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影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天已经完全亮了,行驶的车辆也渐渐多了,这个城市也热闹了起来,她真的不知道哪里才是安静的。
简影想到了彼岸花,传说那是开在地狱的花朵,她想去找彼岸花,她想看一看它的真容。可哪里有彼岸花呢,网上说彼岸花爱开在坟头和阴暗的地方,可城里到处都是水泥地,也只有墓地没有坟头,城外,城外也许会有。
想到这,简影立马兴奋起来,她找到一个车站,然后坐上了前往郊外的车,还好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已经习惯了在身上带点零钱。
简影轻松的向郊外行去,被她抛在身后的别墅里此刻却一点也不轻松。
保姆按照惯例去叫简影起来吃早餐,然后好送她去学校,可当她到简影的房间时发现简影不见了,她立即就通报了还在熟睡的男女。被吵醒的男女很是生气,在听到简影不见了之后更是生气,男人还放下话说等他找回简影,看他不扒掉她的皮。
睡眠不足的男人开车带着女人出门去找简影,一路上见人就问,终于得知简影坐上了前往郊外的车。男人听见这个消息更加生气了,而女人则开始担心起简影来,她对男人道:“影儿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吧!”
男人愤愤道:“她要是做什么傻事就不是我的女儿。”
女人突然吼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影儿肯定是对我们失望了。”
男人本就有起床气,被这样一吼,情绪难免有些失控,不由冷笑道:“失望,她有什么好失望的!”
女人气极了,声音也冷了下来:“你就不能关心一下影儿吗,非得说这么难听的话!”
男人一拍方向盘:“我说话怎么难听了!我们在外打拼,不就是为了她吗,她还反过来怪我们不在乎她,你说她有没有良心!”
“够了,我现在不想跟你争,这回把影儿找回来后我就辞职,以后天天陪在影儿身边。”女人冷冷说完就转头去看窗外,不再看男人一眼。
“你疯了!”
“是你疯了,你没看见影儿对我们的态度吗,要是我们多关心她一点,她昨晚就不会那样嘶吼,今天更不会离家出走!”
女人的话让男人冷静下来了,他开始质疑自己的理直气壮,这时他才发现他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的女儿。
来到郊外,那里是一大片森林,经询问,男人和女人得知简影一个人进了森林,而且他们还得知这是个野森林,里面有什么村里人都不是很清楚。男人这下真的慌了,他赶紧打电话报了警,让警察前来搜救。
简影一个人走在偌大的森林里,心里无比平静,她要找的就是这样的地方,如果在这里睡着,一定没有人会来叫醒她,可能她再也醒不来了也不会有人发现,这很好。想到这点,简影笑了起来,可她现在还不能睡,她得找到彼岸花,由它带她去地狱,她觉得就挺好的。
戏弄影依旧跟在简影身后,她看着她一步步向前走去,她知道她会找到彼岸花的。
简影不知道自己到底找了多久,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她的感知似乎也安静了,她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了,可她还得走下去,因为她还没有找到彼岸花。
忽的,简影的眸子里映出一片红,她面前的正是一大片彼岸花,它们红艳艳的,小小的花瓣就像一根根手指,一朵花就像是一只手,它们伸向天空,就像是在向上苍祈求。
简影高兴坏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彼岸花,当然也会是最后一次,可真的很漂亮,她喜欢极了。简影兴奋的在彼岸花中奔跑,她看见一个红衣女子飘在花丛上微笑着向她招手,她想那应该是彼岸花的花灵,因为她美的不像是人间之物。
戏弄影知道简影看见自己了,因为人临死之际真的能看见很多原本看不见的东西,她对简影招手,引诱着简影一步步走向悬崖。是的,简影面前根本没有什么彼岸花从,有的只是一座深不见底的悬崖。
简影看不见悬崖,她看见的只是妖艳美丽的彼岸花和飘在彼岸花上的戏弄影,她笑着向戏弄影跑去,完全没有听到身后那对男女的惊呼。
一脚踩空,简影直直向崖下坠去,眼前的彼岸花瞬间消失,戏弄影也消失了,可简影却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种温暖是她不曾感受过的。简影回头,看见的是微笑着的戏弄影,她也跟着笑了,心想:真好,你真的来接我了,就这样去地狱也挺好的。然后她听见那对男女的呼喊,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邪恶起来,如果我的死可以给你们带来悲伤,那似乎很不错。
……
……
戏弄愿看着已经放松下来的戏弄影,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自他前天照顾戏弄影开始,她就没安分过,不是头冒虚汗就是咬着自己的唇,再或者就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偶尔还会引发高烧,折腾的戏弄愿一点也不安生。
几天前,晞晓就传来了消息,说晞晓现在已经恢复如初了,南水没再来攻打,别国也没有什么动静,受伤的士兵全部救治了,战死的也全都好好安葬了。而昨天柒水就带着晞上醒来,公主没事的消息回晞晓了。
现在整个将相府一片祥和,侍女仆从们脸上都挂上了笑容,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大小姐醒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醉只今原本想着等戏弄影醒来再走,可醉影楼那边还需要他,所以在得知戏弄影不日便可醒来的消息后就离开了将相府。别家三兄弟也已恢复,但说临时有事也走了,走时还叮嘱戏弄愿说戏弄影醒来就传信告诉他们。
缘帘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所有人就等着戏弄影醒来,然后办一场盛大的宴席来庆祝一下。
他们谁都不知道戏弄影此刻还被困在自己的过去出不来。
……
……
茂密的松林里坐落着一个别致的木屋,这个木屋很特别,它不是健在空地上,而是健在松树间,很好的利用这些松树来当顶梁柱。木屋的院子里,三个男人围着木桌坐着,面上都是担忧之色。
其中一位脸上虽长着胡子却也不影响他的帅气的着暗红色长袍的男人开口道:“那女娃怎么还不醒,已经两天了。”
他对面那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那双眉眼和他有几分相似,但两人的脸上却是干干净净的,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其中着黑色袍子的男人道:“肯定是别似帆的医术不到家,医不醒人家。”
听见这话,那个着灰色袍子的男人眉毛一挑,道:“别似凡,你可以不叫我哥哥,但你不可以质疑我的医术,在外我可是有神医称号的。”
“你就比我早出生那么一会儿,休想我会叫你哥哥。还有,你那什么破称号要来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连一个小姑娘都救不醒。”别似凡回着嘴。
别似帆怒拍桌子,道:“有本事你去救啊,哦,我忘了,你只会玩毒不会救人。”
别似凡也拍了下桌子,道:“别似帆,会点医术了不起啊。”
“就这么了不起了。”
胡子大叔面露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两个双胞胎弟弟,他们总是这么有能耐将一件和他们无关的事扯回他俩的破事上,就在他要开口说一下他们正在讨论的是什么的时候,一个稚嫩且有些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三位大叔,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三兄弟齐齐回头看向站在充当柱子的松树后的简影,别似帆先笑出了声:“别似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她现在不是醒了吗。”
别似凡气愤地瞪了别似帆一眼。
胡子大叔无视他俩,对简影道:“这里是我们三兄弟的家,我们经过望断崖,看见你昏倒在崖下,怕被狼给叼了去,就把你带回来了。”
简影目露迷惑:“我怎么会在崖下?”
胡子大叔随意回道:“这个得问你自己了。”
简影摇摇头:“我没有映像了。”
听见这句话,别似帆从兴奋中回过神来,他跑到简影身边,问道:“那你叫什么。”
“不知道。”
“你家人呢?”
“不知道。”
别似凡惊呼一声,道:“这孩子不会撞坏脑袋了吧,什么都不记得了。”
“很明显是这样的。”这次别似帆难得没有和别似凡抬杠。
“最近有没有人经过这里?”胡子大叔问着。
别似帆答:“没有,没看见一个人。怎么,大哥,你觉得这女娃的父母会来找她?”
胡子大叔道:“不无这个可能。”
“可我没注意。”
胡子大叔叹了口气,他们三兄弟决定在这里隐居后,就没关注过外界了,这也确实怪不得别似帆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