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龙岗村山下的树林里。远远飘来两个白色灯笼,上面两个大大的奠字。其后出现了八个汉子,他们的肩膀上扛着两副棺材,那棺材上,放着一些他们生前的衣服和遗物。
中间跟着一个女孩,她煞白的脸上涂着淡淡的猩红,手里拿着一根招魂棒,慢慢的跟在中间。
最后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的男子,他的脸上带着几分英气和浓厚的煞气,也许是久经岁月的磨练,也许是什么。
男子的手中,抱着一张半米高的彩色相片,相片上是一对青年男女的婚纱照。如果此刻卓然在的话,他一定会认出那个拿着招魂棒的女孩就是自己爱的人——白灵珊,怀抱照片的正是刑警队大队长李一然。
这是一支送葬的队伍,在缓缓的前进着。
山间的晚风,呼呼的吹着,树叶的沙沙声不时传入耳中。
到了奈何桥边,往日的忘川河依旧哗哗的流淌着,只是眼前的所有事物都已物是人非。张七姑那个神婆死了,贪婪狡诈的牛三被枪决了,苏颜被林鸿所杀,罪恶的林鸿最终死在了石奇手中,石奇为了白朴方自杀而死,为了爱情的康芸更是无辜的死了,最后只剩下的李一然、卓然、白灵珊。一切的因果循环,最后的主谋白朴方也入了狱。李一然的内心,悲痛不已,自己失去几元爱将。
虽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了结,但他的心里还有一个未了的心事,那就是石奇和康芸二人的婚事。
生前不能为二人主婚,实乃遗憾。现在他打算了了这桩心事,为二人办一个冥婚。
所以李一然找到了白灵珊,希望白灵珊能帮帮忙。
白灵珊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为康芸的死深感惋惜。康芸为了爱情的坚定执着,更是深深的打动了她,这辈子能找到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她觉得值了。
黄泉路的深处,两个新的坟头前,李一然和白灵珊二人望着渐渐燃尽的纸灰,久久不语。
李一然长长的舒了口气,最后一桩心事已了。
白灵珊看着她们的照片,眼角泛起了晶莹的泪花,她想起了自己爱着的男孩卓然,如果不是他的多管闲事,父亲不会入狱,母亲也不会因此受了刺激而住院,布谷镇的那群孩子还能得到资助,她还能和他在一起。可是现在的那,所有的一切,都因此改变,她的内心开始仇恨卓然。
想到这里白灵珊赧然泪下,望着远处的夜空久久不语。
一旁的李一然看着白灵珊此等模样,心中也是隐隐作痛,一切万恶的根源都源自于人内心的贪婪,从而尔虞我诈,拼的你死我活。
许久之后,李一然走上前拍了拍白灵珊的肩膀,说道:“珊珊,你也别伤心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李一然的安慰令白灵珊的心里更加难受,他靠在了李一然的肩膀上,轻声的抽泣着。
第二日,汽车到达了江苏省Z市的汽车站。
卓然提着行李下了车,望着这个城市的上空,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忘川镇的那些日子,简直就像噩梦一样,现在他终于醒了过来,可是却失去了自己的挚爱,心里不免无限的惋惜和伤感。
走出汽车站,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一路风尘而去向着自己的家而来。
此时厨房里,一个中年妇女在不停的忙碌着,因为他的儿子要回来了,心中甚是欢喜,做了一桌儿子最喜欢的饭菜。
“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女人欢喜的解下围裙,跑到门口,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房门。门口的青年,一脸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的望着眼前的女人。
“妈!”随着青年的一声叫喊,女人才缓过神来,一把把儿子拥进了怀里,看着儿子这等憔悴,女人的眼角泛起了泪花。
怀里的卓然,这一刻也是满眼泪花,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释怀了,在母亲的怀里释怀了。
片刻,女人拉着儿子进了屋。看着一桌子自己喜欢的饭菜,卓然的眼泪又唰唰的掉了下来。
母亲关怀的抚摸着卓然的头,说:“儿子,别哭了,赶紧吃饭吧,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你就可劲吃吧!”说着女人夹起一块放到了卓然的碗里。
卓然低着头含着泪,吃着母亲做的菜,心里感觉暖暖的,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在外面卓然很坚强,到了目前母亲面前,他是脆弱的,不必佯装坚强,可以敞开心扉。
看着儿子瘦弱的面孔,女人知道儿子这些天在外面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所以很是心疼,慈爱的看着儿子吃着自己做的饭菜。
“儿子,之前不是说要把珊珊带回来给妈看看吗?怎么珊珊没有跟你一起过来啊?”女人突然问道。
卓然抬头望着母亲,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聪明的女人,看出了儿子的异样,也没再过问。只是说:“儿子,你多吃点,在学校肯定吃不好,妈以后天天给你做。”
卓然感激的眼神望着母亲点点头,谢谢母亲的谅解,不再言语风卷残云般收拾着桌子上的菜。
吃完饭,卓然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休息一会儿,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自己的房间跟当初自己走的时候一样,干净整洁。看来母亲又劳累了,把自己的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
卓然美美的躺在了床上,拿出石奇留下的日记开始读了起来。
时间就这样匆匆而过,一个星期过去了,卓然呆在家里看看日记,看看电视打发着无聊的时间,等待着开学。
第八天的中午,母亲有事出门,卓然一个人呆在家里看着电视,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他起身打开了房门,是楼下小区值班室的吴老头。
看着吴老头,卓然笑呵呵的说道:“吴爷爷,您怎么来了?快,屋里坐。”
吴老头笑呵呵的回道:“不了,我还有事。你小子终于回来了,在外面你妈还经常念叨你那。对了,这是你的信,我给你送来了!”
卓然愣愣的接过信,匆匆看了一眼。“谢谢你,吴爷爷,麻烦你了!”
“哈哈,小子跟我还客气什么。那我走了!”说着吴老头走下楼去。
卓然关了房门,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看了看信,信上只写了收信人的地址,却并没有寄信人的姓名和地址,背面印着一个浅浅血手印。
他感觉十分的奇怪,急忙拆开了信,信上只有短短的八个字“速来瑞丽,紧急求救”。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卓然深思了片刻,不得其解。
他又翻了翻信封,看到上面盖着的邮戳,显示的是云南瑞丽市邮政,很显然这个瑞丽是位于云南,可是这封信到底是什么人寄来的那?
既然寄信的人知道自己的地址,明显不是外人,必是熟悉自己的人。可是为什么信上只写了八个字那?卓然紧皱着眉头思索着。他心里很清楚,字体潦草,寄信人寄信的时候一定是在紧急的情况下寄出的,不然不会只写了八个字而已,再从信封背面的血手印看,很有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那么这个寄信人到底是谁?卓然刚刚平复的内心,再一次的掀起了惊天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