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又传来了动静,门并没有关,我看见这里的人都陆陆续续地走到了广场上,三三两两的交谈着,几个小孩子在人群里欢快地穿梭跑动。暂时压下满腹的心绪,我从铺上起来站到门边,观察着外边。
除了通往里边的走廊旁边两个房间依然关着门,其它的门都打开了。看了一会儿,我不由得感叹道,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这些人里只有少数女人,年轻女人就更少了,在一个大部分人都是男性的地方,这仅有的几个年轻女性无疑成了众多男性争夺的对象。几乎每个女人身边都或多或少地围了几个男人,只有一个例外。
这个女人身边只有一个男人,这并不是因为这女人长得丑,相反,她长得很漂亮,是这里最漂亮的一个女人。可是她身边只有一个男人,这男人高高壮壮,满脸的剽悍之气,一看就不是个善茬。旁边也有几个男人对这个女人露出垂涎的神色,但没人敢上前去。
这时一个男人在几个人的簇拥下向那漂亮女人走去,过去后看都不看那高壮男人一眼,一把扯过那漂亮女人,径自揽着走向广场中间的灯柱。那高壮男人都气得发抖了,却屁都没放一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边的女人跟着别人走了。
我有点纳闷,明明他一拳就能把那个抢他女人的男人打倒,却忍着没有动。非但没有动,看上去还颇为忌惮的样子。我细细看向那个男人,瘦长的马脸,黑黄的皮肤,厚厚的嘴唇,既不高也不壮,看上去也就那高壮男人的一半大,走路的时候还微微的勾着肩膀。
这里面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摸着下巴想着。刚来不到一天,就发现了这么多反常的地方,我迫切的希望有人能告诉我点什么。可是眼睛除了守着出口的老头,我谁都不认识,必须得主动出击了。
装作一切都很熟悉的样子,我走出了门来到广场上,在人群中打了个来回,从这些人嘴里的交谈中我不只听到了“上使”一种称呼,还有“圣主”“圣使”什么的。我心里的疑问多得都快装不下了。
我来回溜达着,想听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一眼看见了今天拉住我的那个少年,赶紧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少年比我矮一点,短短的头发,皮肤有点苍白,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透着机灵,看到我后有点意外,但是马上就热情地跟我说道:“大哥是你啊!怎么样?没事吧?”
我知道他问得是中午跟所谓的上使冲突的事,我摇摇头说没事,顺便表示了一番对他当时仗义伸手的感谢。这少年居然不好意思起来,脸都微微的红了,我开始从心里欣赏这个少年了。
在交谈中我知道了,别人都管他叫狗子,今年二十了,以前一直在各地流浪,刚来这里不到一个月。原来他都二十了,瘦瘦小小的,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而且一只胳膊还不太灵活,不知道以前都经历了什么样的事。
我正打算详细问问这里面的事,却发现人群很快安静下来,都向广场中心的灯柱集中过去,人与人之间隔着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围着灯柱整整齐齐地站了几个圆圈。狗子也拉着我站到了人群中间,一副兴奋加期待的样子。
我看向圆圈中央,灯柱底下站着一个中年人,个子不高,皮肤泛着淡淡的光泽,相貌普通并不出众,身上也穿着一身白色的粗布长袍,只是长袍上镶了一圈宽宽的黄色的边。
他只是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但是只看一眼,就能很好的从人群中辨别出他来。他身上有一种凝重的气质,站在那里就像座大山,让人忍不住的去仰视。
我对这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想了想身边认识的人里,大概只有温阳站在他旁边才能不被掩盖下去。温阳身上独特的沉稳和亲和,就像是一片湖,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沉溺其中,虽然跟眼前这人不同,但是相比起来毫不逊色。
这时人群已经排好了队形,全部静悄悄地等着这个人说话。只见那人抬了抬眼皮,张嘴说道:“凝神静气,长生体术,第一式。”说完,径自伸胳膊抬腿开始动起来。我好悬没被口水呛住,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卧槽,搞这么大阵仗,居然是集体做操!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也不能站着不动,所有人都在跟着做,只有我一个不动太显眼了。几个动作做下来,发现这没有普通广播体操那么简单,而且跟温阳教我的五禽戏有异曲同工之妙。
也许跟着温阳练过五禽戏的原因,所以这些动作我做起来不算太吃力,而且也差不多能跟上带头的中年人的步伐。旁边的狗子就没有这么轻松了,短短一会儿功夫,已经出了一头大汗了,虽然很努力,但是很多动作根本做不到位。
狗子吃惊地看着我,眼神带着一丝羡慕和崇拜,自己做得更带劲了。不只狗子一个人,好些人都是狗子这样,但是没有一个人偷懒,全部努力地在做着各种动作,也许动作并不到位,但是我感觉他们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最好的程度。
想起打饭时这些人的态度,我狠狠吃了一惊,到底是什么让这些人对这里有着这样坚定的忠诚和信任,一丝不苟地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只是我中午经历过的那种打压和虐待是没有这样的效果的。看这些人的样子,简直被洗脑过一样!
这操一直做了有半个小时左右,那个中年人才停了下来。双手垂在两侧,闭着眼睛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所有的人都跟他一样,静静地站着。直到他睁开眼睛,说道:“好了,都坐下吧。”大家才睁开眼睛各自盘膝坐在了原地。
只见那中年人双手举过头顶,大喊一声:“感谢圣主!”然后所有的人都坐在那里双手举过头顶,跟着大喊一声:“感谢圣主!”如此喊了三遍才停了下来。
我心里一凛,“圣主”是谁?难道是我听到过的被称做“老爷子”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