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着,每个人的脚步,抬起落下,都是格外的警惕,谁都不敢疏忽。因为陈京华还没有完全摸清笑笑的功底,而笑笑已经深知了陈京华的强大!
两人各怀心事,没有一会儿就走到了通向景阳殿茅房的路口。
这是一条很幽深的小道,一旁是深且高的红墙,一旁则是高大密集的植物,植物林荫遍布,好似有一张粗重的大网笼罩,看不透一丝缝隙。
现在时辰尚早,这里面定是空无一人,笑笑知道进去的后果,可是又不得不进去,她紧握着双拳,提起体内的真气,防着陈京华。
陈京华倒也镇定,步伐不急不缓,气息平稳,直至找到中间地段,他才提了真气,反身朝笑笑推出一掌。
笑笑早就有所防备,陈京华推掌未将身前,她身子一侧,躲开了那股强大致命的攻击。
笑笑心中大惊,不敢与陈京华硬拼,脚下使力,欲从红墙逃回景阳殿。
笑笑的功力也不差,差得只是二人年纪的区别和抗敌经验,所以她用一个虚空的招式,引开了陈京华的注意力,然后脚下一使力便飞上了红墙,让陈京华防不胜防。
陈京华欲追,忽听笑笑站在红墙上,用隔空传音的腹语术对他说:“华总管,你和我都有一身高强的武艺,却都甘心埋没于后宫,这是为什么?只因为,我们混在这里的理由无非是想让自己效忠的主子能活得更好一点。你有你效忠的淑妃娘娘,而我也有我要效忠的人,你我井水不范河水,何必咄咄相逼,让旁人得了优势去!”
陈京华不敢上前,他怕一上前,笑笑会下墙逃走,于是立在墙角,抬头看着墙顶的笑笑问:“你效忠的又是何人?”
“这个你不必知道,反正我不会伤害淑妃娘娘就是!”说完,笑笑跃下了墙,不见了踪迹。
陈京华想不透,笑笑会是谁的人,但她承诺了不伤害李千兰,他的心也算是暂时放了下来。
出了小道,陈京华没有回殿,而是走回到刚才笑笑将要选择方向的十字路口。
往南是太子宫,往西是意鸳殿、百花殿、影合殿,还有就是昨天刚和李千兰去过的冷宫,陈京华站在那里,回忆着,刚才,他明明看见,笑笑提脚要走西边的小道。
西边?都有什么人?陈京华一个个想过去,一个个推翻排除,思及最后,只见他的眸光一闪,心中恍然大悟。
难道……笑笑……是她的人?
****纠缠,赢帝渐感体力不肢,天微明时他睁眼醒来,更觉浑身发懒的很,丝毫没了以前的充足劲头:“朕身子乏累,朕今天不想起床早朝。”
昏君向来如此,一味的贪恋女色却不惜误了国事,李千兰心里有些得意,因为这些日子她响应了高太后的话,****皇上,这些天,她一直在等这一天的到来,她要等的就是赢帝的这种反应。
所以李千兰听到赢帝这番话,不但没有多劝导,反而趴在赢帝的胸前娇媚的怂恿道:“明日便要派使者去吐丝国迎后,皇上这些日子可不能再贪恋女色,可要把身子将养好,以便迎新后。”
“迎了新后,你就不怕朕不疼你了?”赢帝垂下眼帘,搂李千兰入怀,大手在她的后背上不停地摩挲轻抚。
“新后入朝,乃是国事所需,臣妾又怎会不识如此大体!”李千兰嘴上说着,小手却是在赢帝身上到处惹火。
“这后宫,也就是只有你舍得把朕推向别人!”赢帝身体终是慢慢热了,躁了,他伸手捏了一把李千兰的脸:“这些日子朕确实把你喂野味了,朕都快要被你掏空了!”
不这样做,高太后怎么会相信我!怎么会和我一直合作下去!李千兰心里念叨着,手上更是不断地使坏,她一定要在新后入朝前,把****之名造实了,这样高太后才没有理由来怀疑她。
赢帝不知李千兰的心思,以为她又在主动献好,心里很是喜欢,他急急翻身压到了李千兰身上,并对外面等候的魏公公说:“朕身子不爽快,今天就让承贤太子一人尝试上朝理事,练练他的胆量,也顺便让大臣检测承贤太子的能力。”说完,两人又是新一轮的翻天覆地龙腾虎跃。
其实赢帝心里身体上再着急,他待李千兰也是极其温柔的,****时,他总会用一种很柔和的眼神看着她,动作也是极为注意和轻柔。
李千兰也总能听到赢帝俯在她身上,她的耳旁,轻轻地嘟囔着:“兰儿,兰儿……”
好几次恍惚,好几次动容,好几次从欢愉的快乐中把自己生生拔出来,可是李千兰发现,赢帝还是那个赢帝,丝毫看不见太多的温情,她压回种种幻觉,坚持着她不改的方向。
早上,赢帝没有上朝,这个消息一时传遍了皇宫,前朝大臣让承贤太子提醒赢帝注意休养,必竟迎后在即,国事也会渐渐敏感繁重。而高太后,却是十分满意,她喝着先热好的鲜奶,笑着说:“有她李千兰在,我们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好!”
李千兰和赢帝起床后没多久,孟太医按照规定传来了李千兰的药,赢帝依旧为李千兰试了药,李千兰也依旧没有阻止什么。
有一丝痛从赢帝的双眸中快速滑过,赢帝咽下药后,把药递给了李千兰,忽的转身说道:“淑妃,你说朕还能活多久!”
李千兰心里一惊,手里的药不禁洒到了身上,她看向孟太医,孟太医回应的却是一身冰冷,她不知道赢帝此话何意,忙忙跪在地上惶恐道:“皇上何出此言,臣妾惶恐。”
赢帝在妆台前坐下,等着李千兰过来帮他梳头,他回头轻轻一笑,徐徐道:“朕这些日子浑身酸累的慌,随口问问而已!没想到还吓到你了,快起来吧!”
李千兰起身,饮下药,然后驱步走到赢帝身后,一边帮他梳头一边说:“皇上受上天眷爱,必万岁长青,一会儿请太医过来,为皇上调养两日。”
赢帝点了点头,却无更多的话语。待一切就绪后,李千兰唤来了御医过来为赢帝诊断调养,刚刚诊治完毕,忽听门外魏公公报道:“皇上,太子退朝,前来询问皇上是否起身,太子殿下这会儿是要过去御书房等待皇上汇报朝事,还是直接回太子宫?”
“去御书房!”赢帝说完,负手出了寝殿,然后在一群太监宫女的簇拥下离开了景阳殿。
赢帝刚一离开,李千兰叫来了孟太医:“皇上,可是知道了什么实情?”那一番话,让李千兰的心悬起一直没敢放下,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孟太医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皇上待你如何,你心里知道,皇上可有待其他妃嫔如此?”
“皇上可是知道了实情?”李千兰一回忆赢帝的种种表现,她的心不由就乱了,她不想听这些,加重了口气反问了一句。
“你一意孤行,你认为正确就好,你认为值得就好,为什么又要在乎他人的只字片言呢?”孟太医不是不想劝,只是他认为越劝,李千兰越是固执,有时忤逆她一些,说不定会有另一番效果。孟太医说完,退到了殿门,无论李千兰怎么唤他,他也是一字不多言。
李千兰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但终究是没有办法,赢帝的话那么隐晦,孟太医的话那么含糊,她拿不准赢帝是否知道了她的寻死之心,是否知道了她的复仇之心。
不能让赢帝知道,也不让让赢帝身体里的毒过早的暴露,否则一切计划都将功亏一篑,李千兰左思右想,最后终于还是决定,她对孟太医说:“从此以后,只上解毒之药,还有把皇上体内的毒尽快清除掉!”
孟太医大喜,欣然领命退下。
孟太医刚一退下,李千兰又唤来了陈京华,并对他嘱咐了一通,陈京华勉为其难,终是扭不过李千兰,点头应了。
陈京华退下去没多久,苏充媛前来向她请安,两人寒暄了一阵,苏充媛扬着眉说道:“姐姐勤勉,而妹妹这些日子却是又懒怠了,妹妹不用侍驾整日清闲,着实无趣的很。”
李千兰明白苏充媛的意思,若不是稳住苏楷瑞,她会直接回应一个嘲笑,而此时,她却是极为客气和容忍,微微一笑说:“本宫一直都在劝皇上过去百花殿,妹妹你也要加把劲才是,平时挑着时间,见见皇上,要不新后一入,不要说妹妹,只怕本宫也会难免要被闲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