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娇听闻,立刻明白过来,一脸的愤愤不平:“娘,你这话从何而来?难不成爹昨晚上罚了女儿,连您也没有幸免?”
祁天娇一睁开眼睛,身边的大丫鬟就说昨晚上她昏迷的时候,爹爹罚了她抄写二十遍《女经》。她心有不甘,就想要找娘亲一起商量。殊不知听着娘亲话中的意思,原来她们母女俩都被处罚了!
恋姨娘闻言更加窝火:“祁天晴那个小贱人,竟然敢跟我作对!她娘卓氏那个狐狸精霸占着老爷不放,想不到这个小狐狸精竟然在我头上动土!我要是不给她们娘两个颜色看看,往后这国公府上下岂不是人人都认为我好欺负?”
祁天娇还有些难以置信:“娘,你确定,真的是天晴那个闷葫芦向爹坏事?”
“哼!”恋姨娘不悦的说:“她哪里闷葫芦了?一板一眼的,嘴巴比纪氏那个乡巴佬还要刁钻!我看平素她闷不吭声,都是装出来让我们放松警惕心!背着我们,也不知道跟卓氏那贱人打什么鬼把戏!”
祁天娇眸子里闪烁着怨毒:“她竟敢阳奉阴违,如此给娘您下绊子,我看她真的活腻了!”
恋姨娘恶语咒骂了一会儿,气焰总算消散不少。继而想起了昨晚上的百花宴,立刻焦急地询问道:“对了天娇,昨晚上的百花宴你表现如何?有没有大放异彩,让王公贵族家公子注意?还有,圣上给你什么赏赐没有?”
祁天娇闻言立刻苦着脸,一脸的幽怨和委屈:“哎哟娘,快不要提了!昨晚上也不知道什么人作怪,让女儿当众计数,弄得女儿丢尽颜面不说。女儿提出质疑,皇上非但没有给换题目,那个韦丞相还辱骂女儿。还有那个祁天香更加可恶,抢了女儿风头,当众算出来……”
祁天娇一口一个怨别人,就连当今圣上都有错,仿佛所有人都欺负她,对不住她。一边哭诉着,一边愤愤不平数落着。
恋姨娘也深有同感,本希望借着女儿百花宴大放异彩,好进一步登上正室的位子。如今搞砸了不说,偏偏祁天香还多次博得圣上称誉!这怎能不让她恨意难平呢!
“祁天香,怎么又是她?我自问不曾亏待于她,为什么她死不悔改非要跟我们娘两个作对?既然你不识好歹,总是让我的女儿痛失颜面,那么休怪我翻脸无情!”
“呜呜……”祁天娇哭着委屈地嚎啕:“娘,我可怎么办哟!那么多人看着,女儿恨不得一头撞死啊!以后,我还有什么脸皮出门啊!”
恋姨娘心疼地拥着女儿,心底琢磨着,非要把祁天香、祁天晴这两个小贱人制住!让她们后悔来这世上一趟!
岚嬷嬷小声提醒道:“夫人,老夫听闻老太君今日就从佛寺回来,您看需要准备一下吗?”岚嬷嬷是府中老人,眼线什么的都比较多,自然得到的消息也比较早。
恋姨娘闻言立刻警惕起来,那个老太君可是个狠辣角色。别看如今府中大小事务交给她处理,但是很多重要事情,实际上还是要那个老太婆拿主意。且老太君年纪上涨,威望不缺,府中自有一大拨忠奴效忠于她。
“岚嬷嬷你快去挑选一下,待老太君回府的时候,立刻送过去!”这些年恋姨娘每每都要忍痛为讨好老太君大手笔送礼,虽然肉疼,但是为了长远利益,不得不为之。
岚嬷嬷当即应了一声,匆匆招呼两个丫鬟,去了库房挑选礼物。
恋姨娘和祁天娇相拥着,恶毒的盘算着如何让祁天香和祁天晴生不如死。
老太君从佛寺回来的消息立刻在府中传开了,祁天香此时正在练习写字,闻言抬眸问道:“这么说,老太君,祖母要回府了吗?”
“是,大小姐,整个国公府一大早都得知消息了。”流年递上了一杯茶盏,继续说:“我打听了,各院子的主子都已经张罗着给老太君准备礼物呢!”
“嗯。”祁天香应了一声,执笔继续涂涂画画。
桂嬷嬷询问:“小姐,老奴下去准备一下吧?”其实桂嬷嬷心底怨愤老太君,她身为祖母不知羞耻霸占着大小姐娘亲的嫁妆一多部分。只是府中老太君还是比较有话语权,万万不能得罪,只能小心谨慎对待。
祁天香不以为意的说:“昨晚上皇上不是御赐好多东西吗?省得麻烦去准备,我看到时候全部带上了,送过去就行!”
桂嬷嬷一脸的诧异:“小姐,那可是皇上御赐之物,怎能随意馈赠他人?”
“既然皇上赏赐给我,那就是我自己可以自由支配。何况我转赠给祖母,尽孝道,有何不妥?就算他日传到了皇上耳中,恐怕也只是感觉我孝心。我朝最是崇尚孝道,皇上只会赞赏不会苛责!”祁天香继续漠然练字,丝毫不受影响。
桂嬷嬷闻言虽然有些惋惜那些好东西,却也忍不住高兴。自家小姐自从大病一场后,就开了窍,这七窍玲珑心越来越聪慧。
“嬷嬷,您有空记得去各院打听一下,是否有可信的丫鬟婆子,收为己用吧!”
“是,老奴这就去办!”
流萤、流年是母亲宁氏从将军府带来的,性子活泼聪明,祁天香观察了许久,发现二人可信才放心留在身边使唤。
“流萤,一会儿你取出那对金鱼金步摇,帮我梳头戴上。一会儿祖母她老人家回府,可不能掉以轻心!”祁天香思索了一下,提醒道。
“好的,小姐。”流萤答应一声,然后打开首饰盒,无奈找来找去就只有一只金鱼金步摇,心底一慌,流萤道:“小姐,您那对金鱼金步摇,少了一只,只剩下了这一只!”
祁天香听闻金步摇不见了一只,心情郁卒,没心情继续练字。“怎么一回事?我记得前几日还看到两只都在的,怎的忽然丢了一只?”
流年闻言立刻一脸的惊骇:“小姐,该不会有贼闯入吧?”
祁天香立刻脑海中闪现那个洛天麒面容,随即又否决。那个人不会稀罕这么一只金步摇,何况也没有多珍贵。抿唇,天香镇定的吩咐道:“先去检查清数,是否还丢了别的东西。”
流萤和流年立刻一起开始清点,然后诧异地说:“小姐奴婢清点了,就只是丢了那对金鱼金步摇其中一只,其余的都还在。”
“可是奴婢感觉奇怪,那个贼怎的只偷了其中一只金步摇?”流年不解地说:“既然是一对,为何不全部偷走?”
祁天香蹙眉思索了一会,抿唇吩咐:“流年,你出去外面当铺都打探一下,是否有人把这只金步摇当掉。毕竟金步摇上有祁国公府印记在,若是寻到了,不要声张,只需要问清楚何人拿去典当即可。”
“是!”流年立刻出去。
流萤纳闷地说:“小姐,你说这贼还真奇怪,偷东西何不整个首饰盒偷走,反而只拿了一只金步摇呢?”
祁天香眸光一闪,好笑着说:“那只能说明,这个贼乃是府中家贼!”
“啊——”流萤惊呼一声,立刻又捂住了嘴巴。
天香瞥了一眼她,心知她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于是抿唇说:“你们且放心,我不会怀疑你们。只不过这个院子里不仅仅有你们,还有其余的不知根底的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流萤立刻气呼呼地说:“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东西,连小姐您的东西都敢肖想!若是抓到了人,绝不轻饶!”
祁天香抿唇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老太君已经在回府的路上,作为祁国公府的老太君,印象中祖母一直非常强悍。而且当初她能够从一个妾室,平步青云升为正室,这着实不容易。可想而知,她的心机有多深沉。
不过老太君对自己也算不错,除去她霸占了自己娘亲的部分嫁妆外。毕竟天香是国公府嫡女,且才貌双全,总有一天会嫁人。那么依着老太君感觉,天香嫁的再不济也会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所以届时国公府还要天香婆家撑脸面。
桂嬷嬷从外面回来,立刻嘱咐着说:“小姐,老太君已经回府,府中人都迎出府,我们也赶快过去吧!”
“嗯!”祁天香整了整衣裳,带着贴身丫鬟和嬷嬷就赶去了府门外。
老太君乘坐的马车金碧辉煌,就连外面的木板边框都镶了金子。一眼看去,煞是奢华耀眼。心底一阵冷笑,去佛寺礼佛,这样子奢华,佛祖会让她心想事成吗?
“哎呀老太君,您总算回来啦!”老太君才下了马车,四姨娘纪氏就扭着水蛇腰,一脸的期盼惊喜地迎了上去。由于动作幅度太大,竟把老太君贴身丫鬟给挤得差点儿摔倒。
祁天香心底鄙夷,这纪氏果然是小家子气,只会咋咋呼呼贻笑大方。
祁仲卿则恭敬地迎上去说:“母亲,您一路舟车劳顿,进屋快些歇息吧!”
“嗯。”老太君似乎很享受整个府中上上下下捧月般围着她打转,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国公府。
祁天香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进了府中老太君的迎鹤楼。按照规矩挨个上前给老太君见礼后,众人按照长幼、尊卑坐下了下来。
老太君惬意地靠在软榻上,一边和祁仲卿先聊着,一边仔细观察自己这几个孙女。半盏茶后,祁仲卿告退处理公务,屋子里只剩下了老太君、姨娘们和国公府几位小姐。
祁天香作为唯一的嫡孙女,距离老太君最是近,朝着桂嬷嬷使了个眼色后,天香主动拉着老太君的手说:“祖母,您这一去怎的就去了这么多月啊?天香每天念到您,都想死您了!”
老太君闻言心底暗自惊讶,平素天香虽然不像老三天晴那般沉默寡言,但是也端庄拘谨,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俏皮,对着自己撒娇呢!看来,她不在府中的日子里,一定发生了很多大事!
“祖母您瞧,这对玄金镯子乃是百花宴上皇上赏赐。这上面雕刻着福寿安康,一看就是祖母您这样的老泰山应该佩戴得吉祥物。天香不才没有别的拿得出手的物件,就偷懒一次借花献佛,把这对镯子送给您吧!”语毕,主动将桂嬷嬷取出来的镯子戴在了老太君手腕上。
老太君心底一喜,面上却推脱道:“你这孩子,既然是御赐之物,祖母怎好收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