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东呈抱着她直接朝卧室走去,长腿踢开门,把她放在床上,又走了几步去开灯然后折回来,苏连安还没有坐稳他的两只手臂就落在她的两侧,以一种无声无息又强烈的存在感笼罩着她。
她往后缩了缩再抬起眼,冷眸望着他,“厉东呈,不准你再碰我!”一想到他的手可能碰过楚秀心头就炸开了血花,即便那只是可能!
卧室的光线明亮到让人的表情无处遁形,厉东呈把她脸上的每一寸神色全部收进眼中,“很生气是不是?”
“啪!”她毫不犹豫地扇了他一下,甚至是大脑还没有发出指令她就已经出手了,印象中,她好像已经打过他好几次了。
这一生,她很少这样失控的,打人这种事她也不会做,可每次被这个男人逼到墙角时气到发火时竟也无师自通,像是这巴掌不甩到他脸上就不会痛快一般。
“气消了,可以冷静了吗?”
刚才的挣扎已经把她的力气用得差不多了,这巴掌打到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力气,俊脸未偏开半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气息像是外面浸透了墨色的夜,两个人靠得很近,他的呼吸很重,墨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苏连安跟他对视,总觉得他这个架势好像下一秒就会朝她扑过来,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你刚才说要让苏北航带你回巴黎!”他的语调听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疯狂,可就是隐约叫人觉得渗得慌,“安安,你想要发脾气怎么闹都可以,但你不可以说要回巴黎这种话,这里才是你的根,你的家,你的男人跟孩子都在这里,知道么?”
她没说话,厉东呈的脸贴过去,想要去吻她,苏连安回过神便是用力推了他一把,以他圈住她的姿势,她推过去的位置就是他的胸膛以及腹部,不知怎么的,他就闷吭了一声。
她没去注意只想着跑出去,可手刚碰到门柄一股力量撞击过来将门板拍死,他的一条手臂横过她的胸前想要把抱紧,苏连安见他的手覆盖在她胸前,气急,手肘往后一捅,直直地击中他的肚腹部位。
他没有发出闷吭声,而是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手捂着腹部,低垂着脑袋,慢慢地弯腰俯低下去,有涔涔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沿着他的脸部线条滑落,汗珠砸在地板上。
苏连安察觉到身后没了声音,下意识转过身,就看到跪坐在地板上的男人,她蹙眉问道,“你怎么了?”
男人垂着脸,粗喘了几声气,控制好声音,“没什么。”苏连安赶过去楚秀的诊所时他只不过是刚把衣服解开,门铃就响了。
苏连安对他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如果不是很难以忍受或者多严重的话,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表露出这种神情。
她蹲下.身体,“我问你到底怎么了!”
他扯了扯唇,勾出点星末笑意,“我怎么觉得你今晚好像很烦躁?”
不是好像,而是她今晚的确一直都没能怎么控制好情绪。
他的唇线好像在笑,可脸色分明是在泛白,见他的手在捂着腹部,“你胃痛是不是!”说着便要低头去看他的腹部,却被他阻止了,“安安,你扶我起来好不好?”
苏连安盯着他,“你再惹我生气,我马上就走,以你现在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拿什么追我!”
厉东呈沉默,好几秒的沉寂,他淡淡地说,“不是胃痛,只是腹部受了点小伤,不碍事。”
受伤?他什么时候受的伤?小手解开他胸前的一粒纽扣,看到了一些痕迹,又全部解开,一瞬间,她的瞳眸睁大,男人精瘦的腹部位置错落分部着大小不一致的青紫瘀伤,她的小手贴过去,指尖无意识在颤抖,她木楞了一会才问,“怎么弄的?”
“今天下班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
这种拙略的谎言她明显是不相信的,“那你说具体在哪个时间哪个地点,意外还是人为撞的?”
他又不说话了,苏连安扬唇冷笑,“所以你会衣衫不整地跟楚秀在一起是因为你受伤她在帮你检查?”这样一想,就合情合理了。
他嗯了一声,苏连安的冷色未变,“你受伤了宁愿专程跑去楚秀那里让她帮你上药也不愿意告诉你怎么受伤,好,没关系,你不说就算了。”
更可气的是从他下班到他出去之前她一直都在他旁边,他既没有告诉她他受伤了也没有意思要让她帮他处理伤口!不怕麻烦大晚上过去找一个心理医生帮他上药!
是她讽刺还是他讽刺?
她刚站起身来,就被一股力量扯下去,苏连安直直撞到他身上,痛得他又皱死了眉宇,他的手用力地扣住她的手腕,低低的噪音带着几分无奈,“安安,不是。”
他看着女人白皙的容颜,“是你的哥打的。”厉东呈本来不准备告诉她这是苏北航打的,可他要是再不把话说清楚,那事情就严重了。
苏连安懵了懵,“我哥?”
“嗯,他觉得我该打。”
她的心脏蓦然一缩,哥哥会打他,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可他不躲被打这样就说不过去了。
“你是傻子吗,我哥打你,你不会躲啊。”他以前都会躲的,而且近来几次遇难的时候她看到他的身手并不弱,就算没办法打赢哥哥,至少也不会只有挨打的份。
她的视线停留在那些瘀伤上面,有些伤不见血,内伤比皮肉伤还要严重,她无法想象哥哥是怎么出手才把他打成这副模样的,生平第一次对哥哥有些不满。
而事实上苏北航原本也只是想要出气,可太过顺畅的打法他下手丝毫不会顾虑轻重,所以才会有拳脚无眼这个词。
他的身形不算特别健硕也不算很清瘦,腹肌分割完整,瘀伤散布在上面显示出一种性感的落拓,他勾了勾唇,“为什么要躲?如果挨几下皮肉伤就可以讨好你哥,这倒是笔划算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