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从什麼地方开始的?是从第一眼开始的吗?
是从寂寞开始的嗎?会不会是从微笑开始?抑或是从幻想开始?
爱情不都是从希望开始的吗?
在人海中遇上你、认识你、喜欢了你,希望和你有个开始。——文外音
来到“樱美”高中的第一天,这里的一切都很漂亮。无论是宿舍还是饭堂,无论是教学楼里的一桌一凳还是校园的一草一木。
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很新鲜,跟我一同申请到可以读普通高中的“恒星”的伙伴,只有一个。但是她在另外一所高中,所以“樱美”之于我而言,可以说是一个世外桃源。
以前跟我同一个初中的同学们,也有少部分在这里读,但是我一个也不认识。这里真的让我感觉到特别新奇特别美好。
就连这里的校服,都是特别的漂亮。高中的校服,有分男装和女装的,女装的夏装上身都是白色衬衫,下面配一条红绿颜色的格子裙。
男生的上身也是白色衬衣,只是不修腰,下身是一条藏蓝色的西装裤,非常好看,就像是电视上那些贵族学校的校服一样。我真的好喜欢这套校服,我每次穿着这套校服回“恒星”的时候,都会惹来伙伴们特别羡慕的眼光。
唯独让我觉得有点儿轻松,又有点儿不习惯的是,少了徐玮健。徐玮健,我想都不用想,他肯定是考上“惠高”了。
高中可不是开玩笑的了,他家里人再疼他,也不会让他高中还跟着我在这些普通高中读书吧。我知道,重点高中,是他们全家人的目标。
而且,再说我初中毕业那天,我让徐玮健这么没面子,想必,他也是不敢再说喜欢我了吧?就像是暑假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来找过我玩。就连他爸爸来孤儿院探望小朋友时,他都没有跟着来。
孤儿院现在用又开始接受了一批新的孤儿了,我看见他们,时而会想起从前的自己,那时候的我,被抱进孤儿院的时候实在是太小了。
小的我有记忆以来,我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我记忆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院长。
每个人真正强大起来都要度过一段没人帮忙,没人支持的日子。所有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撑,所有情绪都是只有自己知道。但只要咬牙撑过去,一切都不一样了。
“樱美”学校的人,有一大半是很喜欢我的,因为他们都知道我曾经拿过全市舞蹈奖项。但是有一部分人也是很不喜欢我的,从她们的眼光中,我能看出她们对我的不屑。我也能理解她们为什么不喜欢我,因为我总是在人多的时候,装的很高傲,不正视任何一个人。不是我冷漠,是我真的不能不相信,一旦软弱,就会受尽欺负。这里不比初中和小学,时时刻刻都有徐玮健帮我,所有人都会给他们家面子而对我好。
在这里,我想,每一步我都需要靠自己。连学费,生活费,都需要靠自己。我申请了外宿,每天上完晚自修后,都要去酒吧做兼职。化妆品专柜的,我是在周末的时候才去上。由于我是外宿生,所以跟班上的女同学更是很难才玩的亲近,但是这里的男生,都是很好相处的。每个同学都对我很好,我也会经常对他们笑。
我每天工作到很晚的时候,再辛苦我也不敢喊累。特别是有时候,毕竟是在酒吧工作,难免会遭到客人的故意“揩油”。
我会很凶的骂他们,经理对我很好,常常会帮着我跟客人们解释,我只是个兼职服务员。但是还好的是,这个酒吧来的客人,多数都是高中生和青年人。
高中生来酒吧玩,要么就是抽烟,要么就喝酒自己一群朋友这样玩闹。青年人来,就是工作压力大了所以才来酒吧放松放松吧。不过偶尔,我也见过有青年人喝的醉醺醺的,带着一些穿的很露,喷了很浓香水儿的女人走。
我没有问过经理,这些女人都是些什么人。经理也从来不跟我说这些事儿。他只是一再告诉我,我的工作只是收拾桌台,和上饮品或者酒给客人就可以了。
偶尔,我也会在卫生间里看到有男人和女人互相缠绵着亲吻抚摸。第一次见的时候,我是吓了一跳,还被那个男人很大声的吼了一句“看什么看?还不滚出去。”
我知道他们对我们这些服务员都是很不客气的,我总是默默吞声,摸摸忍受着。久而久之,见到那些男男女女在接吻搂抱时,我都会自然而然的绕过他们身边假装没有看到。
男男女女之间,竟然可以用一夜的欢愉来交换身体。这个世界,其实比你想象的还脏。
想到男男女女之间的事情,我也会忽然想到,我自己好像从来还没有跟男生交往过。因为我身边总是跟着徐玮健,所以我也自然而然的没有想过交往这件事儿了。
但是现在,每天看着酒吧的男男女女,又看到校园一些,放学的时候正在校园里漫步的男生女生,我知道,高中虽然紧张,但是也避免不了早恋的。
有部分同学也实在是早恋的非常早,在初中的时候就谈恋爱了,一直谈到高中,现在还在一起。每天一起吃早餐,吃中午饭什么的。别人看到的是恶心,因为太常黏在一起了,会让别人觉得很腻。
然后我看到的是,满满的羡慕。他们小小的恩爱,其实在我心里曾经千想万盼,但是对于我来说,真的是无比遥远。
每次想到这些的时候,我都会看看我随身带着的“史迪仔”卡通徽章,和在“恒星”宿舍床头的那张徐灏文的相片以及他送我的音乐盒。
然后,我又会无止境似的想着那首歌,那首代表着我小小的爱恋的歌。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
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
知道吗?我怀疑上天这次是听到我的呼喊了。我真的是由衷的感谢他。
在一个星期一的中午,我吃饱午饭后,打算去舞蹈室练舞。这里的舞蹈室很漂亮,比起“恒星”的舞蹈室还要大一点儿,四面都有镜子,而且有一部钢琴给我们学生自由弹。
但是这里放学时间,常常有很多同学在这里练舞。中午比较少,而我也是中午才有比较多的时间。那天我准备上楼梯的时候,忽然听到好像有一个男生叫我。
我不知道是不是叫我,所以我没有停住脚步,但是我还是竖起耳朵仔细听。忽然我听到了一个人男生叫我“欧阳。”我停住了脚步,心跳声非常强烈,我又激动又不敢相信,因为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叫我。“欧阳。”他又叫了我一遍,我咽了咽自己的口水儿,缓缓的转过头去。
我看见了他的脸,和徐玮健相似的脸儿,接近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穿着一件白色T恤和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他笑起来,左边脸颊上有一个小小的梨涡,他对我说:“还记得我吗?欧阳。”
我把手上拿着的包包都仍在地上了,跑过去将他抱住,他吓了一跳,但还是紧紧的抱住了我,我居然激动的流眼泪了。我都忘了我什么时候流过眼泪了,就连小时候跟同学们打架都没有流眼泪。
我抽泣着对他说:“你终于回来了……”他也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的说:“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多年……”我摇摇头,继续抽泣着说:“徐灏文,不要再离开了。”
徐灏文点点头,随即,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写着我的名字的“史迪仔”卡通徽章,笑着问我“还记得它吗?欧阳。”
我擦了擦眼泪,回去将被我扔在地上的包包捡起来,从里面拿出那个“史迪仔”卡通徽章。然后我们两个都交换来看了。
他的徽章保存的很好,只是有点儿旧。而我的,已经被我弄到有些地方都掉色了。但是那个“灏”字,还是模模糊糊看得清楚的。
两个卡通徽章,都带着童年的味道儿,我说过,我的童年只有舞蹈和徐灏文值得我开心的。这两个残旧的徽章,同时也告诉我们,时间真的过去好久好久了。
我们顺利成章的在一起了,那一年,我第一次拥有真正的爱情。徐灏文也已经决定在“樱美”读高中。
原来徐灏文在回国的时候就已经去“恒星”找我了。他没想到我去上学了,然后就去问院长我的学校地址,然后再自己坐公车过来找我。我听着听着,忽然问他“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徐灏文笑了,他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其实那天,我来到“樱美”的时候,才想起我没有你的手机号码,所以我打算见一个同学就问一个同学认不认识你的了……”
我笑着轻轻的拍了他的脑袋,说:“你傻哦,万一他们都以为你是疯子就糟糕了。”徐灏文也笑了,我好喜欢他笑起来那个浅浅的梨涡。
他对我说:“忽然我看见了你从饭堂出来,你知道吗?欧阳,你的打扮,完全跟我想象中的欧阳是一模一样的。
留着斜斜的刘海,披着一头黑色的直发,身子瘦瘦的,让人看上去有一种想要保护的欲望。”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后又故意说:“什么嘛,连斜刘海都被你猜到了,太夸张了吧。”
徐灏文赶紧摇摇头,说:“是真的,不过我也想过你是中分刘海,总而言之,我知道我的欧阳一定是留着长头发,而不是短头发。”
他说‘我的欧阳’的时候,说的那么自然,自然到我的心都微微颤抖了一下。我真的难以想象,我竟然真的可以跟徐灏文在一起。
这时候徐灏文又问我说:“欧阳,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没有看他,轻轻的依偎在他怀里,对他说:“因为,因为你叫我‘欧阳’啊,没有第二个人这样叫我了。”
徐灏文忽然捏了一下我的脸蛋儿说:“万一有别人也这样子叫你,那你不是以为别人是徐灏文了?”
我想了想,我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我觉得他长的跟徐玮健有点相似,再加上他那样叫我,才让我觉得他就是徐灏文的吧?
我故意岔开话题跟徐灏文说:“啊灏,不如你跟我说说你在新加坡的生活吧?”徐灏文想了想,对我说:“新加坡的生活,还好吧。不过,刚来到的时候,真的很不习惯,有几天晚上,我还一个人躲在被子里面哭了……”我看着徐灏文,忽然觉得有点儿心疼他,原来我们两个人都过着一样不如我们意的生活。
爱就是心疼。你可以喜欢很多人,但心疼的只有一个。我问徐灏文“那你当初怎么没有跟你爸爸说你不想去。”徐灏文说:“很多事儿不是你想就可以的,欧阳。”
徐灏文没有再接着说下去,我也没有再问他。有一天,我和徐灏文好不容易两个人逃了课,然后我们一起去舞蹈室的时候,那里刚好没有人。
我知道舞蹈室的钥匙就藏在门口那盆万绿青下面,我在舞蹈室里为徐灏文一个人表演《孔雀舞》的时候,他看的很入迷,一句话儿也没有说。
当我以一个很优美的孔雀闭屏的姿势谢幕时,徐灏文在那儿拼命鼓掌,叹服的说道“真的好美啊,欧阳。”
我羞着脸坐到他旁边,对他说了一声“是吗?”徐灏文摸着我的脑袋,笑着对我说:“不愧是‘孔雀公主‘哦。”
我惊讶的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这个绰号的啊?”他笑着说:“我什么都知道,包括上一年阿健跟你告白遭到拒绝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