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鬼方?!
屠纳格听檎夷等人说过,这些曾经的伟大的鬼方国的后裔,现在已经沦为大食人和小勃律人的帮凶。在黑风山,大食人曾经请他们帮忙,阻击康居使团。檎夷幸亏得到匈奴老人的暗中协助,才打败了鬼方大巫师,众人才能从黑风山走出来。
现在鬼方又找到她们了。屠纳格知道她们是无力与邪恶的鬼方大巫师厮杀的。她看了看他们,说:“我们需要水和食物。”
那个大巫师一挥手,有人就拿过几个水囊。那史平落接过水囊,先闻了闻,才分给了几个贡女。贡女分着把水囊里的水喝光,瘦小的黑衣人又拿来一些烙饼,众人吃下,马上人就有了些精神。
大巫师没有给她们时间充分振作一下。下来几个黑衣人,把众贡女的双手捆起来,就把她们扔到了马上。
一行人就这样夹持了这些拼着性命走到了大唐土地的这些可怜的女孩子,打马回转,跑了一会儿之后,右转,朝西进发。
屠纳格被那个黑瘦的小个男人放在身前。边骑马走,小个子男人边伸手摸她的乳房。屠纳格知道他能听懂她的话,因此说:“你如果想让我死在你马上,你就尽管摸。”
小个子男人有些害怕,缩回手,老老实实骑马走。
不时有姊妹们的哭骂声传过来,屠纳格知道,这些邪恶的鬼方人不会放过她们姊妹的。但是,现在她们能有什么办法呢?或许只有一死,才能避免羞辱。
屠纳格对众姐妹喊道:“姊妹们,忍一忍吧。如果我们命不该绝,自然会有人救咱们,如果我们没有回天之力,到那时候咱姐妹一起去找阿胡拉。玛兹达。”
众贡女也知道她们现在是待宰杀的羔羊,自己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因此只能变抽泣,边任由这些畜生在她们身上乱摸。
好在是在马上,他们也没本事做太出格的事儿。
她们几乎在马上疾驰一天。中午,也只是在马上吃了点儿东西,喝了点水。
对于众贡女来说,骑在马上跑路,还有水喝有正经食物吃,她们实在也觉不出多累。
傍晚,马队顺着小路进入到一座大山里。
屠纳格一路仔细观察周围景物,觉得这条小路她们应该是没有走过。因此现在到了哪里,她心里一点儿数也没有。
她觉得跟她骑在一匹马上的这个小个男人应该不是很坏,就问他他们现在到了哪里。
小个子男人却不回答。屠纳格知道这人应该是在愤恨自己刚才的话,因此说:“大哥,您别生气啊。我们都是些弱女子,看到你们这些带着刀的蒙面男人,怎么能不害怕呢?我想知道这是到了哪里,不过是想知道自己死在了哪里,做鬼也好明白些。”
小个子男人哼了一声,干巴巴地说:“黑鬼山!”
什么?屠纳格一愣:“黑鬼山?就是蝎盘陀国的黑鬼山吗?”
小个子男人有些不耐烦:“黑鬼山大着呢。黑鬼山是葱岭山脉,绵延几千里。人们说的那个黑鬼山在蝎盘陀国,不过这个黑鬼山离那个黑鬼山有几十里路,属一个山系,这附近上百里山脉都叫黑鬼山。分黑鬼山东岭和西岭,此为东岭。”
屠纳格还想套近乎:“大哥真是有知识,还会康居话,大哥不是鬼方人吧?”
小个子男人哼了一声说:“好好坐着吧,少说话!”
屠纳格本来还想多套出些问题,没想到人家给了她一个软钉子。她只好闭了嘴。
不过现在屠纳格知道了,她们竟然又回到了黑鬼山地界。想到那些令人恐怖的白发鬼,屠纳格就浑身哆嗦。难道这些鬼方人跟白发鬼是一伙的吗?
屠纳格想到那个老僧人的话,不由摇了摇头。
老僧人说黑鬼山里的这些白发鬼,也是受欺负的民族。可是,即便是受欺负,怎么就能变成白胡子白发了呢?
屠纳格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被人从马上拽下来。贡女们给集中到一起,赶进一个山洞里。
有几个小女孩衣服散乱,面红耳赤,屠纳格不用问,就知道在她们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帮她们整理好衣服。那史平落一边脸浮肿,在夕阳的余晖下,屠纳格能看出她脸上的巴掌印痕。
屠纳格叹了一口气,说:“这些畜生……何必跟他们较真。”
那史平落愤恨地说:“要是我能活着回到大唐,我必定回来杀了这些畜生!”
鬼方人把她们赶进山洞。山洞比较深,贡女们睡在山洞里面,鬼方士卒则靠着贡女,躺在她们外侧。
这个山洞应该是这些鬼方人常住的地方。山洞里收拾得比较干净,铺着干草和牛羊皮,贡女们这些日子亡命奔波,能躺着睡一觉,真是莫大的享受。因此,很多人一躺下,就呼呼地睡了过去。
屠纳格没睡。她在黑暗中坐着,看着山洞外的鬼方人。大巫师带着一众人,在山洞外坐着,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屠纳格能感觉出来,他们商量的事情,应该跟她们有关。
果然,住了一会儿,有个小头目模样的人进来,把躺在山洞里呼呼大睡的鬼方士卒叫醒,撵了出去。
几个人在山洞外侧生了火,山洞里马上光亮起来。
屠纳格把那史平落等人叫醒。那史平落看着熊熊燃烧着的火堆,大惑:“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屠纳格对众人说:“掏出你们的短刀吧。如果这帮畜生要糟蹋我们,只能跟他们拼命了!”
众人坐起来,掏出短刀,众人以屠纳格为中心,都坐在了她的身边。
一会儿,就有一个满脸长满了野草般的胡子的士卒咧着大嘴笑着,朝着她们走过来。
众人都把手中的短刀攥得紧紧的,看着这个野人一般的家伙。一身黑衣的野人走到她们面前,看到围成一个圈的贡女们刀子一般的目光,咦了一声,站住了。
他对众人吼了一声。贡女身都不由得抖了一下。屠纳格镇定地说:“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可怕的!”
这个家伙看到众人纷纷把短刀亮了出来,有些胆怯,转身朝后面喊了一声。有几个鬼方士兵跑进来,看着面前这些一身脏污瘦弱不堪却眼神坚毅的女孩子,大声喊着什么。
众人听不懂这些鬼方人的话,但是从声音和表情上,她们觉得出,他们好像是在鼓励他。
这个高个鬼方男子,被后面的两个人推了一下,不由得朝前走了几步。这几步过来,就离着屠纳格等人不远了。
这个男子转身骂了几句,转回头,就看到了众人挺在胸前的短刀。
男子有些愤怒,朝着屠纳格等人吼了几声。那史平落冷冷地用康居话说:“你要是真的不怕死,你就过来。大喊大叫的算什么英雄?”
那史平落的话这个男子应该是听不懂。但是他真的不是英雄。面对贡女们的小短刀,他竟然抽出了挂在腰间的大砍刀,两只手握着大刀,像是面对强敌一般,小心翼翼,朝着众贡女一步步走了过来。
那史平落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不由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众贡女也是一片唏嘘。
他走到她们面前,挨个看了看,用刀尖指着那史平落,对她吼着什么。
那史平落缓缓站起来。这个男子嘿嘿笑了笑,把刀尖朝后撤了撤,那意思让那史平落跟他走。
那史平落平静地对众人说:“姐妹们,我要先走一步了。”
屠纳格看着这个跟她最要好,一直伶牙俐齿,与她针锋相对,却一路互相照顾,生死相依的妹妹,眼泪不由得流了出来。
那史平落朝她笑了笑,说:“姐姐,我在那边等你。恐怕到了那边,我们还要吵。”
屠纳格抹了下眼角,点了点头。
那史平落朝着这个用刀指着她的男子走了几步。这个男子看着这个美若天仙你,却一脸冰冷的女子,不由得朝后退了几步。
那史平落站定,朝他笑了笑。那史平落是典型的混血美女。她的父亲是乌孙人,母亲是安息国人,那史平落从小就是康居国出了名的美人。因此也难怪这个鬼方男子一眼就看中了她。
那史平落这一笑,让这个慌张的男子有些失魂落魄。他手中的刀不由得就垂了下来,木呆呆地看着那史平落。
那史平落本来打算用短刀抹了自己的脖子,干净利索的去见罗妮娜她们,眼见得这个呆瓜放下了大刀,主意转变,猛然跳了起来,短刀朝着这个呆瓜就刺了过去。
那史平落这一动作,不但让众贡女觉得惊讶,那些在男子后面看光景的鬼方士卒也不由得纷纷惊叫起来。
鬼方男子吓得连退两步,堪堪躲过那史平落的短刀,举起刀,用刀背陡然磕在了那史平落的手腕上。那史平落吃痛,手中的短刀落地。
惊愕的鬼方男子飞起一脚,就把扑过去抢刀的那史平落踹倒在地。
那史平落也算是勇猛,落地的同时,伸手就把短刀攥在了手里,鬼方男子一脚跺在了她的手上,她也咬着牙不松手。
众贡女看着那史平落受欺负,没用屠纳格招呼,一齐站了起来,挥舞着短刀,朝着这家伙就扑了过去。
这家伙大概没料到这些弱女子竟然敢用一把小小的短刀跟他拼命,吓得后退好几步。
众人把那史平落扶起来。这男子的一脚刚好踹在了那史平落的胸口,那史平落弯着腰站起来,吐了一大口血。
坐在那男子后面看热闹的几个士卒看看情况不好,也手持大刀,站了起来。山洞外有人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有人朝里面喊话,两下说了几句话,那个跟屠纳格同乘一匹马的矮个男子跑了进来。
他走到前面,对贡女们说:“你们这是想找死吗?”
屠纳格冷冷地说:“我们没想死,是你们逼着我们死!”
小个子男人看了屠纳格,很不解的样子:“即便你们到了大食人哪里,大食人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已经这样了,让我们兄弟玩玩,我们兄弟也会对你们好点儿。两下相宜的事儿,何必玩命?”
屠纳格哼了一声:“你们真要把我们送给大食人?”
小个子男人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大巫师倒是想留下你们。他说了,别看你们这么脏,回去洗一洗,都是绝色美女呢。可惜……我们鬼方人早年被汉人打败,逃到了这山里,现在不得不受大食人的欺负。我们千里迢迢来抓你们,就是奉了大食人的命令。自然要送给大食人了。”
屠纳格说:“鬼方是个比康居还古老的民族,你们即为鬼方人,就应该有鬼方人的英勇,屈膝于大食人,成了人家的走狗,你们怎么对得起你们的祖宗?”
小个子男人哼了一声说:“你觉得你们康居人就一定能对抗得了大食?大唐伟大,但是发兵康居,恐怕也是力有不逮。我们鬼方不是怕大食,而是不得不求助于他们。行了,你也别废话了,让你们陪着鬼方勇士们玩玩,是我们大巫师的命令,谁不听命令,那就得死!你们……哪个想活着,就站出来,不想活的,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屠纳格厉声说:“你们如此下作,就不怕康居王报复你们?”
小个子男人满口的不在乎:“有大食人撑腰,康居王算什么东西?”
众贡女站着不动,手中的匕首冷冷地对着这个小个子男人。他后面的鬼方士卒不耐烦了,朝他吼。
小个子男人无奈,只得退后。那几个鬼方士卒挥舞大刀,朝着屠纳格等人就冲了过来。
屠纳格站在众姐妹前面。那个士卒手脚利落,朝着屠纳格伸手就抓。屠纳格乱挥短刀,刺破了这个鬼方士卒的胳膊。这个当兵的大怒,一刀竟然砍在了屠纳格的胳膊上。
这个当兵的似乎还不想砍死屠纳格,因此用力不大。屠纳格胳膊鲜血直流,刀也飞了。
众贡女想来抢救屠纳格,却被另外几个鬼方士兵,用刀逼退。
这个当兵的把刀一扔,也顾不得鲜血直流的胳膊,抓过屠纳格,几下子就撕裂了她的衣服。片刻功夫,屠纳格就全身****,那美丽纯洁的少女的胴体就暴露在众贡女和鬼方士兵的眼前。
这个鬼方士兵疯了一般扑过来,把屠纳格压在身体下面。众多的鬼方士兵大受刺激,皆不顾危险,朝着这些拼命挣扎着的贡女们就冲了过来。
贡女们挥舞短刀反抗。鬼方士兵毫不客气,用大刀反击。这些拿着短刀的小女孩怎么能是这些魔鬼的对手,一会儿工夫,就有三个贡女受刀伤,躺在地上。鬼方士兵丝毫不管她们的死活,忙不迭地就扒她们的衣服。
屠纳格被两个鬼方士兵压着,其中一个扒光了身上的衣服,****胀起,朝着她就压了下来。屠纳格拼命扭动身子,趁这家伙不注意,一口就咬掉了他的一只耳朵。
这个士兵嚎叫着蹦起来,抓起身边的长刀,就要刺屠纳格。、屠纳格满嘴鲜血,咯咯大笑。
那史平落冲过来,挡在屠纳格的面前。那个鬼方士兵毫不犹豫,朝着屠纳格挥刀就砍了下来。
旁边有个贡女冲过来,把这家伙一推,大刀砍偏,砍在了那史平落的肩膀上。
那史平落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这个鬼方士兵大怒,举刀朝着这个贡女兜头就砍,贡女没有躲过,被削掉了半个脑袋,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就伸腿了。
这个惨烈的景象,把众人吓傻了。浓重的血腥味儿,还有臭烘烘的脑浆味道,加上横在面前的惨象,把众多贡女吓得一动都不敢动。躺在地上的忘记了挣扎,还站着的木呆呆看着刚刚还和她们一起喊叫,现在却没了半个脑袋的小姐妹。
鬼方士卒也暂时安静下来。外面有人喊叫,好像是质问。这边有人回答了几句。外面的人好像恼了,从外面冲进来几个人,他们先把贡女们手中的短刀夺下,然后把这些士兵撵了出去。期中两个鬼方士兵把没了一半脑袋的贡女抬走。进来的这些却依然开始扒贡女们的衣服。
屠纳格被捆起来,然后仰面躺着。
她的胳膊被捆住,放在身下,两条腿被人摁住。一个鬼方士兵专门摁着她的脑袋。屠纳格一嘴的血,满脸的泪水。
那史平落依然在破口大骂。
屠纳格闭着眼,耳朵边满满的都是姐妹们的惨叫。
突然,一阵嚎叫从山洞外面传了进来。洞口的这些鬼方人停止行动,屠纳格正在惊讶,鬼方人跳起来,大声小声的喊叫着,竟然从山洞里冲了出去!眨眼功夫,就跑得一个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