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松从杨彩萍那里逃之夭夭,整个人好像霜打的茄子,顿时蔫了。他心里乱糟糟的,理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此刻,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找一个熟人讨教讨教这件事情,看看用什么办法可以解开这个迫在眉睫的难题。他的脑袋立刻想到了臭味相投的蔡经理。于是,他掏出手机给蔡经理打过去。手机嘟嘟地响着,蔡经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接。他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蔡经理难道有事情不方便接手机?
丁一松正琢磨着,蔡经理的手机就突然打过来:“不好意思啊,刚才正在开会,所以没接你的手机!有事情吗?”
“你开完会了吗?”丁一松问。
“刚开完会,就赶紧给你打手机。怎么?想喝酒了?还是想打牌了?”蔡经理笑嘻嘻地说。
“唉,遇到点麻缠事,想让你给出出主意。”
“什么事情?尽管说!”
“手机里一时半会儿也扯不清楚,还是找个地方说吧。”
“那去离公司大门口不太远的川菜馆见吧,咱俩正好可以喝两盅。”
“伙计,我现在没心情喝酒啊!在公司大门口说说算了!”
“你真是抠到家了,找我说事连酒也舍不得请!”
“改日吧,改日吧,改日我一定请你好好地吃一顿大餐!”
丁一松急匆匆地赶到公司大门口的一个法国梧桐树下,心急火燎地等待着蔡经理的到来。工夫不大,蔡经理从公司里晃晃悠悠地走出来,看到他张口就说:“是不是你劈腿的事情让老婆发现了,搞得你心律不齐了?”
“唉,一言难尽啊!”丁一松如此这般地把这件闹心的事情和蔡经理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末了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真是不长脑子啊!不仅不长脑子,而且还笨到家了!像杨彩萍这种女孩,你接触一下找个乐子也就行了,怎么还把人家肚子给搞大了呢?愚蠢,愚蠢,愚蠢至极!”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我现在如同井底里划船,什么出路都没有了!你赶快帮我想想出路吧?”
“她是不是想讹你点钱呀?”
“她不是那种人……”
“咦?怎么可能呀?她这种女孩怎么会不爱钱呢?粪桶改水桶,臭气还在呀!”
“不像不像!我看不像!”
“像不像咱们先不讨论了,现在趁着桂瑾萱还不知道杨彩萍怀孕的事情,你赶紧让杨彩萍打掉孩子!要不,后果不堪设想。”
“我劝过她了,好话说了一大堆!她不但不听我的话,而且还非要把孩子生下来。你说我该怎么办吧?”
“他妈了逼,这小丫头看上去简简单单的,没想到还挺有心眼啊!和我现在那口子一个样……”蔡经理其实也想不出什么高招儿来,于是便模棱两可地说:“你怎么打算呢?是娶杨彩萍金屋藏娇呢?还是和她快刀斩乱麻,一刀两断?一刀两断,显得太残酷!金屋藏娇,能瞒得住桂瑾萱吗?”
丁一松一时间束手无策。原来他考虑的太简单,以为摆平了桂瑾萱也就大功告成了,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杨彩萍还在后头虎视眈眈地等着他呢!她不但不同情他,还拿肚子里的孩子找喳儿,把他往妻离子散的绝路上逼。
“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吗?啊?你快帮我琢磨琢磨,想个办法啊!”丁一松可怜兮兮地看着蔡经理。
“哪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呀?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杨彩萍把孩子生下来。如果她真的把孩子生下来,一切都晚了。所以,现在这种时候,你该用钱砸就得用钱砸!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呢?你是搞销售的,应该懂这些吧!”
“看来只能用砸钱这个办法试试了!我这有一张建行卡,里面有八万块钱,不行就全给她算了!”
“这就对了,舍财免灾嘛!”
“帮人帮到底,你陪我一块儿去劝劝她好不好?我怕一个人搞不定!”
“你和她上床不喊我陪着,处理这种破烂事倒喊我陪着啦!真不够意思!”
“兄弟,帮帮忙,帮帮忙,到时候我请你喝酒。”
丁一松和蔡经理刻不容缓地赶到杨彩萍的住处。因为丁一松有房门钥匙,便自己打开了门。杨彩萍见两个大男人闯进来,知道来者不善,坐在沙发上故意把头扭向窗户,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窗外细雨飘摇,如泣如诉,平添了些许悲戚的氛围。
蔡经理瞥了杨彩萍一眼,蔼然可亲地说:“小杨啊,我和丁一松是朋友,你我也不陌生,你应该知道我俩到这儿来的目的。丁一松劝你做手术,你就是不为所动。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出来听听。”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把孩子生下来。”
“你想把孩子生出来的想法可以理解,但却不切实际。你想过没有,丁一松有老婆,有孩子,你即使强行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他也不会和你结婚。你一个未婚女子带着个孩子,别人会怎么看你?以后你还怎么嫁人?其实你岁数也不大,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将来还能嫁一个没结过婚的帅哥,生一个名正言顺的孩子,多好的事情啊!你现在要是需要钱的话,尽管说,丁一松会尽己所能地满足你的。”蔡经理平易近人、言之成理的一番话,充满忽悠的味道。
“你们不要把人看扁了,我并不是想他的钱才和他这样的,我是真心实意爱他的,所以我要把我俩爱的结晶生下来,作为永远的纪念。”
“你太年轻,容易冲动,所以总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但是,当你冷静下来之后,你肯定会觉得你现在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可笑,至少是有失偏颇的。你这样不屈不挠的任性,其实不是在爱他,而是把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蔡经理从容淡定地说着,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建行卡,放在茶几上。“卡里有八万块钱,密码是一二三四五六,给你做手术费和精神补偿,希望你能听我们的劝。”
丁一松精神恍惚地站在那里,从头至尾都沉默不言,也不敢正眼看杨彩萍。到了这种地步,他只想逃离,只想躲避,根本没有心情劝慰她。
“丁一松,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难道连一句话都没有吗?我现在只想听你表一个态!”杨彩萍说着肩膀抖动起来,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
“彩萍,实在对不起了,你就放过我吧!”丁一松昔日对杨彩萍硬得像猴子骑绵羊,神气十足,现在却变成了惊惶失措的狗熊。
杨彩萍用手抹了一把眼泪,拿起茶几上的建行卡走进卧室。
丁一松和蔡经理以为杨彩萍妥协了,都如释重负。蔡经理暗示丁一松赶紧跟进卧室,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就拽着她去医院把孩子打掉。丁一松略显迟疑地走进卧室。
“彩萍,不好意思,我们今天就去医院吧!”丁一松凄凄惶惶地看着。
“干嘛这么迫不及待啊?明天再说吧!”杨彩萍冷眉冷眼地说。
“也好,也好……”
丁一松见状,只得和蔡经理先走了。
第二天早晨,丁一松早早地来到杨彩萍的住处。然而,当他小心翼翼地用钥匙打开房门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杨彩萍早已翩然而去,只有茶几上的一张纸条异常醒目。丁一松拿起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丁哥,我走了!我确实不想打掉这个孩子,所以只能离开这里。让我们一同期待这个小生命的诞生吧!
“杨彩萍,****你妈!你个****养的,说话不说话!老子找到你非把你的腿给打断!”丁一松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把全世界的污言秽语都泼在她身上。
丁一松坠入万念俱恢的情绪里不能自拔,他拽着头发“啊啊”大叫着,仿佛疯了一般。杨彩萍是个祸根,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搞出幺蛾子来。他到现在才清楚这个外柔内刚的小丫头片子有多么的恐怖。他掏出手机给蔡经理打过去,满脸沮丧地告诉他,杨彩萍跑了,不知去向,现在应该怎么办?
“如果杨彩萍把孩子生出来,再抱着孩子来找你,那麻烦可就大了!桂瑾萱知道了肯定要跟你拼命的!你现在赶快去找她吧!别愣着了!”蔡经理在手机里迫不及待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