝。宫中静悄悄的,分不清是上半夜还是下半夜。
蓝兰小声说:“杨大哥,你饿不饿,不如我们去御膳房偷点吃的?”
杨锦尘打趣道:“好,要是还有什么大补汤,我们再喝它个一两碗,妙用无比啊。”
蓝兰轻轻打了杨锦尘一下,说:“原来杨大哥也这么坏……”忽然,夜色中响起轻轻的“咯吱”声,有人踩着积雪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