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半个小时,张蕙兰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孔傲森让她冷静点,孔郁如果没事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跟家里联系的。
果不其然,她等到了苏绵的电话。
“苏绵啊!你快告诉我,你和孔郁现在怎么样了?我在电视里面看到第三大街和第五大街那边都出事了,你和孔郁有没有事啊?”
苏绵吸了一口气:“对不起,孔夫人,我和孔郁现在在医院。孔郁为了救我,受了伤……”
“什么?孔郁受了伤?他怎么了,严重不严重啊?”张蕙兰一听就急起来,孔傲森立刻拿上两个人的外套,拉住张蕙兰说:“哎呀,现在赶紧问是在哪个医院啊,我们现在就过去。”
“哦,对对,苏绵,你们在哪个医院啊?”
苏绵看了看四周嘈乱的环境,犹豫了一下:“孔夫人,现在这边的环境非常的乱,而且不知道医院外面是什么情况。实在不适合你们过来。”
孔傲森抢过张蕙兰手中的电话对苏绵说:“苏绵,你不要管那些其它的。现在我们两个人都十分关心孔郁,如果见不到孔郁,蕙兰待会儿又要高血压升高了。
你还是赶紧告诉我们在哪里,家里有司机,会保护我们的安全的。”
见孔傲森都这么说了,苏绵也没有会回绝的理由,她说:“那好吧,我们现在在第五大街的医院。你们到了之后就给这个电话打回来,我去医院门口接你们。”
“好,好。”挂掉了电话,孔傲森立刻和张蕙兰紧张地出了门。
苏绵靠在长椅上舒了一口气,总觉得心里面十分地愧疚。
等到他们来了之后看到孔郁昏迷不醒,又身受重伤的样子,一定会非常忧心的。都怪她,如果今天不是她没有照顾好自己,让自己发烧的话,孔郁就不会带她来医院,也不会遇到这些事情。
如果当时她拦住孔郁不让他去拿车,而是第二天再回来这里取车的话,说不定也不会被卷到人群里。
如果不是她慌不择路地跑到建筑物下面,误以为那里很安全的话,孔郁就不会为了救她和她同入险境。
愧疚感无以复加地向苏绵袭来,她抱在双膝,蹲在椅子上小声哭泣。
余恩看了十分心疼:“苏绵……你,哭了?”
“余恩,你知道吗?这次会发生这种事情,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孔郁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他醒不来怎么办?如果以后,他再也不能跟我吵架了怎么办……”
看着苏绵哭泣的样子,余恩深深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感。她沉浸在自己的忧伤里,对外面的世界充耳不闻。
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一个男人让她如此忧虑,那个人是孔郁,不是他。
心里似乎有一块地方撕裂了,即使心痛,余恩还是扯出苍白的笑意:“这怎么能怪你呢?这么多人的游行,可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左右的事情。”
“是吗……可是如果当时我没有听孔郁的,没有来医院,或者晚点从医院出去,都不会遇到那些危险……”苏绵开始喋喋不休,将所有的愧疚抒发出来。
余恩突然打断了她的这些话:“苏绵!”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苏绵不禁抬起一双朦胧的泪眼望着他。余恩严肃地对她说:“你听好了,这些事全都不怪你。所有的事情都是孔郁的选择,和你无关,知道了吗?”
苏绵呆呆地看着余恩,在心里重复着他刚才说得那些话:孔郁的选择……
孔郁昏迷前对苏绵说得话历历在目,那些话让她的心都要碎了,为什么,会这样……
对于面前的余恩,苏绵突然有了一丝愧疚感。
她不想承认,当初和余恩在一起只是为了气孔郁。后来两个人的朝夕相处让她暂时放掉了这个原因。
而现在想起来,她还是没有办法真正融入到余恩的世界里。
苏绵喉头哽咽,想对余恩说出这席话,但是在医院这种地方,她还是没能说出口。
孔郁现在生死未卜,她来不及考虑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看着苏绵欲言又止的样子,余恩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他的内心一阵慌乱,连忙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我去给你买瓶水。”他的手微微颤抖,黑色的牛皮钱夹一不小心从他的指缝间掉落在地上。
苏绵弯腰帮他捡起来,他也弯腰想要捡起钱夹。在二人的手同时触碰在一起的时候,苏绵反射性地收回了手指。
仅仅是这一个小动作,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余恩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将钱包从地上捡起来,对苏绵笑笑说:“你等我,我去买水。”
苏绵注意到余恩的钱夹里都是国内的钞票,从兜里掏出几张美元递过去:“我有零钱,你先拿去吧。”
“好。”余恩从苏绵手中拿过零钱,落荒而逃。
他走过走廊的拐角,靠在墙壁上,表情痛苦地盯着地板。
难道就这样要失去了她了吗?
余恩摇摇头:“不,我绝对不会就这么放弃,她一定会是我的。”
他坚定的背影走向远方,好像从来都不会退缩一样。
苏绵忧郁地望着余恩走掉的方向,眼神里露出一丝愧疚。
她也想过和余恩好好的走下去,但是在生命最紧要的关头却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的内心:“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轻,如一片落叶一样轻轻落在地上,就永远也回不到大叔的怀抱。
孔郁的手术结束了,苏绵连忙冲过去,围着被推出来的手术床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伤口已经清理过,并且缝合好了。这会病人还需要继续地观察,今天晚上你们最好不要放松,有任何情况都要向我们及时汇报。如果他明天早上能够醒过来的话,才代表真正地脱离危险。”
“好,好的,谢谢医生!”
孔郁保护和苏绵和那个小女孩,他的事迹几乎可以评定为英雄。所以医院的这些护士和医生对他的病情都十分关心。
小女孩的父母听到这个消息,上前扶住虚弱的苏绵:“你不是也被压在了那下面吗?你在这里等了他这么久,也去休息一下吧。”
苏绵摇摇头,固执地跟着病床,将孔郁送进了加护病房。
不一会儿余恩买水回来,看到走廊上空无一人,在这里焦急地寻找。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病人为他指明了方向,他立刻跑了过去。
在走进病房的那一刻,他突然停止了脚步。
他看到苏绵坐在孔郁的床头,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二人十指相扣的场面那么刺眼,他几乎透不过气。
“孔郁,孔郁?”
苏绵趴在孔郁的身边,轻轻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的眼睛紧闭,额前还有一缕尘埃没有被护士清理干净。苏绵立刻准备起身去打一盆水来帮他擦擦脸,刚转过身,就撞到了门口的余恩。
余恩悲痛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她,苏绵假装没看见,对他说:“余恩,待会儿孔郁的父母会过来一下,如果你接到电话就去医院门口接他们。”
仅仅是一瞬间,余恩就收起了那种眼神:“那你呢?”
“我去帮孔郁打一盆热水。”
“我去吧。”余恩拉住苏绵的胳膊。“我知道你很愧疚,如果你想的话,就多陪陪他吧。”
“余恩……”苏绵感动地望着余恩。
“我还不至于那么小气。”
“我……”
没等苏绵说出更多的话,余恩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好了,你快进去吧。我去打水。”
苏绵点点头:“嗯。”
她很感激余恩给她和孔郁留下了单独相处的空间,余恩对她真的很好,绝对不会像孔郁一样处处限制她的自由。
她的飘向床上的那个昏迷不醒的人,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段时间,她和余恩生活在一起,过的很平淡,很幸福不是吗?
而且余恩马上就要成为大明星,他在事业上升期,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他。这对他来说将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苏绵轻轻地叹了口气,将这份郁结深藏在心里。她重新坐回孔郁的床边,握住他的手喃喃:“孔郁,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这些想法困苦地折磨着苏绵的大脑,她缓缓趴在孔郁的胸口,听着他跳动的心脏,感受着他手上的体温,这才放心。
只是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很快,余恩就把水端过来了,同时带进来的,还有孔夫人和孔傲森。
张蕙兰走到病房门口,看到床上昏迷的儿子,尖叫一声,立刻冲了进去。
苏绵吓了一跳:“孔夫人,你们过来了。”
张蕙兰和孔傲森围着自己的儿子团团转,发现他还在昏迷的时候,张蕙兰责问苏绵:“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孔郁会昏迷不醒?医生呢?医生在哪里?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孔傲森比张蕙兰理智一点:“苏绵,孔郁的主治医生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