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离走廊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走廊里边,跟外面的走廊一样,也用各色小石子铺出了满满的纹路,我一边期待着,一边在心里揣测着走廊后面的样子。那两个男人却把我带到了紧挨着走廊的一扇门前。
我失望得望着旁边的走廊,暗暗叹了口气。一抬头就被眼前的房门吸引了视线。这间房间就是一直没有打开过的两间房间中的一间。另一间在另一边,也紧挨着走廊。
这扇门远远看上去跟其它普通木门一样,只有站在它面前才能看出来,门上画着细细的不显眼的纹路,连在一起,像是一个巨大的符。我心里“咯噔”一下!明白过来,所谓的关禁闭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两个男人推开门,一把把我扔进去,飞快地关上了门,接着外面传来锁门的声音,我拉了拉门,果然拉不开了。
转过身去打量这间禁闭室,里面太黑了,只有门上一块特别小的玻璃能透进微弱的光。我适应了一会儿才能模糊的看清这间房间。真的很小,两手伸开就能摸到两边的墙壁,什么都没有,就算躺在地上都伸不直腿。
而且这里面好冷,本来到了地下之后比在上面温暖很多,只一件袍子也不觉得冷。进到这间禁闭室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地面上,我都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
我哆哆嗦嗦的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在墙角里坐了下来,这会儿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在房间里扫视一圈,能看见墙壁上和地上都有斑斑点点的褐色痕迹,应该是干枯的血迹。
视线扫过门后的墙角的时候,突然看见还有另外一个人。我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顿时吓得一个激灵!是一个鬼魂!
他应该还保持着死前的样子,瘦得吓人,完全像是骨架上包着一层皮,袍子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由于太瘦,显得脑袋特别大,灰蒙蒙的眼珠向外突出,看上去像指环王里的咕噜似的。
他整个看上去像是笼罩在一层淡淡地雾气里似的,影影绰绰地,看不太清楚,抱膝坐在角落里,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地面。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既有一丝恐惧,也有一丝兴奋,进来快一天了,我都怀疑自己的阴阳眼被封了。这个鬼魂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了,我想了想,打算试着跟他交流一下。
我咳嗽了一声,试探着喊了一声:“喂!”心里有一丝紧张,这些天了,只是看见过各式各样的鬼魂,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们交流,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也不知道这对他来说,算不算是一种挑衅,会不会引来他的报复。
他依旧静静地坐着,没有丝毫变化,我正打算再叫声试一次时,就见他突然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我,骷髅一样的脸上,灰蒙蒙的大眼珠子一动不动。
我被吓了个哆嗦,叫声卡在嗓子眼里没有发出来。我紧张地盯着他,他看了我一会儿,一下扑了过来。
我吓得赶紧往后缩,可是后面已经是墙壁了,我缩着身子,恨不得缩到墙壁里面去。他却没有扑到我身上来,只是扑到我脚边,伏地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圣使!圣使!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
一边说着,一边惊恐的瞪着眼睛四处打量,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他周围。我被他的动作惊得寒毛倒竖,也惊慌的四下打量,什么都没有。除了面前的这个鬼魂,这个狭小的屋子里再也没有其他的存在了。
他还扑在我脚前不停的磕头,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知道错了,让我饶过他。听他话里的意思,像是把我当成圣使了。
看他一直没有别的动作,我渐渐地放下心来。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错才被关了这里,看样子像是生生饿死的,都被折磨死了,居然还想着圣使能原谅他。
我心里唏嘘着,这个所谓的圣主和这个组织简直太可恶了!从心理上击垮一个人,是比打倒他更残忍的事情!
看着面前的鬼魂,我脑袋都大了,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扶又扶不到,只能任由他在我面前这样磕下去。
渐渐地,他本来有点虚的身影变得凝实起来,我感觉越来越冷,是一种冷到骨髓里的阴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惊恐的看向面前的鬼魂,只见他身上开始冒出淡淡的黑气,偶尔抬起头来时,能看见灰蒙蒙的眼睛开始泛出淡淡的红光。
我着急起来,温阳说过,这样子的鬼魂就是开始化为厉鬼了。他嘴里还在机械地叫着:“原谅我~~原谅我~~”声音越来越凄厉。
我挖空心思地想着办法,这么冷的情况下,都出了一脑门的冷汗。面前的鬼魂嘴里喊得已经变成了“我没有错~~圣主,我没有错啊~~”
情急之下,我大喊一声:“圣主已经宽恕你了~~”面前的鬼魂愣了一下,我赶紧接着说道:“圣主已经宽恕你了,并且特许你进入小重天生活,过几天就会有圣使来接你。”
这鬼魂愣愣地伏在地上,身上的黑气像水气一样很快消散,变得比一开始更加虚幻。他抬起头看了看我,又像是透地我看着另外一个人,眼睛里的红光已经不见,恢复成了灰蒙蒙的样子。
我屏着口气看着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只见他无声的退回了墙角,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动作,抱膝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擦擦额头上的汗,我松了口气,至少现在没有危险了。中午和晚上都没有吃饭,已经饿得没有感觉了,再加上刚刚这场惊吓,整个人都有点虚脱。
我靠在墙上,心里忍不住的悲凉起来,那个倒霉催的老爷子到底看上了我哪一点?被弄到这样一个地方,也不知道猴子脸他们能找到我不。
也许是这间屋子里的气场不对,才待了没一会儿,我就满心里都是悲观的情绪了,总是不由自主地向着不好的地方想去。饥饿加上疲惫,我缩着身子在墙角慢慢地睡了过去。
我睡得并不安稳,这屋里太冷了,总是睡一会儿就被冻醒,还总是做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梦见我被人带走大卸八块,一会儿梦见猴子脸一身是血是站在我面前,身上的冷汗一身一身的出,又一身一身的被冻没。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惊醒过来,门大大地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黄边袍子的所谓圣使,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
他看着我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压抑不住的贪婪,像是恶狼看到了美味的小羊羔,在这样的眼光下,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圣使看着我,一步步地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