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宾客乱成一团,好多人吓得已经从正厅逃了出去,其余的人赶紧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不敢再喝。江老爷见状就赶紧从楼上走了下来。与其他宾客相比,江老爷比较镇定,他赶紧安抚周围的宾客,并命令佣人先将宾客送到客房休息,并叫身边的副官去将医生叫来,自己则守在案发现场。
由于事情出现的比较突然,我有些被吓到了,原本身体就有些抱恙,经这么一吓,脸色立即发白起来,胃里也有些翻腾,痛得我直弯腰。阿城和少华在旁边被我的样子也吓了一跳,江少华赶紧将我抱去客房休息,阿城也在旁边跟着。
来到客房,江少华将我轻轻地放在客房的床上,吩咐丫鬟去拧了毛巾,为我擦去头上留下的汗水,叫阿城赶快去诊所叫程砚秋来。
我隐约间只觉得有一双温柔的手在不断地安抚着我,一会儿用毛巾轻轻擦拭着我的额头,一会儿又轻轻地握着我的手。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有着强烈的安全感,我想要努力地睁开眼睛看一看整个人,但似乎眼皮被铁锁给锁上了,我怎么用力也睁不开,最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我在黑暗中不断摸索,我一直向前走,可是似乎总也走不到尽头……
突然我看见前面有一束光,我顺着光亮走,才发现那是个通道的尽头。我害怕被后面的黑暗吞噬,我拼命地想着那光亮的入口飞奔着……
似乎那光亮也不断向我扑过来,当光亮突然冲向我时,我下意识用手肘挡住眼睛。霎时间,周围从没有声音变成了鸟鸣的声音,我将手放下一看,周围变成了一片草地,旁边有几只小鸟在飞舞,而草地上坐着两个孩子。一个女孩儿穿着一条水粉色的裙子,一个男孩儿穿着背带裤,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
女孩好像很开心,晃着头上的马尾辫,看着男孩儿手里的东西兴奋地说道:“华哥哥,你真的要把这个送给我么?
男孩儿看了看手里的东西,高兴地说:“当然了,这可是我母亲给我的,她说了,让我送给你,你以后就能嫁给我,给我当媳妇儿了!”
女孩儿笑嘻嘻地把那东西拿了过来,放在手里看了看,在男孩儿脸上亲了一口。“好啊好啊,我以后要嫁给华哥哥!”
两个孩子的笑声清脆又纯洁,我忍不住想要上前多看两眼。那女孩儿突然将手里的东西举高,我才看清楚,那东西原来是一块红色的半月珏,下面拴着红色的穗子,阳关透过半月珏,直接照射在旁边的草地上,仿佛那影子中有只凤凰飞了出来,在天空中绕了几匝,直接向我飞了过来!
而我似乎认识那凤凰,也没有躲开。那凤凰直接飞过来,在撞上我的一刹那化成了一阵光,直接进入我的身体里。我低头一看,我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那半月珏,那玉上面的花纹正是一只腾飞的凤凰!
两个孩子突然站了起来向我看过来,看着看着,他们突然笑了起来,手牵着手向远处跑去。我想要喊住他们,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我看着周围空旷的草地,周围一切的事物都不见了,两个孩子也不见了,似乎只剩下我。知道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唤我,从模糊到清晰……
“菲菲,菲菲……”
我突然一下子醒了过来,看见旁边程砚秋在喊我的名字,见到我醒了过来,赶紧用他的医用手电筒照了照我的眼睛,然后将手电筒放在左胸前的口袋里,松了一口气似的对旁边的人说道:“放心吧,已经没事儿了,等下她精神过来了,就给她喝药,再过两天,就能彻底好了。”说完,他又看着我戏谑道:“小菲菲啊,你是有多喜欢我啊?三天两头就病了要我过来,要不干脆搬到我的诊所里去吧,这样还方便。”
我愣愣地看着他,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把自己的两只手举起来一看,那玉珏已经不在了……原来是个梦……
江少华见我醒了,就走过来,握着我的一只手说道:“你终于醒了。阿城以为你被吓坏了,自责的总在我耳边念叨说生日那天不该让你来的。”
“我睡了多久了?”我虚弱地问道。
“你睡了两天了。”程砚秋看着我们两个,一脸嫌弃地说道。“你要是再睡下去,少华兄就要变成石头了!”
什么?我睡了两天了?那雀屏和怜心会着急死的!
江少华似乎看的出我在顾虑什么,赶紧说道:“你的丫鬟们已经知道了,没事的。我让家远告诉他们,你好了就立即回去。”
我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看向程砚秋说道:“谢谢你程大夫,每次都要麻烦你。”说完话发现有些虚弱,头上又流了许多汗出来。程砚秋一见我说谢谢,立即调侃地说道:“菲菲,你要真想谢我的话,等到明年我把你包下来,你来我诊所帮忙吧……”
随后他刚要在说些什么,江少华头也不回地说道:“你的破诊所很忙么?”
程砚秋气得直跳脚。“江少华你什么意思?卸磨杀驴是吧?我给你告诉江伯母,你重色轻友!”
江少华不耐烦地说道:“家远。送程少爷出去。”
家远走到程砚秋旁边说道:“程少爷,请吧。”随后便抓着他的手臂向外拽。
程砚秋被拽的直倒着走,边走边甩着药箱喊着:“江少华你个重色轻友的!回头不请我喝三回酒我就不原谅你……”
我听着程砚秋的声音越来越小,被逗得笑出声来。“这程大夫为何有个小孩子脾气?”这性格总让我觉得与雀屏很像。
江少华看我开心,便解释道:“这程砚秋是程老爷子的独孙,又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全家人自然娇惯一些。”
“程老爷子?可是城郊的程亦儒程老学士?”
江少华赞赏地看着我说道:“怎么?菲菲认识程老爷子?”
我看着他,仿佛陷入了回忆中。
“我不认识,只是知道。小时候听说过。”
江少华听我这么一说,问道:“你小时候?听谁说起的?”
我听到他这么一问,愣在了那里。是啊,我小时候听谁说起的?我为什么会觉得是小时候听说的?
“啊……”我的头突然又痛了起来!
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为什么我想不起来是谁告诉我的!那人就站在那里,就在那里告诉我!为什么我看不清!
我痛得双手抱着头,眼泪不断溜出来。江少华见我痛苦的样子不知如何是好,赶紧用手按住我的头,直到我的疼痛感逐渐消失,我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汗水。我无助地看着江少华,满脸痛苦地说道:“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我怎么努力看清拿个人都没用,我就是想不起来……”
少华将我抱在怀里安抚道:“好了好了,不想了,都是我不好。过去的就过去了,想不起来就慢慢来,别着急,我在这陪着你呢。”
我绝望地趴在他怀里放肆大哭,这些天被那些梦境折磨而出现的痛苦,似乎在这一刻都要迸发出来,随着我大声哭喊发泄而出……