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锦尘已经预料到张惟一他们有惊无险,最后会逃过一劫,但听到这里还是吃惊不小,颤声问:“那……那怎样?”
战鱼说:“小弟说过,杨兄的朋友就是小弟的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小弟自然是竭力向皇上求情。可恶的是妙闻道长担心皇上怪罪他守护梵天石林不力,一心想杀了三位朋友,早点了却这事。幸好翠萍公主闻讯赶来,她……她一向心地仁慈,说自己已经怀了身孕,宫中大开杀戒,担心血光犯冲,请求皇上暂且放过三位朋友。皇上这才答应下来,将三位朋友打入天牢,同时赦免了蓝家姐弟的罪行。”
战鱼见杨锦尘依然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的样子,就伸手拍了一下他肩膀,又说,“放心吧,看守天牢的狱监和小弟关系不错,小弟已经上下打点,绝不会让三位朋友吃苦的。”
杨锦尘这才稍稍放心,连声向他道谢。可心情依然沉重,人是还活着,但关押在天牢,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指不定哪天妙闻道长又在朱政炀面前煽风点火,那就又麻烦了。
战鱼说:“想指望皇上赦免他们三人是不可能的,现在能救他们的只能靠我们自己。”
“我们?行,战兄弟,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杨锦尘方寸已乱。
战鱼顿了一下,说:“有句话我一直想问杨兄,只是不太好意思问出口。”
“没事,请问,知无不言。”在这个时候,战鱼提出的问题一定不简单。
战鱼说:“昨天和杨兄交过手后,我发现杨兄似乎还不太领悟弱水神功的要旨,未能达到心动力生,力在意先,收发自如的境界;而且你的武功也好怪,感觉并不能和弱水神功融会贯通,相得益彰。”
这事对杨锦尘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当下一五一十地将自己还不自如发挥弱水神功,以及不会武功招式的事说了。
战鱼听后哈哈大笑,说:“杨兄,说句玩笑话,你可别介意。你这个样子,就像是一个守着万贯家财的白痴,连挥霍的本事都没有,呵呵。”杨锦尘好不尴尬。
战鱼笑过一阵后,说:“杨兄,你要是想救出你的朋友,只有劫狱;要想劫狱,你必须助我一臂之力。所以,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一等一的武功高手。当然,这事包在小弟身上,我会替你安排。”
战鱼这么说,等于已经答应帮杨锦尘劫狱救出张惟一他们,看着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杨锦尘的心事也就落下一半。心底涌起一股对他的感激之情,此前看他多少有点不顺眼,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彼此生长环境不同,而所造成的隔阂吧。
杨锦尘心中稍宽,想起还有件要紧的事要向战鱼核实。从手上解下登山表,递给战鱼一看,问:“战兄弟,听说你也有这样的东西?”
战鱼接过表一看,说他此前是有过这么一件一模一样的宝贝,那是翠萍公主和他解除婚约时,公主感觉对不起他,就送了他这么一件宝贝,算作补尝和道谦。可是战鱼一向心高气傲,接受道谦,等于承认自己是弱者,所以考虑再三后,又把登山表退还给翠萍公主,以示自己并不在意这门婚事。
没有亲眼见到那块表,杨锦尘心中的疑团还是未能解开,反而增添新的疑点。余震是在九天飞瀑出的事,和这里相距了好几座山峰,那块表如果真是他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在翠萍公主的手上?那余震人呢?这些问题战鱼自然答不出来,只能留待以后再说。
战鱼果然说到做到,加派人手打探天牢那边的情况,一有消息就及时和杨锦尘通气。同时关照杨锦尘尽量呆在书房中,因为那天夜里他被救走后,妙闻道长自然心有不甘,杨锦尘是妙闻道长最想逮到的人,便奏请朱政炀张贴皇榜缉拿这名朝廷要犯。
如此情况之下,杨锦尘当然不能随便抛头露面,主要是不能给战鱼惹麻烦。他请战鱼带信给蓝家姐弟,告诉他们自己现在没事,等救出张惟一等人后,会主动去和他们联络。
从第二天开始,战鱼一有空便传授杨锦尘运功发力之法。弱水神功博大精深,妙用无方。要想在短时间内学全学精是不可能的,战鱼也考虑到这一点,只捡重点传授。这就像现在社会上的各类速成班,走马观花似地走一圈,要想成为行家里手还得自己去专研。战鱼同时教杨锦尘各种徒手搏击之术,包括轻功、认穴点穴解穴,当然还有各种兵器、暗器等的使用。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身。练功习武就像唱歌跳舞学画画一样,除了后天的勤奋肯吃苦外,还得看每个人的天赋。杨锦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习武的天赋,但必须勤奋,张惟一他们还等着他去解救呢。
刚开始的几天,杨锦尘被人体的十二经络、奇经八脉,人体气血运行和十二时辰的关系等搞得头昏脑胀。战鱼想出一个办法,画了张人体简图出来,用红线标出经络,让杨锦尘死记硬背下来慢慢琢磨,害得杨锦尘睡觉时一闭上眼睛,眼前尽是一根根的红线在纠缠。
战鱼除了自己亲手教杨锦尘武术招式外,还让他府上的家将传授杨锦尘搏击技巧。
杨锦尘从十岁起练习跆拳道,跆拳道起源于韩国新罗时期的花郎道,其根源可以追溯到古代的徒手搏击术,甚至能从中找到中华武术的影子。一中一外两种看似完全不同的武功,其实颇有共通之处。有一定的基础,学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短短十多天的时间,杨锦尘感觉自己在武功搏击方面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这天晚饭后,杨锦尘正在书房前的草坪上练习一套不知名的拳法,战鱼匆匆赶来,说:“杨兄,今晚是个好机会,你快准备一下,我们今晚就去天牢救人!”
杨锦尘高兴地连声叫好,他时时都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战鱼说,今天是九九重阳日,皇上会像往年一样,晚上在英华殿召集文武群臣品茶聊天,直至半夜。妙闻道长、明道禅师等朝中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受邀出席,各方重臣群集皇宫,无疑是劫天牢的最佳时机。
战鱼拿来两套夜行衣,和杨锦尘分别穿上,用黑布包头蒙面,又塞了把钢刀给杨锦尘,然后让杨锦尘跟着他跳上屋顶,在屋面上飞掠。
这是杨锦尘第一次施展轻功,功力的发挥还拿捏不准,跃起时发功过重,身形直冲而上,差点撞上头顶的树杆。幸好战鱼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回屋面。不料落下时又落脚过重,“咔、咔”两声,两张瓦片在他脚下报废。
战鱼拉着杨锦尘的手在一幢幢屋顶上飞奔,同时指点他如何发力,如何用双手的摆动来平衡身体……
风,擦着杨锦尘的面颊呼啸而过,双眼一时适应不过来,被刺激的泪水飞溅。奔出好一阵后,才慢慢领悟到轻功的诀窍,从而也渐渐尝到了在空中飞掠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