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家是有捷径,而且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当然,这条捷径也只有弱水神功的修习者才能通行。
战家的每一代掌家人在培养下一代接班人时,往往同时培养起七八个年轻弟子,授以弱水神功。这些人中可以是战家的人,也可以是外姓的,但最终能成大器的,往往是战家的嫡传子孙,而其他的人通常会陆续死亡,别人以为是天意,实则这是战家的一个大秘密。因为其他的人,从被战家掌家人培养的那一刻起,脑门上已经贴上了“人彘”的标签。
战家的未来掌家人用弱水神功中的“百川归海”,把每一位人彘的内功吸走,并化为己有,七、八个人彘的功力加起来岂非有上百年的修为,武功焉能不高?
只可惜战鱼的老爸战天豹十几年前就出了事,都来不及替战鱼培养人彘。战鱼依照他们战家的武功心法修炼,虽然武功也算不错,但难以像他的祖辈们那样大放异彩,究其原因就是没有人彘可以借用吸功。
战小纯父母早亡,战天豹的父亲把他带回家当作养子,其实是想培养他当作人彘。人彘被吸走功力后,就像漏气的皮球,很快就会死亡。但战小纯和战天豹情同手足,战天豹一直舍不得对他下手,直到后来战天豹成家,直至战鱼出世,战家老爷子再三告诫战天豹,人彘修炼武功走的是捷径,若不能将他化为己用,势必会反噬主人。
这里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就是战天豹已经无法再吸战小纯的功力,因为使用百川归海时必须是童子身,而这时的战天豹已经成家,只得狠心对战小纯下毒。这也是战小纯为什么说,只要救走杨锦尘,战鱼就绝不会动沈映寒一根毫毛的原因。因为在战鱼看来,提高自身功力,远比占有沈映寒更重要。
战小纯身中剧毒,临死前拼命逃入深山,不料遭到山魈的袭击,却因祸得福,毒素转移到了山魈的身上,一下子毒死了十几只山魈。他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从此面目全非,身体加速衰老。他又想方设法回到战家,本想报仇雪恨,不料战天豹出事,战鱼又还年幼,他感念于战家的养育之恩,终究没有出手。
“鱼儿,你就听叔叔一句话,悬崖勒马,为时不晚,回头吧,孩子。”战小纯语重心长地说。
战鱼沉默不语,脸色却是阴晴不定,好半晌才说:“叔叔,我是想救杨锦尘,你不该放走他。”
战小纯说:“杨少侠受的伤并不重,他中的鬼爪之毒也不深,其实他自己都可以用内力把毒给逼出来,可你却……”
妙闻道长修习鬼爪魅影的时日不多,功力并不深厚,杨锦尘受伤后,战鱼若真的有心救他,只要帮他运功逼毒,早就康复了。可是战鱼却背道而行,用药物把杨锦尘的功力封存于他的“丹田”穴中,致使杨锦尘毒走全身。
战鱼说:“叔叔,你别乱讲,我是真心想帮杨锦尘的。”
战小纯说:“别骗我了,这药我闻得太熟悉了。当年和我、你爹一起修练弱水神功的师兄弟有七八人,我义父,也就是你的爷爷让他们喝一种汤药,说是可以提升功力,当时我还怪怨你爷爷怎么不让我喝,谁知这些人喝过药后不久,身体就每况愈下,不久就撒手人寰,当时我就怀疑过这种药,又一想义父平时对我们很好,甚至比对你爹爹还好,应该不会害我们。这个药的药味我是闻熟了的,就是你给杨锦尘喝的那种……”
战鱼的脸上终于挂不住了,喝道:“住口!你是哪里来的细作,竟敢冒充我小纯叔叔,在这里信口雌黄!”
战小纯淡淡地说:“我今天敢表明身份,就没打算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鱼儿,别再造孽了,我若没猜错的话,你今晚就会吸走杨锦尘的功力,然后再去和沈姑娘洞房花烛,可谓一举两得。想那沈姑娘是位用情至深之人,她若知道你骗她,不但没救活杨少侠,还害死了他,她只怕也活不下去。”
“战鱼,你好狠!”门外一声怒喝,沈映寒推门而入,面色铁青,眼中怒火中烧。她刚才躲在外面已经听得清清楚楚,“枉我那么信任你,你却是这种阴险恶毒的小人!”
一见到沈映寒进来,战鱼就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已经化为乌有,心中无比愤恨,脸上却不显山露水,对沈映寒说:“你别相信这老头的鬼话,他是故意来挑拨我们的。”
沈映寒无比痛心地说:“我好笨,怎么就相信了你的鬼话,你把我劫持到这里,又能安什么好心?我竟然相信你会救锦尘,是我害了锦尘啊!”
战小纯说:“沈姑娘先别伤心,杨少侠并非没救,只要……”突然“砰”的一声,战鱼一掌狠狠地打在战小纯的胸口上。
战小纯被打得仰天翻倒,口中鲜血狂喷,只连叫了两声:“鱼儿……鱼儿……”两颗混浊的泪水从眼角滚落,很快就没了气息。
“你……你……”沈映寒没想到战鱼会当着她的面杀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战鱼刚才是一时气极,动手杀了战小纯后,又想起自己幼年时,战小纯对自己的种种好,心中好一阵难过,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对沈映寒说:“我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你已经是我战鱼的女人,你就忘了杨锦尘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沈映寒听而不闻,走到战小纯的尸体旁,蹲下身,哭着说:“丑伯伯,谢谢你救了锦尘,谢谢。”
战鱼怪笑起来:“救了锦尘?哈哈,现在谁也救不了杨锦尘!沈映寒,你听着,杨锦尘注定是为我而生,你沈映寒也注定了是我的女人,谁也逃不掉!我若没猜错,杨锦尘应该就在紫衣侯府,你想不想去见他?”
杨锦尘伤重在身,现在能救他的也只有木乃伊。沈映寒早就料到这一点,说:“不想,我也不许你再去害他!”
战鱼狞笑着说:“我想要谁死,谁就非死不可。没人能阻止我!”说着就往外走。
沈映寒抢身挡在他的面前,叫道:“不许你再去害锦尘!”
战鱼叫道:“你是我的女人,却牵挂着别的男人的生死,这算什么?!”突然一把抓起沈映寒,将她扛在肩上,“我就让你亲眼看着杨锦尘死在我的手上!”
沈映寒大叫:“放开我!战鱼,你这混蛋,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战鱼狂笑,说:“带你去见你的心上人!你不想吗?哈哈,紫衣侯府就算是铜墙铁壁,我也一样可以轻松来去!”
紫衣侯府如临大敌,木乃伊调用了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并向驸马府借用大派弓箭手,果真将侯府守卫的如同铁壁铜墙。可他却忘了一件事,战鱼进不来,沈映寒同样也进不来。
所以,战鱼只在侯府门外大吼一嗓子:“紫衣侯爷,本官把沈映寒姑娘给您送上府来了,您还要不要她啊?”
木乃伊能说不要吗?除了乖乖地将战鱼和沈映寒迎入府中,别无选择。
夜幕已经降临,木乃伊不顾禁令,让家丁点起了几十盏灯笼,将偌大的紫衣侯府照得如同白昼。
战鱼施施然地走到木乃伊面前,将沈映寒往他面前一放,说:“侯爷,杨锦尘从我府上失踪,我夫人差点和我拼命,听说杨锦尘被侯爷弄到了这里,那就请出来一见,免得影响我们的夫妻感情啊。”
沈映寒叫道:“小木,我和锦尘都被战鱼骗了,他要吸走锦尘的功力,你千万不要让锦尘出来!”
战鱼冷笑数声,傲然说道:“就凭你们这几个人也想螳臂挡车,也太自不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