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千骄做事冲动莽撞,不少闯祸。又对本王无意,有意无意的做些出格的事情。再加上她的父亲如何也是犯了滔天之罪的,虽然这些加在一起千骄也不至于死罪,本王心里有愧,千骄如此下场本王不及阻止也是本王糊涂。大不了不再娶亲为千骄守着空房也就罢了。可如今却是知道本王才是害死千骄的罪魁祸首,而原因却一直都是错误的。枉死了本王最心爱的就是这一双手,亲手将千骄推进了万丈深渊却还以为是为皇兄除了罪臣后代。本王的确是顶顶糊涂啊。
“王妃出事,不也刚好给了王爷一个清理后院的机会和绝好的借口吗?”凌玉瑶笑了笑,“自从王妃重伤失踪之后,王爷意志消沉,正好助长了西苑女人之间争夺的嚣张气焰。眼下这段日子,王爷意志回转,不也逐个不着痕迹的去了那些个祸端吗?”
“本娶进来也是为了平衡朝中各方势力,为皇兄和皇嫂之间铺平道理罢了。”
“王爷这些年一直为了皇上为了洛华殚精竭虑,一心只想着为皇上分忧。王妃的事情是否也让王爷明白了一些事情,注意到了一些事情了呢?”
“玉瑶说的在理。之前本王确实忽略了许多身边发生的事情。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小事不注意,早晚会酿成大祸。即便是一点小小的缝隙也会有人趁虚而入,溃于一瞬。”
“王爷明白就好。”凌玉瑶安心的展开了微笑,王妃的死,也算是为王爷做了最后的一点好事,王妃也该欣慰了。
“这几年朝廷三番五次进行了不小的官员调换,本王着意剔除了西苑里面他们安插在本王身边的女人,西苑如今少了半数女人,也算是清静了不少。也多亏了玉瑶你帮本王辛苦管理着西苑的大小琐碎事务,真是辛苦你了。”
“能帮王爷分忧是玉瑶的福气,玉瑶不觉辛苦。”凌玉瑶淡淡的笑着,“妾身记得王妃还在是,常与妾身闲聊,王妃说王爷虽然聪慧过人,但是离开了军队与战场,就是顶顶普通的男人一个。西苑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若是发起作来,王爷恐怕分身难挡。让妾身好好帮衬着王爷,才能让王爷专心做王爷想做的事情,才能守住这洛华的锦绣山河。”
“这些真的是王妃说的?”这一番话,真的让宫曜洺颇为吃惊。印象里的千骄,从未对自己说出这样严肃了然的话语。千骄见了他不是冷眼相对骂自己出身高贵不恤寒门,就是无话可讲,闲聊几句就没了下文。
“妾身岂能说谎,确是王妃所说。王爷别看王妃人小,为人坦诚,做事冲动莽撞,认准了的理就绝不放弃。但是王妃看事情还是有几分准头的,王妃自小流落,穷人家的孩子,懂事的早,对于这世间种种,懂得也多些。”
花仲天载誉归朝,官复原职。前来恭贺之人不知几何,却无一例外都被挡在了门外。
“各位大人不好意思,我家老爷正病着,不宜见客。各位大人请回吧,等改日我家老爷病大好了,再请各位大人来府上一聚。”
新修好的丞相府还没有请佣人,只有半莳和几位投奔归来的旧时仆役。都站在门口往外挡驾,屋里只剩下两个小的守着花仲天。
花仲天自从知道了女儿惨死,便一病不起。再无起色,从昨个夜里倒下后,就再没醒来。太医来了也说老丞相心里病着,恐是不好了。若不能使老丞相纾解心结,这病拖个几年……太医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这话中的意思大家都听得明白。
千绯听了,立时掩面而泣。宫曜洛也只能轻拥着千绯,对太医说一句:“你们务必尽力医治丞相。”
千绯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入冬了。花仲天除了偶尔醒来,就再没有下过病榻。缠绵病榻久了,原本还算硬朗的花丞相病来如山倒,现在尽显老态。
“千骄,你还不去见你父亲吗?”盛书容走到了千骄身后。
千骄正坐在屋顶上,远远地看着丞相府的阁楼,她出嫁时到过的地方。
“回去也好,不回去也罢。回去了便是一生的枷锁,这几年我的行踪也要如实相告,恐怕到时候满朝非议,我只能做个下堂妇,不如现在这样倒也自在。”
“你忍心你父亲这样?”
“父亲何等智慧,我相信父亲一定能够闯过这一关的。毕竟姐姐肚子里还有个父亲的外孙在,等有了孩子,父亲就会好的。皇上不也发话了不惜任何珍贵药材也要救父亲吗?”
“千骄妹妹,我记得你以前提到皇帝都是直接叫宫曜洛的,怎么现在改了口?”
远处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颇为耳熟,回头一看,原来是上官笑阳。
千骄没有惊慌,招招手,“许久不见,上官三哥。”
“唉,原以为这京城之内喜欢右路不走走屋顶的人不止我一个。这么高的地方,要不是我特意上来,还真发现不了你们。”上官笑阳一屁股坐在了千骄身边。
“三哥真是见识了大场面的人,见到妹妹活人一个,居然没有吃惊。”
“妹妹有福之人,岂会如此轻易死去。”
“就三哥嘴甜。”
“上官三公子。”盛书容拱手见礼。
“盛兄别来无恙。如今无官一身轻,可比从前自在了不少。”上官笑阳笑着回礼。
“上官兄不也是吗?如今有花有酒,温柔乡里好比从前逍遥。”
“哈哈,我今儿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上官笑阳神神秘秘的一笑。
“三哥的消息就是灵通,三哥又有什么新奇的消息了?”
“你们知道你们屁股下面这间房子里住的是谁吗?”上官笑阳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下面的瓦片。
“不知道,看样子应该是个大户人家吧。”千骄挪了挪身子,瞅了一眼上好的灰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