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尘知道余震这是在替自己掩饰,其实不管朱政炀让不让他插手这几起凶杀案,他都不会旁观的。连忙说:“皇上,草民愿为朝廷效力,请皇上恩准!”
“为朝廷效力?”妙闻道长又抢着开了口,“真是好笑,皇上若是把这件事交给你这一芥草民去办,那不就等于自认朝中无人可用,皇上难道连刑部的办案能力都不相信了吗?”
朱政炀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色,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笑了笑,说:“杨大侠能有这份赤胆忠心,联很是心慰啊……”
妙闻道长连声冷笑,说:“皇上,臣听说杨锦尘和铁鸟坪上的妖孽关系非同一般,这种与乱臣贼子,邪魔妖孽为伍的人,怎么能重用呢?”
“竟有此事?”杨政炀脸色一变,喝道,“杨锦尘你好大的胆子!联若非为公主腹中孩儿积善行德,才对你们这几个闯进忘忧谷的外人网开一面,你若敢胡作非为,联绝不轻饶了你们!”
妙闻道长枯瘦的脸上,荡起一圈圈得意的笑容。
杨锦尘大声说:“妙闻道长,不知你有没有向皇上禀告过,那晚战鱼火烧神乐观时,是谁从火堆中救出了你啊?”
妙闻道长没想到杨锦尘会用这事来反将他。其实那天朱弯弯救妙闻的本意,是要亲手杀他替父母报仇。
神乐观被毁一直是妙闻道长心头的伤疤,此时被杨锦尘一把揭开,心底的恨意又冒了出来。额头青筋根根暴起,大声说:“皇上,臣一直心存疑虑,恳请皇上明示。”
朱政炀说:“真人有什么事,尽管问吧。”
妙闻道长说:“皇上,当初战鱼火烧神乐观,若没人为他撑腰,他应该不会这么大胆吧?不知皇上有没有彻查过此事,神乐观的三十六名大小道士,死得冤啊!”
妙闻道长也是昏了头,这话说得过于直接,而且语气也不对,他可是当着文武群臣的面,在跟皇上说话呢。
朱政炀修养再好,这时脸上也挂不住了,顿时眉头一皱,沉声说:“你在怀疑是联让战鱼烧了你的神乐观吗?”
妙闻道长一愣,这才惊觉自己有点过火,连忙下跪,说:“微臣不敢,微臣绝无此意,请皇上息怒!”他这么一跪下,殿上的其他文武群臣全都跟着跪了下去,同声说道:“请皇上息怒!”
朱政炀更不乐意了,他发现文武群臣对妙闻道长似乎比对自己还敬畏,脸色也就越发难看。
余震说:“父皇,妙闻真人冒犯圣威确实不该。但他生性耿直,秉性难移,父皇就原谅了他吧。”
妙闻道长连忙说:“多谢驸马爷替微臣求情。”
余震微微一笑,对朱政炀又说:“父皇,妙闻真人一向忧国忧民,忠贞不二。昨晚发生的连环凶杀案过于诡异,不如交给他办理,限他三天破案。真人神功盖世,一定不会令天下百姓失望吧?”
朱政炀差点笑出声来,心想:到底还是自己的女婿向着自己啊。如此一来,不但把凶杀案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妙闻道长,可以让妙闻这个臭道长忙上几天,免得他有事没事总在皇宫中晃来晃去,还犄老卖老,专挑自己的不是。自己现在要和他较真,有点小题大作之嫌,等三天后他要是破不了案,到时再好好锉锉他的锐气,也就没人说闲话了。最重要的是,妙闻这牛鼻子一向有勇无谋,要他查案,一个字“难”!
杨锦尘心中暗暗叫绝,余震这一手四两拨千斤着实漂亮。他们本来就怀疑杀人凶手是妙闻道长,现在让妙闻自己去破案,若在这此期间再有凶杀案发生,那就是他能力不济,办事不力,以后看他怎么再神气活现,到时破不了案,朱政炀还可以追究他的失责之罪。妙闻道长若想保住他现在的地位,就只能安份一些。
妙闻道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微臣正想彻查此事。”
从文华殿出来,妙闻道长守在半路拦下杨锦尘和余震,说:“驸马爷,贫道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你和这姓杨的臭小子搞在一起,迟早会出事的。杨锦尘,不要以为有驸马爷替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贫道知道你心中打得是什么算盘,你认为是贫道害死了那几位少年,是不是?嘿嘿,皇上限时三天,贫道就好好地去睡上三天,这三天内死多少人可不管贫道的事。”
杨锦尘说:“你不怕三天后皇上追究你的责任吗?”
妙闻道长满脸鄙视,说:“你觉得皇上有可能追究贫道的责任吗?”四顾看了一下,靠近杨锦尘身边,压低声音又说,“不瞒你说,贫道倒是希望谷中越乱越好,嘿嘿。”说完后连着干笑几声,得意地扬长而去。
余震问杨锦尘:“这妖道嚣张得令人讨厌,他和你又说了什么?”
杨锦尘把妙闻道长的话转述了一下,问:“我有点不大明白,妙闻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震哼了一下,说:“妙闻一直自认为他是皇上最大的依靠,谷中越乱,就越能突出他的重要性。我刚才没想到这一点,本想借此打压他一下,谁知反而让他神气了一回。小杨,看来要查清吸血人魔的事,是不能指望妙闻妖道的,你有没有好的建议?”
杨锦尘说:“哪七名惨死的少年都是十三岁,这应该不是巧合。吸血人魔只吸十三岁少年的血,这其中必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余震,能不能动用你驸马的权力,把谷中所有十三岁的少年聚在一起,加派人手,好好保护起来?”
余震想了一下,点头说:“行,谷中人口不多,符合条件的最多也就百来个人,我派人把这些少年召集起来,可以暂时安置在驸马府中,再加派侍卫看护。”
杨锦尘高兴地说:“好!只是那吸血人魔武功很高,一般的侍卫只怕起不到用场,我倒有个想法,能不能请你义父、以及蓝兰、蓝禾来帮着来守护这些少年?”
余震一愣,笑了起来,说:“行啊,连我义父也认识了,那我们分头行事,你去请他老人家,我去召集少年。”
杨锦尘赶去铁鸟坪把情况和慕容青天一说,慕容青天自然没有异议,因为他解读出了不一样的信息。余震是在和杨锦尘商量后作出让他过府的决定,表面上是去驸马府帮着镇守,实则是另有用意,让他逐步渗入朱政炀皇室内部,然后再帮朱政灿一党夺回政权。
慕容青天想得够多的,可杨锦尘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他现在把注意力都集众在吸血人魔的身上。此前他几乎可以断定,吸血人魔就是妙闻道长,可现在隐隐发觉可能预感错了,这让他内心很不踏实。
从铁鸟坪回来后,杨锦尘立刻去了蓝兰家,还好朱弯弯和蓝家姐弟相安无事。
蓝兰和蓝禾也已经知道昨晚遇害的全是十三岁的属虎少年,而蓝可也正好十三岁,这让她们两姐妹分外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