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椅前,他半蹲着,嘴角啜起一抹暖暖的笑意,望着面前的老人,时而微笑,时而蹙眉,他们之间在交流,隔着太远,听不清楚。
半小时过去了,仍然一动不动。
“小鸽子!”
闻声,叶如歌身子微僵,晕,祁睿泽来找她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小鸽子!”声线上扬了几分。
摸了摸身上,她猛地发现,原来手机落在病房里了。
脚步微移,叶如歌低着头,想快速地离开这里。
“砰!”突然撞到了一个宽阔硬朗的胸膛里,抬头,映入了薄靳年幽深如深潭的黑眸里,嘴角微扯,带起一抹勉强的笑意,“薄总,好。”
经过整晚慎重考虑,她决定,暂时不得罪他。
毕竟,他现在掌管着她的生杀大权。
“小鸽子,你在这里?”身后,是祁睿泽邪魅惊喜的声音。
未曾回话,薄靳年冷睨了眼祁睿泽,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冷冷说道,“你昨晚没有回家,就是和他在一起?为了她,你真的可以放弃一切?哪怕无家可归?哪怕拿不到毕业证书?”
声音冷冽,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突然间刮了过来,周围温度遽然降至冰点。
叶如歌,“……”
咬牙,攥拳,抬头,已是绝色倾城,盈盈一笑,百媚生。
“薄总,你以为,你掌管着偌大的薄氏集团,就代表身边所有人都要听你的话?我是个成年人,和谁在一起,是我的权力,请问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闻言,薄靳年眼底生了戾气,伸手,揽住叶如歌盈盈一握的腰肢,顺手,将她摁在旁边柱子上,欺身而上。
“唔……”
来不及出声,完美的唇形,径直覆上她殷红的小嘴。
熟悉的气息直逼而来,她咬牙,眼眶泛红,却不得动弹。
远远望着,俩夫妻正在当场秀恩爱。
片刻,他终于松开了她,长吁了口气,她咬牙大骂,“薄靳年,你个混蛋!你个流氓!”居然在公众场合,非礼她。
“小鸽子!”祁睿泽敛了邪痞的神色,蹙眉,走了过来。
只要她开口求助,只要她表示,她不是自愿的,他一定会帮她。
哪怕,因此惹上麻烦。
“小鸽子?”
薄靳年轻笑了声,玩味得望着祁睿泽,“祁少,知道你花名远扬,但是叫别人老婆,叫得这么亲热,好像不好吧?”
“……小鸽子!”祁睿泽未曾理会他,再次唤了声。
她低着头,嘴唇红肿,他刚才狠狠咬了她。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在祁睿泽面前给她难堪。
“祁少,麻烦你以后不要与如歌接触,请永远记住,她是我老婆。”话音刚落,他冷睨了祁睿泽,径直拽住她的手腕,往病房里走去。
“薄靳年,你放手!”
“你觉得我会放手?”耳边传来他冷冷的声音,长腿轻迈,很快,到了病房里。
叶如歌,“……”
他怎么会知道黎宁的病房?这么说来,他知道了昨晚的一切?
“拿好东西,即刻去上班。”
薄靳年站在门口处,目光清冷。
“小鸽子!”病床上,黎宁担忧地望向她,
“没关系,我老公来医院有事,刚好碰上了,坐他的顺风车去公司。”黎宁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了,也不能瞎操心。
黎宁,“……”
瞧着门口处黑面神般存在的薄靳年,心底暗道,真的没事?
“小鸽子,你的嘴怎么肿了?”
叶如歌,“……呵,没什么,一晚没见,亲热了一会。”
黎宁,“……”
门口处,薄靳年脸径直成了黑煤炭。
什么事,到了她嘴里,就这么轻巧了?
“老公,走吧。”叶如歌仰头,冲着薄靳年盈盈一笑,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径直向着病房外走去。
片刻,祁睿泽到了病房里,一贯的邪痞气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森冷的气息。
“祁少,你怎么还没走?”
说好的,要去公司,怎么又回来了?
“没事,我过来看看。”
“哦。”黎宁挠了挠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刚才小鸽子和她老公走了,见着你没有?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祁睿泽大步走了过来,低头,脸上神色晦暗未明,拿起黎宁的小包,说道,“你打算睡下去,还是和我一起回公司?”
“真的?”黎宁眼眸一亮,一跃而起,“和你一起回公司。”
说完,人已经精神抖擞地站到了门口,勾唇,带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谢谢祁少哦,你想想,那么一点点迷药怎么能让我睡几天?”
祁睿泽,“……”
黑色劳斯莱斯幻影里,薄靳年和叶如歌坐在后座里,一如往日,面色沉沉。
一路无话。
到了薄氏总部大楼前,车子停了下来,没有人动弹。
车内气氛诡异,驾驶室里,孙少平如坐在针毡,许久,终于出声提醒,“薄总。”
后座,恍若未闻。
许久,叶如歌侧身,淡淡睨了眼他,“薄靳年,我想,我们之间要好好谈一谈。”再这么僵持下去,很好受么?
“可以。”
回应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在哪谈?”
车子在大门口停了这么久,这么醒目的车牌号码,已经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进出公司员工不时好奇地瞄上一眼。
“去我办公室。”
“好。”
叶如歌咬牙,说道。
驾驶室里,孙少平长吁了一口气,车子缓缓驶入了车库里。
五分钟后,薄氏总部顶楼办公室里,薄靳年长腿轻迈,径直入了他的办公椅,叶如歌杵在原地,一站一坐,地位、胜负已然清晰。
一个是薄氏掌舵人,一个是薄氏实习生。
“你有什么好说的?”
咬牙,攥拳,她牙缝里勉强蹦出几个字,“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我和祁少之间,真的没什么,那晚舞会上,我真的不是事先和他约好的。那是……”
薄靳年轻笑了声,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滑,手机里一段清晰的录音,跳了出来,“……你好,我与祁少约好了,过来找他……”声音清澈如山涧小溪,果真是她的声音。
她为了进入舞会,随意编的。
丫的,谁这么无聊,居然这样的话也录下了?
“听慕染说,是她们将你带入舞会,依你要求,将你交到祁睿泽手里?”薄靳年把弄着手里的笔,漫不经心地说道,眼底的狠戾却是显而易见的。
叶如歌,“……”她还能说什么,所谓的证据确凿,指的就是这个?
无语,极度无语。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片刻,她嗤笑了声,“薄靳年,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拿来所谓的证据,不过我想提醒你的是,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这一点,你明白,我也明白。目前情况是,我们都不适宜离婚,对吧?”
“……你为什么不解释?”他敛眉,未曾回应,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