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阴斯的信时,张鹤成在这短短的言语之中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就是这样严重的纰漏,南笙月却可以熟视无睹,这不由得让张鹤成有些焦灼了。
是的,他焦灼的并非没有道理,这种预感也是正确的,南笙月如果能坐上南笙楚的太子之位的话,比他好不了多少,只是这些年的经历让他的这种天性被压抑在了内心的最深处,除了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知道之外,剩下的人都无从而知了,但是离他最近的那个人正好就是他的心腹,又怎么会将这些不好的事情跟别人提起呢?
张鹤成知道了北玄国的事情之后,心里忐忑不安,现如今,楼兰国里面的军队和兵力全都是被太子南笙楚支配的,如果北玄国的人再有异心的话,毫无疑问,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南笙月的夺位都将以失败告终。
可笑的是南笙月一直对这件事没有半点的疑虑,只是觉得一切都会理所应当的成功,有的尽是像夜玄凌和张鹤成这样的优秀队友,难道不是吗?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张鹤成决定铤而走险去北玄国趟趟这浑水,毕竟南笙月的所有行踪基本上都是在北玄国进行的,人脉也可以说是都在这里,若是想要助他成功,就必须对自己的战友有深刻的了解。
南笙楚在将那些姑娘们接过来之后,在大殿中戏玩了两天一夜,并且最后醉的不省人事了,去睡了,张鹤成只有蛰伏在宫中等他醒来,若是不告而别的话,这楼兰他也是回不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南笙楚醒过来的时候,他又思春了,又要开始第二轮了,说是因为上次没有尽兴自己就喝醉了,还有自己喜欢的姑娘还没有照顾到。
张鹤成哪里等得了这么久,赶紧趁着他清醒的空档去找他说这件事。
“殿下,如今北玄国称霸一方,我们国家又即将面临着改朝换代,张某认为有必要去寻求一下他们的友好,不然恐大事有失。”张鹤成进了大殿之直接无视南笙楚身边的莺莺燕燕,低着头向他说道。
“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尽管去做便是,我都支持,李权,协助你一起筹划这件事吧。”南笙楚暂时放下了搭在旁边女人身上的手,俯下身来从高台上低头看向张鹤成。
“谢殿下。”张鹤成答道,然后就带走了李权。这李权是南笙楚身边的头号红人,也是个太监,但是人机灵的很,总是能把什么事都给他做漂亮了,也难怪南笙楚这样偏爱他。
离开了大殿之后,张鹤成就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就是准备上贡的礼物。
说道这个,李权却像是犯难了。
“怎么,拿不出这么多吗?”张鹤成问道。
“张大人知道殿下的脾性,他说是这么说,可是到时候看到钱财少了这么多一笔,一定是会不高兴的。”李权闪烁其词地说道,其实就是不想拿钱,平时太子吃喝玩乐的钱是有的,可是一下子要这么多钱去上贡,他却不愿意了,他不愿意是因为,太子不愿意。
张鹤成也知道这一点,就有点生气地说道:“刚刚太子殿下的话你也听到了,什么都全凭我张某安排,你就不用多言了,去照做便是,若殿下问起不高兴了,你也只管往张某的身上推便是。”
李权嘴角一扬,笑道:“那便依着张大人的意思好了,奴才这就去准备,明日上午就准备好了送到张大人的府上去。”
“嗯。”张鹤成拂拂袖子走开了。
等他没影儿的时候,李权对手下的人笑道:“真是个呆子,像他这样只知道往外花钱又拿不回来什么成效事情真是不知道要做来干嘛,哼……”说完就去楼兰的国库了,这也算是太子的国库了,因为老楼兰王已经基本丧失了对这一切东西的掌控能力。
回到府上之后,张鹤成先是发了一封密信送去南笙月处,又往北玄皇宫传了要去进宫的书信,然后秘密安排一件事情之后,天已经将要破晓了。
处理好了手上的事情之后,李全帮忙准备的上贡礼品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都没有问题之后,张鹤成就启程了。途中一点没敢耽搁,老楼兰王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他深知此行的重要性。
张鹤成还在路上的时候,各方各面都已经知道了他要来北玄国的消息。阴斯通过千机阁中的眼线知道这件事之后是很高兴的,安心不少。
夜玄凌素来知道这个人的,这次知道他要来的消息,不冲别的,只冲他是张鹤成,夜玄凌就设了很大场面的宴席来款待他。张鹤成是直接进京的,他进京的时候,夜玄凌还特意派了朝中的重臣去迎接他。
到了皇宫之后,夜玄凌已经在大殿上等待着他了。
张鹤成用北玄国的礼仪给夜玄凌行过礼之后抬头就看过去。
臣子与皇上之间若是存在一见钟情的事情的话,那这就应该是了,张鹤成看着高位上的那个人,心里不住赞叹,这才是上天赐给百姓的天子啊,威严与睿智在他的脸上一览无余。
说了一些官场话之后,夜玄凌就提出了要带张鹤成好好参观一下北玄皇宫的事情,实则是想要和张鹤成有更近距离的接触,想知道这个众人嘴里的人才倒是怎样的一个人。
张鹤成交完了贡品之后爽快的答应了夜玄凌的邀请,跟着他到了皇宫深处去了。
走到御花园的时候,两人已经相谈甚欢了。
夜玄凌也是个惜才的人,尽管他张鹤成是一个歪才,但是也不能抹杀他的聪明。
“一路辛苦了。”夜玄凌说道。
“为瞻仰皇上圣容,总是千山万水终有所得也不算浪费。”
听完他的恭维话,夜玄凌哈哈大笑起来,果然这文人就是文人,就连拍起马屁来跟别人也不是一个味道的。
“素闻你是个会说话的人,近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可是在这非年非节的时节来进贡,必然是有什么事情,说吧,朕听你说。”夜玄凌随手摘下了旁边树上的叶子拿在手中把玩着。
“既然皇上是如此爽朗的人,我也不拖沓,不过这事却不是在这种场合说的事情,臣想请皇上借一步说话,不知可否?”
“好,朕答应你,不过你来的正是中午,这样吧,你就先在这和朕一同用过午膳之后,先休息休息,过后我们再谈政事如何?”
“是。”
夜玄凌在自己的宫殿中安排了很大场面的宴席,说起来这个宫殿都还没怎么用过,毕竟人就是那么一个,住惯了泽香阁和流香宫的夜玄凌对自己的这座单独的寝宫倒是不怎么中意了。
整个宴席上就看见张鹤成总是心不在焉的,应该是很为心中的事情感到着急吧,但是表面上还是表现地无所谓的样子。
夜玄凌暗笑,他倒是对张鹤成的这种焦灼感到很有趣呢。
午膳过后,又欣赏了很久的歌舞,张鹤成身为来客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耐住性子坐在这里,等着这一切事情的结束。
好不容易等着这一切事情结束了又到了晚膳,晚膳过后夜玄凌又推说自己累了,什么事情第二天再谈。
张鹤成心里有点想不明白,自己既然是南笙月的谋臣,怎么说夜玄凌也应该卖南笙月的面子,不知道这样对他是何缘由,也没有什么办法,既来之则安之,只好在这静静地等着了。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夜玄凌上完了早朝,终于是来肯见张鹤成了。
这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有多多少少的不乐意了,本来就是火烧眉毛的事情,夜玄凌还这样拖着人,真是……可是毕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有气也只能是忍着,总算是还给了他说话的机会。
“我知道你的来意。”夜玄凌快步走进泽香阁,张鹤成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他又接着说道:“但是什么事情都不能操之过急,像你那样心事重重地样子是做不好事情的,既然是要谈,就要先把心态放正才行。”说完话,夜玄凌已经坐到了案几后面。
张鹤成心里有点气,明明是让别人等那么久,还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说辞,可是纵使很气,还是要保持微笑啊!
“皇上知道臣的来意的话,不妨说来听听,看看跟臣心里的话是否一致呢?”张鹤成弓着身子恭敬地说道。
夜玄凌没有立即回话,而是先让白安给他搬了椅子,然后慢吞吞地说道:“你能来找朕,无外乎是对朕不信任罢了,朕说的可对?”
“皇上言重了,臣若是不相信皇上的话,也没有来的必要了。”张鹤成道。
“嗯,若是你肯信任朕的话,那么朕想,接下来的对话应该都不用再继续了吧。”夜玄凌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白安给张鹤成上了一杯茶,可是他已经楞掉了,不知道如何回这句话。
这不是明摆着给他下了个套吗,并且还真的钻进去了,不管怎么样接下来的话也得问啊,的确是不信任才来的,可是这时候却在言语之间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