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薄靳年蹙眉,揉了揉生疼的眉心。
“好,去半山别墅,还是去我那里!”戚婉心娇笑着,走了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脸上笑容温婉却不突兀,为了这个表情,在家里练了快了一小时,脸都快僵了。
不能表现出太过高兴,也不能像霜冻的茄子般,让人扫兴。
总之,难度太大了!
“你先回去吧。今晚,我得留下来。”
言辞得当,声音冷冽,神情里透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模样。
“我……可不可以留下来陪你?”戚婉心试探性地问道。
“回去!”
薄靳年蹙眉,声音愈发冷冽,同样的事情他不想再重复一次。
“好,那你注意身体!”说完,戚婉心极不甘心的离去了。
医院大门口,叶如歌目光空洞的站在花坛处,灯光倾泻而下,绝色的脸蛋上蒙着一曾淡淡的光晕,眼底是挥之不去的愁云。
片刻,旁侧站立许久的程津终是走了过来。
“少夫人,先回去吧,薄总让我在这里等您,明天再联系您。”
薄老爷子重病住院的第一个晚上,薄总怎么说,也会在医院里度过了。
“好!”
叶如歌机械似的移动着脚步,脑海里充斥着老爷子的话语,“如歌,是薄家对不住你,是爷爷我对不住你,但是现在的情况不说,你也清楚……”
是的,她清楚。
继续下去,薄氏集团只能越发艰难。
所以……
“叶小姐!”身后,戚婉心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叶如歌脚步微滞,转过身来,戚婉心微红,傲娇的脸庞出现在了面前。
“这么快就走了?”
眼底隐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兴味。
叶如歌睨了眼空无一人的声音,勾唇,嘴角带起了一丝兴味,“戚小姐,请问你是来送我的?还是准备和我一起走?”空洞的视线收回,转瞬,神情已然风轻云淡。
闻言,戚婉心嘴角划过一丝黯沉,很快复于傲娇的神情,“叶小姐,随你怎么说。我只是下来提醒你,不,代表爷爷提醒你,以后,麻烦你不要出现在靳年面前了,你知道的,如果你继续纠缠靳年不放,万一爷爷知道了,气出什么病来了……”
说完,戚婉心意味深长地望了眼叶如歌,冷笑了声,“只怕后果是叶小姐不能承担的。”
眉宇间的傲气凌然,一扫在薄靳年面前的柔顺乖巧,高贵大方。
闻言,程津蹙了蹙眉头,上前一步,“少夫人,走吧。天凉,要是感冒了,薄总肯定会担心的。”言语里,是满满的担忧。
虽然未曾出声制止,已然狠狠地打了戚婉心的脸。
不管怎样,叶如歌现在还是薄家少夫人,不管以后薄靳年娶的是谁,心里总是装着叶如歌。
“好!”
声落,叶如歌随程津大步流星地走了。
……
身后,戚婉心攥紧了手,指甲嵌入掌心而不自知。
病房里,薄靳年坐在床头处的椅子上,握着薄老爷子瘦骨嶙峋的手掌,紧蹙的眉头已然舒缓开来,薄唇轻启,柔声问道,“爷爷,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病情的?”
林之寒身为老爷子的私人医护,居然不知道,只能说明一个道理,存心瞒过了他。
“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
薄靳年心底咯噔了一下,刚好那段时间林之寒不在国内,所以……
“那段时间,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在老爷子简单明了的叙说下,薄靳年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只是现在有什么用?老爷子已然八十岁高龄,正如皮特所说,身子经不起折腾,只能采取保守治疗。
说不定,还可以扛上一年多!
“爷爷!”薄靳年喉咙哽咽,手中力道重了几分。
“靳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已经活到了八十岁,看着你长大成家,将薄氏集团带到今天的位置,心里已经满足了。”
老爷子笑着,另一只手覆上了薄靳年的手背,“你是薄氏集团最看好的继承人,你不能因为这样一个女人断送了前途。爷爷曾经想帮着你任性一回,最终发现,人还是斗不过天。”
“爷爷!”
“你想想,戚氏集团的怡景度假村,当年爷爷曾想买下,最终放弃了,没想到,有一天终会受制于它。”
薄靳年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了几分,“爷爷,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拿下怡景度假村,就不干涉我和如歌的事。”
“咳咳咳!”薄老爷子连连轻咳了几声,涨红了脸,“靳年,你……这样的女人,你也放不下?”
浑浊的眼神里写满了失望,处在这个位置的男人婚姻岂能自己做主,如同当年的他,不是凭着岳父家的财力支撑,怎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靳年,你就少说两句吧!”林之寒从病房里面走了出来,低声说道。
深吸了一口气,薄靳年脸色缓和了下来,“爷爷,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我为什么坚持和如歌在一起。”
“好。”
病房里气氛微僵,许久,特护走了进来,忙着给老爷子量体温,血压……
“靳年,我们能聊聊吗?”趁着特护在忙碌着,林之寒向一旁的薄靳年说道。
“好。”
走廊里,林之寒坐在一侧的椅子上,面露歉意之色,“靳年,我想过几天离开这里,至于薄老爷子的病,我会推荐合适的医生过来。”声音低沉,透着一丝暗哑。
薄老爷子查出病情后,林之寒已然憔悴了许久,作为薄老爷子的私人医生,病人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不自知,他难辞其咎。
“之寒,这不怪你。”
薄靳年咬唇,幽幽地说了句。
老爷子有心瞒住大家,又怎能让林之寒知道?
“靳年,我是老爷子的私人医生,出现这样的问题,你认为一句简单的话,就会让我心静如水?我的良心怎会安?”低沉着的嗓音如同来自地府,没有一丝灵魂。
薄老爷子的病,如同魔咒般紧紧缠住了他,每个午夜梦回,都如利刃般扎着他的心口。
林之寒,都是你的大意!
林之寒,都是你,为了一己私利,去国外参加什么学术研讨班,才导致今天这样的情况。
……
“之寒,我们是朋友,你是什么人,你的医术如何?我会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你不清楚?还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么?”
“靳年……”
越是这样,他心底越发不安。
尤其是面对老爷子那张和蔼可亲的脸,他脑袋一片空白,所有的专业知识都不见了。
“好了,别说了。”
揉了揉生疼的眉头,薄靳年站了起来,摁住林之寒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之寒,不要走,就算为了我,也留下来,好吗?现在我需要你,爷爷也需要你。”
林之寒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