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再次响了。
“慕染。”戚婉心恢复了温婉如初的声音,轻声问道。
“婉心姐,舞蹈比赛什么时候开始?我想过来给你加油,还有,比赛完之后……”你顺便陪我去其他地方转转,这句话,慕染未曾说出口。
戚婉心已经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的声音,“慕染,你别过来了,这次,我的准备不是很充分,所以……”戚婉心咬牙,声音低沉了几声,“所以,我不想你过来。”
心底莫名涌过一丝不自信,是因为薄勒年这么多年的坚守,已经有所动摇了?
“哦。”慕染悻悻地说了几句客套话,挂断了电话。
在她心里,戚婉心对于舞蹈之梦,胜过一切事情。
就连苦苦追求她的薄勒年,她都可以置之不理。当然,幸亏这样,才让她有机可乘。
没料到的是,让叶如歌白白捡了个便宜。
停车场里,薄勒年挂断戚婉心的电话之后,赶紧拨了个电话出去。
“记得,这些天务必保证少夫人的安全。”
“是的,薄总。”
放下电话,薄勒年坐在驾驶室里,头倚靠在真皮椅里,黑眸凝望着前方,几个月来与叶如歌相处的场景如同电影般,在脑海里穿梭不停。
一会儿,是她娇嗔的语气。
一会儿,是她蹭上他身体的妩媚神情。
……
不知道在驾驶室里坐了多久,薄勒年径直开着车,回到了薄氏集团总部大楼。
办公室里,薄勒年恢复了黑面神般的存在感,拿起面前的座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程助理,整理下最近要做的事,几天内全部做完。”叶如歌与戚婉心的身影在脑海里反复切换,交织,纠缠,只有忙碌的工作才能麻痹。
程津原地石化,半晌,回道,“是的,薄总。”
接下来的日子,公司又要进入暗无天日的加班中……
叶如歌提着行李下了飞机场,辗转几趟车,终于到了母亲出生地-蓉城。
七月的蓉城,溪水潺潺。
溪水是密密麻麻的木制吊楼,淡季,游人不是很多,青石板上偶尔稀稀落落走着几个人,不时回过头来,看着这个神情哀伤拉着杆箱的姑娘。
心底暗道,又是个失恋的小姑娘,独自到这小城舔着伤口吧。
拉杆箱在一座两层楼的木制房屋面前停了下来,已近黄昏,如血的残阳倾泻而下,木制房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美得极不真实。
这是她外公的本家亲戚,叶如歌一共来了两次,一次是外公过世了,带着她过来,另外一次,便是送母亲的骨灰过来。
第一次,母亲哭得一塌糊涂,第二次,她哭得歇斯底里。
每一次都是那么难忘,甚至刻骨铭心。
一位中年妇女迎向前面,“姑娘,你是要……”
“婶,我是……”
话未说完,后面钻出来一个油头粉脸的年轻人,十八九岁的年纪,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堂姐,是你?”
叶如歌,“……”
来不及出声询问,黄秀莲对着秦小林怒目而视,“你小子,又去哪里鬼混?”
“妈。”秦小林挠了挠一丝不苟的头发,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什么鬼混,没见着堂姐来了?”
闻声,黄秀莲微怔,对着精神不是很好的叶如歌打量了一番,惊道,“如歌?你怎么来了?一个人么?”心里头暗自嘀咕着,这孩子怎么大老远地,说来就来了?
“来来来,进屋坐会儿,小林,快去给你堂姐倒杯水来。”
“好嘞!”秦小林笑着,转回屋内,给叶如歌倒茶水去了。
“如歌,东西这么沉,我来帮你提吧。”黄秀莲笑着,走上前来,给叶如歌提行李。
“不用了,婶。”叶如歌干笑了两声,提着行李进了房间,“婶,我想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去坟头陪陪妈。具体的房钱什么的,你看着收就可以了。”
“这……”黄秀莲搓着双手,不自然地笑着,“如歌,这怎么好意思?自家亲戚,这么说,不是太见外了。”
闻声,叶如歌从包里掏出一叠红票子,浅笑了声,“婶,你就拿着吧。开门做生意,不收钱怎么行?要是不够,改天走的时候,多付点。”
大叠的红票子递了过来,黄秀莲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表情讪讪地,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妈。”秦小林轻笑了声,径直拿过叶如歌手中的红票票,“这是堂姐的一片心意,你怎么能够不收?”说完,拿着钱跑去门外了。
叶如歌,“……”
黄秀莲,“……”
半晌,黄秀莲对着门外大声骂道,“秦小林,你个炮子打的,拿了钱,又跑到哪里去了。”眼里是止不住的伤心和失望。
“婶,婶。”
好一阵,黄秀莲在叶如歌的轻唤声里,回过神来,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如歌,不好意思,让你笑话了。”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见笑的。”低低地说了句,叶如歌随着黄秀莲去了楼上客房。
在对秦澹雅老家不多的印象里,黄秀莲丈夫早死,两母子守着客栈,对秦小林宠得不行,自然骄纵调皮,早早年纪便辍学了。
只是她的事情都管不了,又怎么好意思管这些闲事?
进了客房,叶如歌便告诉黄秀莲身子不适,饭便由客栈的帮工送到了客房里。
入夜,蓉城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卷缩在被窝里,听着外面的小雨,一直到半夜,叶如歌才入睡,到了第二天,叶如歌便下楼吃了饭,和黄秀莲聊了会天,下午的饭菜又让客栈帮工送到了房间。
天像是被戳了个窟窿眼,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一连五天,叶如歌都卷缩在客房里。
薄氏集团顶楼办公室,每天晚上八点,薄勒年都会准时接到保平安的电话。
“少夫人可好?”
“好,一直在房间里待着没出来。”
……
“少夫人怎样?”
“……好,在房间里待着。”
……
“如歌她怎么样?”
“……呃,这几天一直下雨,所以她没有出来?”
“她在房间里做些什么?”
“……不好意思,薄总,我们不方便进去查看。”
……
第六天晚上,叶如歌觉得有点倦意,早早便入睡了,一连几天绵绵细雨,天气已然好转。入夜,微风拍打着窗户,“吱呀吱呀”,在深夜里格外刺耳。
习惯了这种声音,叶如歌早早地进入了梦乡。
明早,她打算去妈的坟头走走,得养好精神。
深夜,一个黑影悄无声音地进入叶如歌的房间里。
月色里,隐约可见,他不断翻动着叶如歌的行李,焦急寻找想要的东西。
突然,房间里灯光亮了起来,一条黑影出现在了叶如歌房间里,刀抵在贼子的脖子上,冷冷喝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秦小林吓得腿都软了,哭喊着,“堂姐,堂姐,救我。妈,妈,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