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睿东再一回头,筱安已经不知去向。
他立刻担心起来,刚刚看见她脸色惨白,一个人坚持这么长时间,怕是已经体力透支。
他和Paul交代一句,就追了出去。
筱安满身是汗,体力全无,不得不扶着墙才能走直线。
她努力睁大眼睛,看清路况,只要过一个马路,到对面的KFC里随便吃点东西她就可以休息了,她不断告诉自己,就是要晕,也要晕地远一点,身为一名翻译,好的体力是必备条件,她不想因为体力不支而坏了名声丢了下一次工作的机会,要知道,同传的圈子并不大。
她刚才就已经在高烧,现在非常虚弱,乔睿东追出来时,她已经过了马路,在KFC门口了,只是她的步子越来越虚,马上就要倒下去。
乔睿东一身不方便的西装,却并没耽误他全速奔跑,他横穿马路,几辆车都踩了刹车骂他有病。
他只顾着KFC门口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筱安实在坚持不住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认得他的声音,艰难地动动嘴巴,也不知道他听清了没有,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的脑袋不能再转了,她太累了。
她瘫软的身体倒在乔睿东的怀里,嘴里咕哝着什么,他靠近了,听她说:“不要回去开车,别让人看见,求你了,睿东……帮帮我……”
她终于松了口,叫了他一声睿东,却是即刻昏了过去,让他紧张地要命!
她浑身滚烫,隔着衣料他也能感觉到她吓人的体温。
出租车在他的一再催促下开到最近一所医院,他钱也没来得及给,抱着她疯跑进医院。
筱安不知道这些,只有潜意识还在本能地工作,医生给她输液时,她靠在乔睿东怀里,手由他拖着,她感觉到疼,往回缩,她的声音已经极轻,“疼!”
他拥着她,不让她乱动,“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了!忍一忍,听话!”
她摇头,脸蛋在他衣服上蹭了几下,她不喜欢扎针,“睿东……睿东……”
“我在这儿呢!你都这么大人了,乖一点,别给我丢人!”
医生有些为难。
乔睿东眼看着医生,拖着她的手递过去,示意她继续,“没事儿,不用听她的,来吧!”
医生笑着摇摇头,在她白得快没颜色的皮肤上扎进去,“怎么烧成这样儿了才来医院啊?早该吃药顶过去的!都烧糊涂了,注意看着点儿,看看有没有抽搐的迹象!”
“我会的,麻烦你了!”
他把她放平在病床上,盖好被子,扎了针头的手由他轻轻护着,防止她乱动伤到血管。
她烧地糊涂了,总是叫他的名字,也不说要干什么。
他坐在床边,在她耳边说:“我在这儿呢!我不走!你放心睡!”
他用手指头揉她的眉心,“别皱眉头,放松!”
医院里的小护士纷纷对这一场景表露艳羡之情。
这样体贴的男朋友哪儿找去!
乔睿东在医院守了她一整天,她一直在睡,怎么都不醒,烧倒是渐渐退了,也发了一身汗。
他握着她的手,看着在梦里还皱着眉头的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浑身轻飘飘地坐起来,床边守着的乔睿东歪在椅子上,像是有感应式的立刻醒来,“你醒了。”
她的脑袋有点短路,还没认清状况,只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医院,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外面黑漆漆一片。
他笑起来,面上带着点儿疲惫,“放心,没被人看见。”他看看手表,“你睡了整整12个小时,现在是凌晨三点。”
筱安看见床头放着粥和咸菜,一份打开来,像是吃过几口,另一份没开过封。
他摸摸她的额头,“还难受吗?”
她摇摇头。
“想去卫生间吗?”
她点点头。
乔睿东帮她把头发重新束起马尾,扶着她起床。
她还没完全清醒,以为自己手上还扎着针头,不敢乱动。
乔睿东握住她的手,送到她眼前,“没事儿了,拔了!”
“我去厕所,你,不方便吧?”她一开口自己吓自己一条,声音干涩暗哑,好像几天没说过话一样。
“我没想跟你进去,不然别人也不能同意啊!你真是糊涂了你!”
乔睿东招呼过来一个小护士,叮嘱她看着她点儿。
小护士非常热情地扶过筱安,还不忘跟筱安表扬这位男士,“你这男朋友对你太好了,我们都羡慕死了,平时挂水的女的好多都自己来的,像他这么宝贝女人的,已经太少了!”
筱安意识依旧涣散,很久没有这样病过,对她来说,算是大病一场,她没力气,也懒得说话。
出去卫生间,小护士把她交到乔睿东手里,“需要什么就叫我吧!看你对女性这么尊重,我可以免费为你们俩服务。”
“谢谢你了!有需要一定告诉你!”
“好说好说,别跟我客气啊!”
筱安回到病床上,乔睿东把枕头垫到她身后,让她坐好。
低声问,“饿不饿?”
她点点头。
他端起桌上的粥,自己尝了一口,“还是温的,刚才微波炉里热了几次,你也真能睡!”
他端着小勺,喂给她吃。
才送到她嘴边,她就掉眼泪了。
从小到大,她只要生病就会变得脆弱无比,趁着生病随便欺负他,让他干这干那的,他都全无怨言,她甚至可以没骨头一样地赖他身上不动,只要她难受,他就可以感同身受,一定会细致入微地照看好她。
好多年了,她都没有这样病过一次,这一次,居然被他碰上了。
而这次她落泪,并不是因为她太难受太脆弱,而是因为心中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翻涌起来没完没了,她心里特别痛,特别委屈。
他帮她擦掉眼泪,“多大了还哭?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吃点东西,来!”
勺子已经放在她的嘴边。
筱安这时脑袋里很乱,看见他就觉得无力招架,刚刚的依赖感和安全感让她的心防简直坍塌,可她的理智知道,这样不对,可她也实在不能再动脑子了,好累!
看她眉头又皱起来,乔睿东说:“说你几句你还委屈了?张嘴,吃点东西,不然就一直在这里呆着,怎么样?吃还是不吃?”
筱安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张开嘴巴,一口一口,直到整碗粥都见了底,身上渐渐有了点力气,面色也好了些。
他把外套脱了给她穿,打车一起回酒店,房门已经修好了,他替她划卡开门。
“谢谢,今天谢谢你。”她低着脑袋说。
她脸上有了些血色,他放了心,端起她的下巴瞧着,“想谢谢我就别再给我找这种苦差事,五年不见,你倒是长了点肉,有点儿沉,抱着你多走几步路还是会累。”
筱安撇开脑袋,“你别这样!”
她声音不大,脸红着,这份怪罪倒有了娇嗔之态。
他靠过来趁其不备在她脸蛋儿上啄了一下,“别跟我打情骂俏的,我受不了。”
她脑袋短路,伸手过来推他也不及时,反被他轻而易举地抓住手腕,“干吗?别勾引我。”
她声音干涩虚弱,另一只手也伸过去送死,“乔睿东!你这个人真是病了,病得不轻!我懒得跟你说!”哪知她太高估自己的实力,多年不见倒是忘了要量力而行,更何况,她病着,身上没力气。
这下可好,他两只手抓住她的手腕,扭在她身后,把她整个人向前一带,她就到了他跟前,他瞅着她,一脸奸笑,再一使劲,就把她按进怀里。
毫不客气地吻住她的嘴唇,撬开她的牙齿,与她来了个热吻。
她一边挣扎,一边拿牙齿咬他舌头,次次都被他溜走,又次次给他冲进来。
她急得气喘连连。
他还在她的唇边说话,五年不见,愈发流氓起来,他几乎是一边占着她的便宜一边说:“这算是对我这两天的补偿,反正你早晚是我的,我累了两天,昨晚上一夜没睡,提前预支福利你不许有意见。”
他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的手被他握地死死的,只能言语相向,“乔睿东,你这个流氓!”
“左筱安,你说话给我注意点!要是有天我真干了什么流氓的事儿那都是被你逼的!不许再这么挑 逗我,记住了?你该庆幸,今天我可怜你生病暂时饶了你。”
“你神经病!变态!”
他双臂捆着她把她送进房门,威胁道,“随你怎么说,但是我警告你,你认真听清楚,再敢这么折磨自己,不休息,不吃药,我就什么都不让你干了,我说到做到,别说这工作,我可以让你足不出户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