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也很赞赏:“卞城王,你有此想法,甚好。万仙不能及也,朕就准了你,去一重天,与中天皇一起对世间动态,明察秋毫,能自己做出处理的事就自己处理。无法处置的事就上报。”
“卞城王谢玉帝准许。”卞城王心里乐着:这下可以常见到雨娘了,解她思君之苦。
玉帝对卞城王此做法很是赞赏:欲成大事者,必先务小事。卞城王做得很好,可为什么,持煜,你就想不到呢?
虽玉帝现在对卞城王最看好,但没有直说,免得持煜那暴躁脾气找自己吵闹。
去一重天之前,卞城王想去向自己的师父赤脚大仙和兄长拯溺告别。但哪里找得到四处游荡的赤脚大仙呢,就让兄长拯溺代为告别吧。
拯溺也知道卞城王要去一重天的事,虽然现在拯溺心里,两兄弟是对手,但他觉得:如果两兄弟一起与持煜竞争 ,那么持煜的登上玉帝宝座的机会就少了三分。可现在卞城王突发奇想,要去一重天历练,这样就剩我一人和持煜竞争了,那持煜的胜算大了很多啊。
兄弟见面,拯溺就这样说卞城王的不该:“你去一重天有什么用?中天皇在选新任玉帝时,能为你说上话吗?卞城王,你怎么不为你的将来想想?”
“哥,我自有我的打算。”卞城王对拯溺这样一心盯着玉帝宝座已很看不下去了:“哥,我去了琼瑰宫一趟,见到青衣姐姐很惆怅,不知在思念谁。”
“我以前违背天宫禁令,还未向玉帝请罚呢。卞城王,你就别说了,免得连累青衣。”拯溺就这样,不敢直视卞城王的眼睛说着,意思就是他正在竞选期间,不能出差异,而青衣就是他的差异。
“我真为青衣姐姐感到不值。”卞城王摇摇头,说:“还请哥见到我师父时,向他说明我的想法。”
另外在太阳星宫的持煜,更是喜气洋洋:卞城王这个讨厌的家伙,这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主动退出了,那我就烧了一个对手,父王选我是合情合理的事。
持煜歪打正着,想对了。而认为他“成大事者,从小事做起”的玉帝,还有觉得他“奇思怪想”的拯溺都想错了。
其实,从这时开始,卞城王已退出了新任玉帝的竞选,他脑子里就是:雨娘。
一重天的中天皇对这个下基层工作的上仙打心眼里不欢迎:不知要怎么招待。照例,安排一些轻松容易得赞赏的事给他做吧。
奇怪的是,卞城王一来到一重天就说:“晚辈卞城王见过中天皇。既然来到一重天,当然要去人间走访,这样才可了解世间。中天皇,你安排我的事,我会去做好的,现在,请容我去人间探访。”
一闪,就不见仙影了。中天皇一脸纳闷:“这位卞城王还真是与众不同,不要美酒献舞伺候,就急着去人间,等着完成我交代的任务。这倒让我难办了,他是什么性子,这么急着离开一重天,是否嫌我招待不周?可我还没开始招待呢。”
卞城王去人间到处走走,来到了地府的入处,到处走走看看。
然后,就以视察的身份进入地府,遇到阎王,说:“阎王,晚辈已向玉帝请示,来一重天,了解民情。当然也包括地府在内,可没让阎王心烦?”
“欢迎还来不及,怎会心烦?”阎王连忙请他坐:“卞城王,这次来,不知有何见教?”
“在前辈面前,如何谈得上见教二字?我就是想来观看一下,十殿阎罗王是如何审判亡魂的。”
“卞城王是天庭上仙,那就请卞城王去十殿之首,秦广王殿去观看审判吧。”阎王按例行事。
可卞城王想看的不是什么王,也不是审判,而是雨娘,他就说:“不一定要去十殿之首,我随便点一下,去卞城王殿,如何?”
“那随卞城王的意思了。”阎王想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卞城王喜滋滋地来到卞城王殿,但该保持的仪态还是要保持的,否则太不像样了。
来到卞城王殿,他眼里没有卞城王,没有主簿,没有厉鬼,没有待审判的亡魂,只有在主簿旁边磨墨的雨娘:她还是如两天前初遇那样毫无表情,神态黯淡。都怪我带她闯入禁地,知道了她的前世黯然无光。
卞城王完成了审判,与卞城王说完礼节话之后,就离开了。剩下主簿大人和雨娘整理生死簿。主簿大人也走了,厉鬼也走了。卞城王殿被所上了。
卞城王奇怪:怎么雨娘也不理我,看都不看我一眼,才两天不见而已,记性这么差?
卞城王主动走上前去,一手扶墙,潇洒地说:“雨娘,忘了我了?”
“地府女鬼雨娘见过卞城王上仙。”雨娘的声音和礼数都周到得很,却让卞城王很不自然。
雨娘说完就要走,卞城王再次拦住:“雨娘,我两天前来的时候,我们很熟的,今日怎么这么生疏?”
“请容雨娘纠正,卞城王上仙记错了,你是两年前来的地府。雨娘只是地府一普通女鬼,怎会与卞城王上仙很熟呢?还请卞城王上仙不要直呼雨娘,这样,会让人误会,对卞城王上仙的名声不好。”雨娘句句像背诗经一样。
卞城王这才猛地想过来,双手挡住她:“我忘了,天上一天,人间一年。雨娘,你在地府等了我两年吧?那是七百三十天啊。我还以为青衣姐姐等我兄长一百零一天很苦,可你等了我七百三十天,你是怎么过来的?雨娘。”
雨娘一头雾水:“卞城王上仙,雨娘确实在两年前招待过你。但是,你现在说的话,雨娘一句也不明白。你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雨娘要去听阎王训话了。”
看来雨娘根本没有思念自己,完全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卞城王想着,眼看雨娘要走了,他使出绝招吓唬她:“雨娘,你可还记得,两年前我来地府视察时,你向我介绍地府的禁地,我们一起去了。你还看了你前面八世,就第一世没有看到。这事,我在阎王面前担下了,当时,他虽没说我什么,但已非常恼火。你说,要是我告诉他,是你引诱我进去的,你会如何呢?”
“卞城王上仙,那时明明是你强拉我进去,让我看前世镜的。你怎么这么无赖,反倒说我引诱你?”雨娘生气地不顾他是上仙了。
卞城王眼朝上,手叉腰,点着脚,这是他的标准姿势:“我就是这么无赖,雨娘,你要怎么样啊?”
“你想怎么样?”雨娘不想受到阎王的惩罚,因为地府的惩罚可是很残酷的,就暂且向卞城王低头了。
卞城王要的就是这样,拉着她就走。
“你带我去哪?还要去禁地吗?”雨娘怕被地府的鬼魂发现,又怕得罪卞城王,被他牵着的手一直挣扎着。
“跟我来。你看,这里是卞城王殿后面,发现有什么不一样吗?”卞城王松开手,问她,眼神似乎发现了秘境。
雨娘想走,但发觉这里真的有些不一样,比地府其他地方更亮了,她望着上面,猜想:这上面不知是什么,竟然有阳光照进来。
卞城王看她已有所心动,就再次牵起她的手:“我们一起上去吧。”然后“嗖”的一下,雨娘就随卞城王废了上去,从一个洞口爬了出来。
之后,发现这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洞口就在一棵垂柳下。旁边有一个小湖。周围鲜花遍地。
雨娘站起来,看着这世外之地,心中也阳光了:“不知有多久,没有见到阳光了。”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发现这个洞口。雨娘,喜欢这里吗?”卞城王自信满满地问。
得到的回答是雨娘的微笑点头。
卞城王看着雨娘的装扮:还是女鬼的批头,一身黑色。虽然这身黑衣遮挡不住你的美貌。但是,雨娘,你还可以更漂亮。
他想着雨娘是梳什么头,穿什么衣裳,脑子里有形象了,就双手从雨娘脚下开始,往上浮起,雨娘的全身装饰,随着变了:一身青衣,额头梳着回心髻,中间戴个细柳垂挂花钿,头后面是一字髻,配蕙兰玉簪,剩下所有头发垂下,在背后发尾处,结了个蝴蝶结。
雨娘感觉自己不一样了,不懂地问:“卞城王,你对我做了什么?”
卞城王将她拉到湖水边:“看看自己是什么样了。”
雨娘看着湖水中的自己,觉得很好看,真不敢相信:“原来雨娘可以打扮一下。”
“觉得自己美吗?”卞城王问。
雨娘却突然想起:“卞城王上仙,我要回地府了。”
卞城王怎会让她这么快回去,拉住她,和她一起躺在草地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这么快回去?”
“可是”
“别可是了,一切都是我的不对就好。”卞城王说着担下所有的责任:“在这里坐着也不好玩,我带你去人间繁华处逛逛。
“啊?”
卞城王带着雨娘来到人间繁华之地——苏州。这里可不是一般的热闹,所谓熙熙攘攘,就是这样啦。
卞城王跟雨娘介绍街市上的所有商家是做什么的。雨娘一一点头:“以前只听那些亡魂说过这些,自己在地府,却看不见,也摸不着。今日终得一见,卞城王,谢谢你。”
雨娘开心得跑了起来,还边跑边跳舞,一点不知这样在人们眼中是什么样子。
“这姑娘有点疯吧”“不过很漂亮”“真可惜了,这么漂亮却疯了”人们议论着。
雨娘听到了也不在乎。见到摔倒的老人小孩,都会去扶他们起来。见到有人强买强卖,也会去打抱不平。
她打抱不平的语气还真让人好笑:“你们这么做是恶行,将来入了地府,阎罗王会将你们这些恶行一并考虑,然后给你们量刑,判定你们来生的福祸多少。真的,听我的,别这样了。”
这样温柔的劝导怎能让人放下屠刀?
强买的老大说话了:“姑娘,你说的话可不好听。不过看你这番模样上,我就不计较,待我享用几日后,将你卖到春香楼,也不枉费了你这一身好皮囊。”
老大要对雨娘动手了,卞城王在一旁看着:雨娘,你不会斗不过这几个凡人吧?
雨娘是鬼啊,怎么会斗不过凡人呢?抓住恶霸的手,将他掀翻在地,其他人也如鸟兽散“今日遇女英雄了”。
恶霸起身,连连求饶,雨娘体会到了英雄的滋味,一挥手:“记住我说的话,以后在作恶,阎罗王会让你下辈子多一份灾祸的。”
雨娘向卞城王笑笑:我做得好吗?
卞城王走过去说道:“我还以为你需要我帮忙呢。”
“才不要呢。”雨娘继续走着,一路上帮助老弱病残,得到“谢谢”二字无数,还有“姑娘人美心善,定有好报”之类的。
卞城王在后面一路看着:“人美心善”,雨娘,听到人们对你的赞美了吗?只要像雨娘一样,就是最美的,不管是仙,人,鬼,都是美丽的。
两人来到春香楼附近,卞城王向雨娘介绍:“这是人间,一些苦命女子为了生存,靠出卖皮肉为生的地方。”
“我听说过,她们好可怜。到了地府,还要因此被阎罗王判定为以色诱人,下辈子还要因此受苦。”雨娘可怜滴说着她们。
卞城王想起:“雨娘,你没有再被命令去以色勾魂吧?”
“自从卞城王你向阎王说了此事后,他就取消了这项任务,改为其他厉鬼去收魂。”雨娘说道:“卞城王,为什么阎王这么听你的话呢?他害怕你吗?”
“哦,没有就好,雨娘,以后不能再做这样的事了。你看,这样的女子在人间被视为最低等的人。”卞城王怜爱地看着她。
雨娘点头:“你好啰嗦,我都知道了。”
她想到一个主意:“卞城王,我想去看看大海,现在可以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