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话,其实妹妹一直都在做,只是皇上不领情而已。”苏充媛听到这,脸色一沉,失落的神色遗漏出来:“自古言,新人胜旧人,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新皇后一入朝,只怕臣妾以后更是难见到皇上了。但是姐姐大可放心,这后宫就是闲置所有,皇上也不会闲置姐姐!”
李千兰以为苏充媛在讲气话,笑笑正欲解释,又听她说:“姐姐可知道,皇上在臣妾那里,每每都是草草了事,而夜深抱着臣妾说话时,皇上还总是把臣妾唤成姐姐的名字,兰儿,兰儿……”
瞬间思潮涌来,种种小小细节在李千兰心中一个个闪现,原来一切都不是幻觉,原来赢帝到底还是动了心思,到底还是爱上了她,李千兰心里感动,然,只是感动,因为她认为赢帝爱错了人!
次日,赢帝上朝,下令并欢送迎亲队伍出宫去吐丝国迎接额柯塔公主。退朝后,赢帝直接回到养心殿休息。
李千兰已经把****之名造实,也懒得去打扰赢帝,正欲出景阳殿去查看琉云宫的布置情况时,高太后派人给她送来了一盘子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明为侍候皇上有功特此嘉奖,实为暗地继续收买稳固李千兰之力。
李千兰心知肚名,谢恩,收下,然后折身去了琉云宫。
琉云宫是历代皇后的寝宫,在这里迎来和死去的皇后不计其数,郑皇后便也是在这里落入高太后之毒手而香消玉损的,可是即使这样,琉云宫仍是众妃嫔向往入住的地方。
其实郑皇后去世后,此处荒废了许久,承贤太子思母过深时,李千兰也曾陪他来此看过,那时这里还是一片萧凉,毫无生气。
但是此时,眼前的琉云宫早已是一片匆忙的人流,到处都是张灯结彩,远远就能看见外面到处悬挂着的红色彩带,而殿内更是一片红艳艳的喜色。
李千兰踩在红色的地毯上,地毯松暖而又刺眼,她一处一处的检查,面色平静似水,可唯有她才知道,此时,她的心莫名却是很痛很痛,不为赢帝,而为沈墨均。
沈墨均,在赢帝的大婚后,也该奉旨和程蝶成亲了,到时他们俩也会身着喜服,踩在这种软暖的红地毯上步入洞房,而她李千兰这辈子却都没有这种机会。
李千兰知道不能再往深处想,可是越想控制,心里越是痛得很,想念的很。
“沈将军可还在宫中?”李千兰看着桌上摆着的如意四喜,忽的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陈京华愣了一下,才说:“沈将军跟随迎亲队伍去了吐丝国。”
沈墨均去了吐丝国?为什么?他现在可是承贤太子身边的人?谁让他过去的?
李千兰带着这些疑问,去了太子宫。
承贤太子正在书房里读着兵书,见李千兰到来,极是高兴,请了安,还让索氏取来了李千兰爱吃的甜蜜饯。
“母后怎么忽然来了这里?”承贤太子把上位让给了李千兰,他还亲自为李千兰备好一切,坐在下首小心地问道。
承贤太子极有天子之气,他身上的贵气丝毫没有因为年纪的幼少而失去威严,李千兰以手抚一下脸颊,略微沉思了一会儿,才小心措词地问道:“皇上大婚乃是为国家着想,所以各处都不得疏忽,更是万不得让额柯塔公主一入宫便受到委屈。刚才,本宫去琉云宫查看布置情况时,听太监说,沈将军也去吐丝国迎亲了,这是谁的主意?皇上的,还是大臣的?”
“回母后,这是儿臣的主意,和父皇朝臣都没有关系。”承贤太子顺从且正色地回了李千兰的话。
“哦!”李千兰心中略有一喜,扬了扬眉梢,看着承贤太子问道:“太子是做如何想的?为何要派沈将军出去?”
承贤太子不慌不急,端在下首,两手放置膝上,极为的规矩,他淡定如初地开始分析自己的想法:“正如母后刚才所说,父皇大婚乃是为国事着想,不得有一分的疏忽和大意。但是自父皇登基后,前******的势力一直没有安抚成功,他们总是借势到处骚乱,闹得国不安泰,民不聊生。现在父皇大婚,对于他们来说,又是一个极好骚动的时机,儿臣担心,所以派沈将军出宫,并带足人马护卫其中,以保新后顺利入宫与父皇成婚。”
李千兰大喜,果然没让她失望,小小年纪便能想到如此周全,治国的明君他不做,谁敢再做,她点头笑道:“难得太子想得如此细心!”
承贤太子稚嫩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白牙,很有心思的说道:“谢母后赞赏,但是母后,儿臣只防到其一,未必能防到其二!”
其一便是前******势力,而其二,承贤太子明白,李千兰也明白,那就是高太后!
迎娶额柯塔公主为新皇后,联姻之后,两国关系必然友好,赢帝的势力自然又得到了壮大,高太后岂能让他如愿,所以迎亲时,要防前******的势力,更要防高太后的暗中诡计。
李千兰想了想,让承贤太子取来笔墨,给沈墨均去了一封书信:“国事为重,护新后周全,也切忌护和亲使者的全面!”
写完,她让承贤太子把信送出去。
五天后,李千兰收到了回信:“淑妃娘娘放心,一切都已安妥!”
从大宏国到吐丝国,来回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三五日便有信使回宫,向赢帝汇报迎亲的情况。
一路顺风!
平安周全!
吾皇安心!
所有收到的口信,皆是喜报,赢帝放心,承贤太子放心,李千兰也慢慢放下心来。
这段期间,武贵妃终于熬过了禁足时间,一出殿,她便去向赢帝献好示弱,赢帝耳根子软,加上二人又是有血缘之亲,他宽恕了武贵妃,还特意在鸳殿留宿了两日,为武贵妃争回了面子。
武贵妃的底气又收了回来,苏充媛有点倒戈的趋势,去高太后处请安时,武贵妃神态依旧孤傲,苏充媛却不敢直视李千兰,眼神忽闪忽闪。李千兰只作视而不见,拿着水杯,轻轻地吹了一口,慢慢饮着。
苏充媛放下茶杯,忽的开声打破了沉静,讨好武贵妃:“姐姐侍候圣驾劳累,还如此早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真是孝心难得!”
高太后和李千兰皆是一怔,两人快速的对了一眼,皆放下手中的怀子,皆看着苏充媛和武贵妃,等着二人下文的继续。
武贵妃心高气傲,被锁了一个月,心里的恶气自是难消,她瞪向李千兰,阴着腔说:“本宫才侍奉皇上两日,不像淑妃,一连侍奉便是十天半个月,淑妃都不曾喊累,臣妾又怎么说劳累!”
如果李千兰是个急性子,那么和她发生争吵,武贵妃自然便能占了优势,自然便能将良好的修养一直发挥到淋漓尽致。可是李千兰的心思极重,即使她心里有气,她也不露在脸上,正是因为如此,武贵妃才会失了以往的风度,才会暴露她心底的欲望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