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香微微蹙眉,本就心生不满的祁天娇闻言更加愤恨瞪着天香。果然祁天晴深藏不露,一出言,就让祁天娇对天香的憎恶痛恨更甚。
怪不得卓氏明明身体不大好,却依然能够得祁仲卿独宠那么多年。果然卓氏母女俩城府之深,瞧这么轻巧一句话,明着赞扬天香,暗地里引发妹妹们心底嫉妒怨恨。
贤德帝露出赞赏之色,对于祁天香非常满意。这小丫头这般聪慧,倒是个皇妃人选。到时候无论给他哪个儿子做贤内助,凭着她自己的智慧,还有祖祖辈辈的基业,一定是皇儿助益!只不过,做个正王妃有些欠缺,做个侧妃又绰绰有余。
众妃嫔将贤德帝对天香的赞赏看在眼底,纷纷开始有了计较。
“皇上,臣妾看这祁大小姐不但才貌双绝,且不骄不躁,有其祖父当年的镇定和风采,真真是女中诸葛啊!”如妃禁不住发出轻叹声。其实如妃本就清心寡欲,居住宫中最幽静的位置,一袭素色纱裙,却比之白莲花还要高洁高贵。
贤德帝听到如妃的话,立刻松开搂抱着洛昭仪的手,看向如妃眸子里难言柔和的说:“庄儿此言在理,这老祁国公的孙女的确才智过人。朕惋惜她只是女儿身,倘若为男儿,将来定会为我朝建功立业啊!”
天香心底不屑,这老皇帝明显偏爱清心寡欲的如妃。这如妃好不容易发一句话,贤德帝必然要顺着她的意思,相应的对于天香的评价也夸大其词。
天香心底一边郁卒,一边担忧不会被皇子看中。毕竟她经历过前世背叛,这一世只想找个简单的人,一世一生一双人。她没有那么大度,亲自为自己的夫君纳妾,还要强颜欢笑装贤良。
如妃刚刚那番话一出,其余的妃嫔没有去关注祁天香,反倒意识到了危机。按理来说如妃幽居已久,好不容易得见圣颜,自然使出浑身解数妄图引起贤德帝注意。但如妃非但没有这么做,只是随意几句称赞的话,依然让贤德帝青睐有加。
这说明贤德帝对于如妃是不同的!立刻的,如妃成了妃嫔们最嫉妒的那个,比之洛昭仪更甚。如妃倒是不以为然,她只有一个泫然公主,就连宣王也只是抱养别的妃嫔。且她进宫较早,又没有拉拢娘家势力和朝中大臣,所以什么也不怕。
“皇上,您看这才艺要继续展示吗?”洛昭仪一向胆大习惯,且活泼好动。
贤德帝看了这么久,能够引起他注意的也就那么几个,加上他的确有些累了,挥挥手说:“今日时辰不早了,就暂且到此为止。朕也乏了,都撤了吧!日后有机会,朕再继续观赏。”
此言一出,还没有轮到登台展示的公子小姐立刻心有不甘,面露不忿。
祁天香一行回到祁国公府的时候,天色已晚,从府门外一直到府中,全部点燃了灯笼。每个院子里的丫鬟嬷嬷们,都在安静的等待各自主子回府。
“咦,府中的马车,你们看,小姐们回来啦!”一名丫鬟远远的看到了马车,立刻兴奋地叫了起来。
周围的丫鬟嬷嬷们立刻围了上去,找到了各自的小姐。
桂嬷嬷迎上去问:“大小姐,路上可好?”
“嗯。”祁天香淡淡应了一声,却并未回答。
祁天碧一脸的天真,兴奋地描绘着天香宫宴上多么夺目璀璨,愣是把已经走远的祁天娇气得折返回来,不屑地说:“有什么好炫耀的?左不过是走了****运,需要弄得人尽皆知吗?”
祁天香本来就懒得搭理这个蠢女,就想要离开的时候,祁天碧一脸的兴奋异常,似乎没有注意到祁天娇不悦的脸色。竟然拉起了祁天娇的手,撅着小嘴不满地控诉道:“二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忘恩负义?今晚还是大姐替你解围,你不感谢,也不能这么诋毁大姐啊!”
“我当时向她求救了吗?是她自己没脸没皮,想要大出风头,被人家称赞几句就人不清楚本质,还真以为自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祁天娇一心痛恨大殿上的耻辱,还有祁天香解围后更加夺目,一时间忘却了自己庶女身份。
祁天香气得想要出口训斥,后面就传来一声怒喝声:“放肆!天娇,你怎么和长姐说话的?这是你对嫡姐该有的态度吗?”
祁天娇心底一惊,不过立刻使出平时的撒娇手段,扑进祁仲卿怀中哭着告状:“呜呜,爹爹,我好难过,她们联合在一起欺负我!呜呜……爹爹,你要为我做主啊!”
祁天香心底更加气绝,这天娇果然死不要脸,这么多奴才看着,她竟然还敢颠倒是非,恶人先告状!
祁天碧闻言皱着眉头,不满地说:“爹爹,您就光顾着二姐,却不夸赞一下大姐!要知道今晚的宫宴上,大姐获得皇上称赞,还赏赐了好多东西呢!”似乎是被祁天娇恶人先告状弄得不爽,祁天碧替天香打抱不平。
“真的?”祁仲卿听闻嫡女受到圣上赏赐,立刻一脸的喜悦:“香儿,天碧说的都真的吗?你今晚真的得到圣上称赞了?”
心底里面,祁仲卿盘算起来,若是香儿果然如此争气,说不定祁国公府快要交好运,到时候他肯定也要官运跟着畅通!
祁天香微微颔首道:“回爹爹的话,天香今日只是走了好运罢了,诚如二妹妹说得那般。”
祁仲卿闻言心底更加愉悦,到底是嫡女,进退有步,有分寸,天娇这个庶女的确差之甚远。这么一想,祁仲卿立刻慈爱的说:“果然是我祁国公府嫡女,今晚想必累坏了,来人啊,快扶大小姐回去歇息!”
祁天娇一看自己往常掉两滴眼泪,撒娇手段没有用了,立刻着急地说:“爹爹,你怎么如此偏心?今晚大姐当着京都那么多公子小姐的面,抢了我的风头,让我进退两难,你说女儿我以后还有何颜面出门!”
祁天香怒气上涌,她本不打算和祁天娇计较,无奈她欺人太甚。忍无可忍的时候,就无须再忍!
只是天香刚张口,祁天晴忽然打抱不平地说:“爹爹,二姐姐未免太过分些!今晚宫宴上二姐大放厥词,让韦丞相捉住机会羞辱,连累了祁国公府的颜面。大姐聪慧,登台挽回了颜面,二姐不但不感激,却恩将仇报,诬赖大姐,着实让人伤心!”
祁仲卿闻言面色一沉,立刻大声呵斥:“天娇,真的如天晴所言吗?你真的太过娇蛮焦躁!现在给为父立刻向你嫡姐道歉!”
“我不……”祁天娇气得一口气没有缓过来,眼前一黑,登时晕倒。
恋姨娘和纪姨娘已经听到丫鬟禀报,这会儿陆续赶了过来。恋姨娘一眼看到祁天娇晕倒在地,立刻冲过去扶住了她,哭着说:“老爷啊,您平时最是疼爱天娇,如今她犯了什么错,惹得您如此重言?”
祁仲卿闻言心底一痛,他的确一直疼爱天娇。只是一想到天香得到了圣上赞誉,这天娇往常娇蛮了些,今日却如此不知分寸,没有良心。天香本就是嫡长姐,她竟然口出狂言当着全府下人的面辱骂天香,传扬出去成何体统?
“你是怎么教导女儿的?竟然当着府中上下,公然辱骂嫡姐!等她醒来了让她给本老爷抄写《女经》二十遍,若是再不悔改,本老爷绝不姑息!”祁仲卿为了自己的颜面,还有威仪,忍痛下了惩戒。
恋姨娘闻言心底一痛,更加仇视痛恨祁天香。就因为天香乃是嫡妻所出,所以遇到大事纠纷老爷必须要向着她!当初夫人还在世的时候,她犯了错,老爷也是偏心夫人!如今夫人过世多年,老爷又偏心夫人的女儿!恋姨娘嫉恨种子萌发,发誓她今后必然让祁天香不得好死!
纪姨娘瞧着恋姨娘被训斥,当即心底痛快。眸光一闪,纪姨娘咳嗽一声说:“老爷,这二姑娘辱骂嫡姐,尊卑不分,二姨娘身为姨娘没有尽到管教之责,您看这是不是也要一并惩戒,以儆效尤?”
祁仲卿立刻冷眼瞪着纪姨娘:“你就喜欢落井下石,是不是?”
纪姨娘闻言立刻眼皮一抽,不甘垂眸。
祁天晴上前一步说:“爹爹,二姨娘掌管府中中馈已久,若然您不公正做出惩戒,难免让府中上下不服。以后二姨娘处理中馈,难免引发下人不服!”
祁仲卿闻言一脸的惊异,心底思索着,天晴这丫头一直娴静与世无争。但今日为了替天香阐明公正,竟然不惜得罪恋氏。可见,这丫头是个勇敢,正义的孩子。这么一想,祁仲卿反而对这个女儿更加多了一份喜爱和怜惜。
府中的事情其实他比任何人清楚,为了平衡,他给了恋氏权利,却把所有的宠爱给了卓氏。这样一来,府中势力均衡,不会出现一房独大局面。只是他最近却发现,原本识大体,慈善的恋氏,只是表象。
纵然香儿没有说什么,他察觉出这丫头过得很不如意。尤其是联系到上一次天香忽然病重,加上那件衣服,祁仲卿感觉恋姨娘真的有恃无恐。加上天晴这丫头的话,他感觉的确有必要给恋氏一些惩处。
“恋姨娘没有教导好二小姐,以至于她娇蛮,尊卑不分,特罚其月俸银两三个月,这件事到此为止,都回去各自歇息吧!”
恋姨娘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敢相信,眼睁睁看着祁仲卿簇拥着其余三个女儿,扬长而去。身体一晃,恋姨娘自己也跌坐在地上。
祁天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一大早。穿好了衣裳,天娇就跑去了昭悦园,想要找恋氏告状。谁知道一只脚才踏进院子里,就听到了里面碰碰摔东西的声音,祁天娇一脸的疑惑,娘亲怎的如此生气?昨晚上的事情,该不会是她已经知晓了?
“娘……”祁天娇还是比较害怕,生气的恋氏。小声唤了一声,祁天娇有点儿怕怕的走过去。
岚嬷嬷叹息着规劝道:“夫人不要气了,气坏了您的身体,不划算!”
恋姨娘此时哪里有平素端庄模样,只身着了一身中衣,恶毒地咒骂道:“卓氏那个贱人!生出来的小贱人也不省心!真真是好大的狗胆,竟然让老爷惩罚我这个当家主母!那个死丫头,小贱人,我要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