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转念一想,他们要是真的发生了关系,她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她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不是厉太太了!但她就是觉得很生气很生气,使劲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不管她怎么出力他的手臂就像是铁棍一样紧紧箍着她,尖声叫道,“混蛋,放开我!”
厉东呈以铜墙铁壁般的架势困着她,自从她回国以来还从未这般强烈抗拒他,像这样失控的情绪在她身上是很少见到的,他把她整个人扳了过来正面抱进怀里,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携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安安,别这样。”
男人的手劲很大,大掌罩在她的后背上怕她挣脱所以恨不得将她嵌进骨血中,低低哑哑的嗓音唤着她,“安安。”漆黑的眼眸暗得能滴出水,“没有你胡思乱想的那些事,我可以跟你保证,绝对没有!”
“你的保证?”她呵了一声,胸口不受控制地上下起伏,仿佛怒到了极致,“你的保证在我这里早就已经破产了,四年前你跟我说会帮我爸,可是我爸被判了五年后来自杀了,四年前后你说你爱我想要跟我在一起,可是你的精神不稳定我天天担惊受怕,是我想要胡思乱想吗?是你做不到让我不胡思乱想!”
从小受到的教育里不允许她沾惹任何污秽字眼,所以骂人的词汇有限,骂来骂去还是那几个字,可还是无法掩饰她濒临歇斯底里的情绪,“我让你滚开,不要碰我,你是聋子吗!滚!”
厉东呈知道现在跟她说不通,所以一言不发地将她往车边拖过去,硬是强行把她塞进副驾驶里。
苏连安再怎么用力还是敌不过他的力气,坐在车里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然后不断用深呼吸的方式来平复自己的情绪,眼圈漫红。
厉东呈专心开车,可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都会转过脸看看她,苍白的脸庞映衬着通红的眼眶,手指攥着衣服,无一不在彰显着她的隐忍,他看着她一脸极度克制自己的模样,眉头皱得紧紧,车速维持在不快不慢的水平上,虽是着急回去,可她在车上,他不敢怎么开快车。
几乎是引擎声刚落下的时候,苏连安就已经推开车门,走得很快好像随时会跌倒一样,厉东呈紧随其后,进了屋内,客厅沙发处没有人,他伸手想要去拉住她,让她慢点走,可刚碰到她的衣角就被她甩开,她侧过身,冷冷地瞪着他,“你不是解释?你解释啊!”
“晚饭的时候楚医生打电话给我,约我今晚过去,那是她的家也是她的诊所,她的很多病人都跟我一样上门找她的。”
“然后?”
“我过去的时候她就是穿着睡衣了,也许她是刚洗完澡还来不及换,但这也没什么,她原本就是住在那里的。”
虽然他并不习惯看到别的女人穿着睡衣在他面前走来来去的,可他总不能提醒她去换衣服,这不是他该管的事,也与他无关。
“就这样?”她要听的解释不是这些,这些根本就不是重点。
他低哑如是地道,“安安,除了你,我对别的女人都没有兴趣。”
楚秀对于他而言从其量只是一个性别女的心理医生,或许跟那些性别男的心理医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别说她只是穿了睡衣就算是脱光在他面前,他也不可能会有任何感觉。
可这些话听在苏连安的耳朵里只是在敷衍,他根本就不想解释,也是,事实摆在她面前,真的没什么好解释,她咬着唇,以一种你拿我当弱智的眼神睨着他,“没兴趣你会脱衣服,厉东呈,你是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在哄是吗?”
男人的眉头始终紧紧锁着,“总之,我跟她在你来之前并没有发生任何不妥的行为。”
“你的意思是假如我不过去的话,你就想要跟她发生不妥的行为,是我的出现导致了你中断?”
他不明白她的理解逻辑为什么是这样的,可能是她觉得他们会发生关系,所以任何揣测都是以他们想要发生关系为前提。
天生就不精通用语言来表达的男人,只是继续简单否认,“没有。”
苏连安闭了闭眼,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他说没有,可是没有什么,什么没有都不说清楚,这样的说辞实在苍白无力极了,她情愿他找借口也好过这样干干巴巴地解释。
厉东呈见她不出声以为是她把话听进去,往前一步,手臂一伸想要揽住她的腰,可苏连安迅速向后退了好几步,不让他触碰到半点,小脸除了冷色便是浓浓的排斥,“我说过了,你别碰我!”
她咬牙切齿的声音好像是有难以忍受他的触碰一样,厉东呈怎么会准,硬是抓住她的手,她甩不掉,“你滚远一点我还能站着听你说话,不然你信不信我马上叫我哥送我回巴黎!”
男人不知因为她的哪个字眼脸色巨变,手指用了几分力,甚至掐得她的手很疼,她忍着,“所以我叫你滚开!”
王妈过来时恰好听见苏连安说这句话,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还是关心地问道,“先生,太太,发生什么事了吗?”
厉东呈的目光仍是聚焦在女人脸上,话却是对王妈说的,“王妈,没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苏连安觉得在王妈面前跟他吵架不合适,“你还不放手!”
他是放手了,俯身一个动作将她横抱,俊美的脸庞尽是阴霾,强势抱着她朝楼梯走去,不管她手脚怎么挣扎都没有用,索性就不动了,王妈在看着,她不好做得太难看。
王妈真是有些傻眼了,跟太太相处了那么久不曾从她唇里听出有滚之类的不雅字眼,从来都是礼貌而客气的,太太这么气呼呼的模样真是把她吓到了,而且,她是第一次见到这对小夫妻吵架吵得这么凶,隔着一段距离还可以闻到浓浓的火药味,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