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歌如同木偶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面前的一切,直到所有人离去。
像是从惊骇中醒了过来,身子终于忍不住,向着一旁软软的倒去。
“如歌!你怎么了?”
祁睿泽顾不上抹去额角的冷汗,连忙一把扶住了她,“我的姑奶奶呀,你不会出什么问题吧?”要是知道今晚的事情,风险这么大,打死都不会掺和进来。
叶如歌面色惨白,坐在沙发上,猛地恍了过来,一把拖住祁睿泽的胳膊,“祁少,你说,靳年会不会因为我,真出什么事?”话至尾声,俨然泣不成声。
她只想他好好的,好好过下去。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以前,总想着他多爱她的一点,真到了这份上,她倒是希望他们一直没有相识过,或者,一如刚结婚的情形,水火不容。
揉了揉疼痛的眉心,祁睿泽说道,“别急,我已经安排人过去了,第一时间会有消息传过来。”
房间里再次静了下来。
叶如歌眼角挂着未曾干透的眼泪,眼睛茫然的望向窗外,嘴角喃喃,“祁睿泽,你说,他一向不是很好,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她以为,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薄靳年就算心底再愤怒,也会径直签了离婚协议书。
转身,祁睿泽走向了客厅,给她倒了杯茶水,勾唇,带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喝吧,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任他如何算计,都算不过薄靳年对叶如歌用情至此了。
今天的事情,他究竟帮对了?还是帮错了?
擅于算计的他,还是第一次做出这样的事情,帮着叶如歌与薄靳年离婚。
结果便是,睿天集团失去了戚氏集团合作的唯一机会。
他疯了吗?
不是,心底某处仍然存着一丝对叶如歌的奢望,他希望,当叶如歌与薄靳年分开后,他能有机会亲近她。
但是,他低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如歌,你接下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薄靳年还是不签离婚协议书,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VIP病房里,薄靳年躺在病床上,俊脸惨白如纸,神情已然缓和了不少,浑身透着挥之不去的倦意。
“靳年,你这又是何苦?”谢尉铮站在床边,低声说道。
呵,薄靳年苦笑了声,“真是想不到,她为了离开我,连这一招都想出来了。”知道他与祁睿泽之间水火不容,居然跑去找他?
“其实……”谢尉铮面色迟疑,欲言又止。
任谁都看得出来,叶如歌对他的感情,只是有些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她为了我,才这样做的。”薄靳年声音清冷,眼神空洞,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的俊脸上浮起了一丝凄然。
“不知道有这么一天,居然让心爱的女人为了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心爱的女人?
戚婉心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眼底划过一丝戾气,转瞬,归于平静。
缓缓走向起来,脸上是婉约的笑容,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担忧。
“靳年,喝点热水吧。医生说了,你是因为过于激动,引起的胃痉挛,一定要多休息。”
闻声,薄靳年冷睨了眼戚婉心,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出去!”说罢,径直躺了下来,眼神阖上。
就算闭目养神,周身仍然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靳年!”
泪水蹭的从眼眶里冒了出来,望着面前的他,在国外想象了无数次的他,今天居然会这样对她?以前,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对她说一个重字。
更别说,直接撵她走。
“戚小姐,你先出去吧。”
旁侧,谢尉铮伸手将戚婉心手里的茶杯接了过来,“靳年现在心情不好,请你体谅下他。”对于戚婉心,他的态度一直保持中立,毕竟以戚婉心的身份和能力,和薄靳年确实相配。
自薄靳年仓促订婚后,他一度为她感到惋惜。
但是现在不了。
今天的事情,虽然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事情始末仍然可以循着蛛丝马迹推断出来,和戚婉心脱不了干系。
他能够猜出来,薄靳年自然能猜出来。
相反,叶如歌的印象在他心底,却一步步好起来了。
就这件事而言,任谁知道,叶如歌为了薄靳年能够********薄家,已经将自己推入了一个无底深渊,任谁也救不出。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办法最彻底,最有效。
薄老爷子怎么会容忍一个身上有污点的女人进入薄家,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找上了薄氏的死对头-睿天集团。
“靳年!”谢尉铮坐在床边,低叹了声,“靳年,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再想了,身体要紧。如果你放不下,我再去帮你查查。”
语气透着真诚,里面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只是查查,让他彻底死心而已。
毕竟,那样的场景,祁睿泽满身爱痕,俩人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任谁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去吧。”
薄靳年无力地应道,缓缓合上了眼。
他累了,真的累了。
门砰地关上了。
薄靳年眼睛突然睁开,眼底一抹精光隐现。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很快,手机通了。
“薄总,夫人现在坐着祁睿泽的车子走了。”
“去哪?”
薄靳年声音暗沉沙哑,透着一丝不甘。他怎么能相信?她真的要这样折腾自己?
“像是祁睿泽位于月亮湾的一处私人别墅。”
月亮湾?
放下手机,薄靳年揉了揉眉心。
那是帝都最好地段的别墅,有钱不一定买得到的地方,据他了解,祁睿泽不曾带过任何一个女人进去过。
如此说来,不管叶如歌如何想,至少祁睿泽那小子已经上心了。
想到这里,心底某处蹭蹭地冒出了一团火。总统套房里,他们究竟有没有办了那事?
病房里静了下来。
薄靳年躺在病床上,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望着掌心里的手机,心底仍然残留着一丝希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响了。
睨了眼屏幕上的号码,眼底的异光一闪而灭。
“谢尉铮!”
声音里透着一丝阴鸷,如果他嘴里敢透出半个他不愿意听到的字,那么,他死定了。
明显,谢尉铮并没有买他的帐。
“靳年,事情调查清楚了。”
“说!”攥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声音清冷,透着掩饰不住的颤意。
“靳年,有些事,我劝你还是想开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嘛,古人说什么来着,女人如衣裳,兄弟如……”谢尉铮欲言又止,东拉西扯的,试图让气氛活络点。
“说!”薄靳年又点火大了。
丫的,竟然打了电话过来,居然要他想开点,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